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讓人瞳孔地震的買賣
既與他們無關,傅雲墨原本不想理會。
他本打算不打擾段音離休息,讓她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
可後來聽著外麵的動靜越來越熱鬧了,他想了想,還是戳了戳他小媳婦的臉:“阿離,又有人來了,要不要起來看熱鬧啊?”
段音離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他戳臉戳醒了。
隱隱聽到“看熱鬧”,她的睡意便散了一些,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什麽熱鬧啊?”
“賀君州來了。”這下好,幾個人都聚齊了。
果然,段音離一聽便來了精神。
想著看完熱鬧待會兒還得回來繼續睡覺,段姑娘索性便沒將衣裳穿戴整齊,隻披了一件傅雲墨的大氅,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兩人將窗子戳了個小窟窿,順著那個小洞往外看。
結果剛把眼睛貼上去,就聽到了敲門聲,嚇了她一跳。
是初一。
“主子,南楚太子殿下有要事找王妃。”
聞言,傅雲墨和段音離不禁相視一眼,竟都難得有些疑惑,不解這大晚上的,賀君憶找她有什麽事兒。
段音離直接打開了門。
初一忙深深的低下頭去,不敢多看:“啟稟主子、王妃,方才有刺客欲傷步姑娘,後來南楚太子趕過來了,又過一會兒懷王也來了,最後連太子妃都出現了。
那刺客臨死前撒出了一把藥粉,害步姑娘和太子妃都中毒昏迷了,是以太子請您過去為她們診治。”
初一話音未落,段音離便已經急匆匆的出了客院。
當然,她之所以著急完全是出於擔心陸嫣,同步非萱半點關係也沒有。
若非陸嫣也中了毒,段音離在聽到初一的那番話時就會拍手叫好了。
可惜,這個事兒精偏偏拖累了嫣兒。
段音離和傅雲墨匆忙趕去主院。
前腳才走進房間,後腳就被賀君憶一把拽到了陸嫣的榻前:“阿離,你快給嫣兒瞧瞧,她中的究竟是什麽毒?你能不能解?”
陸嫣唇無血色,麵白如紙。
段音離給她搭了個脈,隨即看了一眼守在榻邊心急如焚的賀君憶,問:“嫣兒怎麽會中了毒呢?”
聞言,賀君憶麵露懊惱:“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方才他見府內有刺客,還以為是衝著傅雲墨和段音離去的,是以便匆忙趕了過去。
到了才發現,那些刺客的目標是步非萱。
他自然不會放任她被刺客圍剿,坐視不理的道理。
沒想到,緊跟著刺客來的竟還有賀君州。
兩方人馬加在一起,再加上有傅雲墨的人在,他們輕鬆製住了刺客。
不想他一時大意,竟不知留下的那名活口身上藏有藥粉,危難之際,陸嫣和步非萱擋在了他的身前,保他平安無事。
聽賀君憶說完這些,段音離又問:“刺客是誰派來的?”
賀君憶搖頭。
唯一的活口已經死了,不得而知。
可他不知道,卻不代表傅雲墨也不知道。
今晚臨睡前他收到的消息,說是不久之前賀君州的幕僚建議他拿步非萱威脅賀君憶換太子之位,不過被他拒絕了。
是以傅雲墨料想,也許將步非萱綁來南陽城的,就是那幕僚瞞著賀君州幹的。
想來今夜的刺殺也出自他的手筆。
隻是旁人以為刺客要殺的是步非萱,其實對方真正的目標是賀君憶。
來客院,無非是因為步非萱在這,想引賀君憶來此,趁他分身乏術之時將其拿下。
當然,若難以得手,他們仍會退而求其次擄走步非萱來要挾賀君憶。
可惜那幕僚高估了賀君憶對步非萱的情意,也低估了賀君州對步非萱的情意,以至於今日之敗。
在心底冷笑一下,傅雲墨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
正好那邊段音離也收回了給陸嫣診脈的手:“毒性雖烈,但能解。”
賀君憶:“那你快救她!”
“嗯嗯。”
一旁的賀君州也守著步非萱,見段音離給陸嫣診完了脈,他便急切道:“璃王妃,煩請你幫非萱也看看,她也中毒了。”
段音離一臉冷淡的看著他:“你都知道她中毒了,還叫我看什麽呀?”
“可是……”
段音離沒理他,徑自念叨著各種藥名,讓傅雲墨一一寫下,然後好交給下人去抓藥。
旁的藥倒也罷了,都是易得的。
隻是有一味藥材,卻十分稀有。
段姑娘沉吟道:“還需要一株血靈芝。”
一聽“血靈芝”三個字,賀君憶的眸子頓時一亮:“有有有!”
他忙走到傅雲墨跟前:“血靈芝給我。”
當日他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傅雲墨將血靈芝從楚帝榻前順走了。
某位王爺懶懶的掀了下眼皮,那個挑事兒的眼神仿佛在說“我憑自己本事順走的靈芝,憑什麽你說要就得給你啊”。
賀君憶暗暗咬牙:“條件。”
傅雲墨樂了,自懷中掏出了一張不知幾時準備好的東西:“簽了它,血靈芝即刻便送到。”
看著那張紙上最頂端鬥大的兩個字,賀君憶的瞳孔猛地放大。
不過也隻是一瞬。
他沒猶豫,提筆就簽。
段音離在旁邊瞧著,秀眉輕輕揚了一下,眼神頗為滿意的樣子。
其實她撒謊了。
陸嫣所中的毒要解的話根本就用不到什麽血靈芝。
當然了,那玩意吃了也沒壞處。
她之所以騙賀君憶皆因方才開藥方的時候傅雲墨悄悄在她掌心寫下了這三個字,她向來聽他的話,自然依計而行。
賀君憶是成功和傅雲墨做了交易,可賀君州那邊可不幹了。
血靈芝本就稀有,怕是南楚上下也尋不出第二株來。
如今都給陸嫣用,那步非萱怎麽辦?
是以他忙攔住賀君憶:“你難道忍心眼睜睜的看著非萱死嗎?”
賀君憶聞言看向步非萱,麵有愧色。
她於他,的確有救命之恩。
賀君州見他神色鬆動,便轉而問段音離:“璃王妃,不知可否將血靈芝一分為二,供她們兩人服用?”
段音離一板正經的搖頭:“不能。”
“那……”
不等賀君州再提出其他方法,賀君憶便狠狠掙脫開了他的手,眼中雖有愧色,語氣卻十分堅定:“陸嫣是我的妻,我一定要救她!”
“那非萱呢?她可是為了救你才中毒的,你就這麽不管了?”
“……對,不管了。”賀君憶迎視上賀君州憤怒斥責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要用血靈芝救嫣兒,誰擋我就殺誰!”
步非萱是救了他,他心下也感激。
可嫣兒又何嚐沒有舍命相護!
何況他們是夫妻,如今又心意相通,縱然她沒有救他,他也要好生護著她的。
他沒道理為了報恩、為了讓自己心安就舍棄他愛的人的性命。
無非就是心中有愧,背負忘恩負義的罵名,但那些和嫣兒的性命比起來並不重要。
推開賀君州,賀君憶回到榻邊,見陸嫣不知幾時已經醒了過來,正噙著淚望著他。
他以為她是毒發飽受折磨,忙握住她的手:“嫣兒你別怕,阿離說她有辦法救你,我們血靈芝,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不會心下難安嗎?”她聽到了他方才和賀君州之間的對話。
“會,但沒關係。”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輕輕貼在了唇邊:“總好過失去你,餘生難安。”
不知情深不深情,但知情深已入骨。
賀君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對陸嫣的感情是幾時到了這般地步。
他隻知道,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處在他這個位置遇到了她,都會為之傾心,心甘情願的被她攥在手裏。
方才他心裏甚至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倘或那血靈芝本是賀君州所有,原該用來給步非萱解毒,他想,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搶過來,勢必要救下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