第351章 發兄弟財,真不要臉
竟然真的有!
不過畢竟事關段音嬈,他也不敢大意,再一次確認:“你確定聽明白了我的話對吧?”
“信不著你可以不用。”當他願意給他是怎麽著。
“那我就信你一次。”
說著,傅小王爺兩眼冒光的要將兩瓶藥收入袖中。
不妨傅雲墨持書的手腕一鬆,那書便扣住了兩瓶藥,一並壓住了傅明朝的手。
傅小王爺揚眉:“什麽意思啊?”
“就這麽拿走了?”
“否則呢?”還得像請神仙似的供起來捧回去嗎?
“我配這藥可是不易,人力財力耗費不少……”
傅明朝皺眉,不耐煩的打斷:“你就直說你要多少銀子吧。”
“看著給吧。”
“我這會兒出來沒帶銀子。”
“那先立個字據。”話落,傅雲墨還狀似體貼的把一旁放好的紙推到了他跟前去。
“……”
傅明朝還留意到,那硯台裏的墨都是現成的,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得知他過來了現磨的。
明知道這人在趁火打劫,但為了媳婦傅小王爺隻能花重金買下了這兩小罐藥。
立完字據,他“啪”地一聲擱下毛病,轉身就走。
方才行至門邊,卻聽傅雲墨的聲音在身後淡淡響起:“用完了可以再來。”
傅明朝:“……”
發兄弟財,真不要臉!
倘或傅小王爺知道這位太子殿下連他老子的財都發,大概就不會這麽說他了。
*
雖說是少了傅明朝和段音嬈,但家宴還是得照常辦。
白日裏景文帝得處理國政,是以家宴定在了晚間。
這日段音離閑著沒事兒,難得有耐心帶著梨花去鏡月湖抓錦鯉吃。
撫遠侯都死了,她對外也就懶得裝了,隻在有人問起時才說傷口已漸漸痊愈,毒也已經解了。
旁人驚歎於她身體恢複的速度,都在心裏感慨不愧是神醫啊,好的就是快,誰都沒懷疑過從始至終她就一點事都沒有。
就這樣,段姑娘明目張膽的出來逛。
結果這一日在禦花園中出了個小插曲兒。
梨花吃的血刺呼啦的她不愛看,就如涼月的願讓她留在湖邊陪著梨花,自己往旁邊轉了轉。
經過一道樹籬花牆的時候,忽聞另一側有兩道聲音傳來。
其中有一道聲音段音離有些耳熟,好像是九公主傅汐婼。
她們常陪景文帝和皇後娘娘一起玩狼人抓,是以段音離對她的聲音並不陌生。
傅汐婼在玩秋千,興致勃勃。
一旁的宮女不放心的規勸:“公主,起風了,咱們回吧,當心著涼。”
傅汐婼不依:“起風了也不冷,我還想再玩一會兒。”
她從小就喜歡玩秋千,悠悠蕩蕩的像要飛起來一樣。
每每那時,她都會忘記自己是一個瘸子。
可惜每年秋末快入冬以後便不能玩了,隻能等到來年開春。
想到這,傅汐婼不禁激動道:“入畫,你知道嗎,太子妃嫂嫂也喜歡玩秋千,之前秋雨連日不斷,三皇兄便給她在寢殿中架了一個秋千。
我上次過去找她玩看到了那個秋千,一直懸在了房梁上,秋千繩上還綴滿了彩綢和小鈴鐺,可漂亮了。”
入畫無奈:“……公主,這話您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聞言,傅汐婼沒吭聲。
段音離猜,她應當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入畫的聲音再次響起:“公主,您若實在羨慕的緊,奴婢找兩個小太監也在房中給您架一個就是了。”
沉默片刻,傅汐婼才失落道:“罷了,那樣會讓人笑話的。”
她如今已快到出閣的年紀了,哪裏還能像小孩子似的那麽胡鬧。
萬一傳了出去,平白令父皇臉上無光。
入畫心疼她,寬她的心:“這也不是您獨一份兒,何況是太子妃那邊先興起來的,她已嫁為人婦尚且如此,您還未出閣呢,要笑話也是太子妃先被笑話的。”
“怎麽這樣講話!”
“不是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要推太子妃出去承受非議,奴婢是……”
“好啦,我明白你隻是想讓我開心,但也不好這樣說的。
三皇嫂有秋千玩,那是因為三皇兄寵她。
而且我聽人說她自幼於江湖中長大,逍遙自在慣了,三皇兄恐她於深宮之中待著無趣,是以才變著花的哄她開心。
真要按你的說法來講,那世人要笑話也是笑話三皇兄那個當太子的,與三皇嫂無關。”
“那……太子妃有太子殿下寵,您也有陛下寵啊。”
“傻入畫,那怎麽能一樣呢。”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夫君,自是不同。
女子生於這世間,猶如浮萍,出閣之前靠父親,出閣之後靠夫君,半點由不得自己。
是以她才那麽喜歡三嫂。
雖然她話不多,也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傅汐婼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多女子沒有的獨立和堅強。
她活的瀟灑而肆意,是她羨慕的樣子。
入畫想不到傅汐婼那麽深,隻是說:“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好是令人豔羨,可您日後出了閣,未來的駙馬也會待您極好啊。”
傅汐婼淒然一笑,麵上未見羞臊。
她是個瘸子,誰會願意娶一個瘸子為妻呢。
偏這個瘸子又是個公主,娶回家隻能在家裏供著,誰當這個駙馬,心裏都會覺得委屈的吧。
傅汐婼甚至矯情的想,縱然有一日她出了閣,她也不敢奢望駙馬能像三皇兄對三皇嫂那樣對她,因為她根本分不清對方是真的肯接受她,還是隻是看中了她公主的身份。
思及此,傅汐婼的心一點點落到了穀底。
秋千也漸漸停了下來。
她的聲音明顯不似方才談及傅雲墨和段音離時那麽輕快充滿活力,沉沉的,很壓抑。
“走吧,回宮吧。”
入畫訝然:“你這就不玩啦?”
方才不是還興致高漲的嗎?
傅汐婼低頭看著自己的腿,眸光漸暗:“不能一直蕩在空中的,要腳踏實地。”
會飛隻是一個白日夢,早晚都要醒的。
說話間,主仆二人往外走,不妨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是大著肚子的慧敏貴妃。
今日家宴,景文帝特赦她可以出宮來逛逛。
她來禦花園賞菊,沒想到意外聽見了傅汐婼的一番話,當即冷笑不止:“本宮方才打邊上過,聽九公主說起了太子妃,怎麽?公主與太子妃近來走的很近?”
“幾麵之緣,不算相熟。”傅汐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慧敏貴妃的肚子。
“不熟也好,公主是金枝玉葉,就該高高在上,可不能什麽人都隨意結交。”
聞言,傅汐婼眸光微動;“貴妃娘娘這話是何意?”
“好心提醒公主罷了。”慧敏貴妃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有些人眼下瞧著是得意,可那不過是暫時的,公主可別胡亂跟風,免得日後被波及。”
“……多謝貴妃娘娘提醒。”
傅汐婼微微頷首,不多言,並不熱絡。
她與慧敏貴妃素日來往並不算十分密切,隻是對方單方麵的對她示好。
再往遠追溯也不會如此,傅汐婼隱約記得,轉變是從她的腿不利索開始的。
自從她的腿壞了以後,父皇待她便更為疼寵。
這宮裏的人一貫見人下菜碟。
慧敏貴妃更是個中翹楚。
傅汐婼記得她以前對自己可是愛答不理的,可自從見父皇把自己當回事之後,這位貴妃娘娘每次見了她總要套套近乎。
曾經甚至提出要將她養在膝下。
但被她拒絕了。
饒是如此,慧敏貴妃對她的態度依舊不變,這卻愈發令人感到心驚。
是以如今見了慧敏貴妃,傅汐婼說沒兩句話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