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煙雨錦新

  她想起了電視劇裏的一句話：在那個熱.火.朝.天的時代，一群年輕人將自己的青春奉獻給祖國。


  她雖然研究生期間擔任研會主席，但是在工作上她沒有那麽大的目標，她更渴求在大城市能夠找到自己的歸屬，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專業不是太好，做研究總歸沒有到臨床當醫生賺的多。


  還記得前不久的那個晚上，畢業預答辯後的第一個晚上，朱嘉正好那天和她談腫瘤研究的一些內容，她聊到後來特別盡性：“我覺得咱專業不是太賺錢，我更喜歡大外科的臨床醫生。”


  她當時特別看了一眼朱嘉的臉色，他依舊是那麽平靜的和自己聊著天，還給自己提意見，’以後工作了，你單位裏的人會給你介紹挺多類似的，到時候挑一個最好的。’


  “其實我父母在我家鄉省城給我找了一個，在設計院工作，有房有車，你要知道我的人脈都在這裏，回去一個同學都沒有，多孤獨。”她說到後來，搖了搖頭。


  被烏雲籠罩的夜色格外的灰暗，透過五米外車前窗的玻璃，能夠看到車燈照.射的空間裏，雨水細密落下的痕跡，十米外又是一個大轉彎，正對車的方向就是一個被森林樹木包裹住深不見底的山穀。車速很慢，在剛剛過了大半彎道，一輛白色奔馳從山上迎麵開下來，不過速度很快降了下來，相比而言他們這輛公務車沿著山崖一側走，速度比它快多了。


  “地圖上顯示還有十七公裏。”祁坤說到。


  “十幾分鍾左右應該就到了。”趙老師說到。


  車內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王湘老師的兒子咚咚原本還老實的坐在車裏，這個時候也像思明一樣一前一後趴在車窗前。


  張悅忍不住笑了一聲，她看向左側的山壁，一眼沒有看到山頂所在，她靠近了車窗，就看到遙遙高處山頂仿佛和天空連在了一起。


  她想如果從高空望下，他們的車或許就是山脈中一個緩慢移動的灰塵。張悅就看到左側的朱嘉和趙老師聊的可開心，她記得他在畢業前的一段時間，好久沒有在辦公室看到他的身影。


  她想起在拍畢業照的時候，他對自己講過，雖然工作找的還不錯，但是當年一直和別人說要考博，你沒有達成這個目標，身邊的師弟師妹都會覺得我是個loser，實在承受不起那種眼光，我還是消失的好。


  在此之前，張悅聽說過他講過好幾次：我們這種醫學專業，如果不讀個博士有可能一輩子當個小人物。這的確和他的性格不符。


  繞了半個小時的圓圈，車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道道如火炬一般的路燈，朱嘉想起了他隻在年少時待過六年的寧縣老家，很多都是後來新建而成，反而超越了大城市的景觀燈。


  “馬上就到了，女生先下車，男生上麵抬行李。”祁坤坐在駕駛員後方的位置，對著後邊說道。


  朱嘉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麽快，這一路上他無數次的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忘卻一切，縱情窗外山水之中，打著傘站在錦新大酒店前方的空地上，他們一群人等待著祁坤和這邊的女聯係人交談具體安排。


  他走向這塊停車場的邊緣，斜向下方能夠看到濕.漉.漉.的地麵上交織著霓虹燈的反射光，這個點外麵斜向上的狹窄馬路上正好有一輛大巴車駛過，帶來一陣由遠及近又飛快消失的.輪胎壓在馬路上的.濕.響.聲。


  “朱嘉，我發現你到哪兒都喜歡一個人。”


  一個熟悉的女聲傳到耳邊，朱嘉都沒注意到張悅走到身旁。


  “哪有。”朱嘉對著張悅笑著說了一下，他看到師妹孫甜拉著行李箱走了進去，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張悅看著這個一米八二的高個子男生，她又看了看自己，一米65，還是穿鞋，他剛剛沒有低頭，好像隻是餘光淡掃了一下自己。大家都這麽熟了。


  很快各自又踏在五樓狹長的走廊中，除了他們六個同學被分到裏層靠近的三個房間，其他同學很多直接離開電梯邊向著相反方向走去。


  他在浦東出發前就想過要和同學們晚上玩一玩牌類遊戲，他還記得上一次和祁坤、李星師弟以及陳師兄在侯馬出差。白天在社.區調研了一整天，大晚上他們圍坐在一起聊著當年曾經追過的女孩，那一幕場景還印刻在腦中。


  左側窗外的好像是一座小山的山脊，擋住了所有視野，窗外的風透過小開的窗戶吹到身上有一股.涼.絲.絲的感覺。


  十幾分鍾後，他和祁坤再次走到一樓右側的餐廳中，將近十幾個大圓桌，隻有最裏麵的那一個坐上了人，空氣裏還有一些淡淡的黴味。那邊的燈光很多都開了，等到走到這裏，他才想起原來剛剛一路走來，廳堂中的很多燈光都是隔了好幾盞才開了一個。


  “朱嘉，坐這邊。”張悅看到了朱嘉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她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