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柳暗花明

  “怎麽樣？”她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一.觸.便移開了目光，那稻梗上的姑娘卻不曾想過自己這一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田野中留下一道了年輕、美麗的容顏。


  他記住了這一刻的美好，或許這輩子永遠不會再踏在這塊田裏，但這塊村莊後鄉野地裏河邊曾經是他童年印象裏一塊神秘的地方，在十幾年裏，多少次心心念念，未來或許還有機會也可能是永別。


  朱嘉看著她也忍不住低聲的笑了一下，“快點走了，天天同學。”


  她沒有再理他，而是徑直走在了前麵，她認得這條路，再走幾步就是原來他們兩摘人家石榴的那個老人站的地方。。


  “走這邊。”朱嘉指向左側和那條路垂直的另一條路。


  “這邊不是我們倆剛剛走下去的那個路口，而且你看這邊有路嗎”


  正前方的那條路上包裹著一層十幾厘米厚度的草叢，還有水牛走過壓下一片的痕跡。她剛剛看向左側的時候，很自然的避開了這個地方，一個三四十米長寬的窪地裏遍布著.各種瘋長的.野.，草。


  在窪地邊緣，一排數十米高、枝葉、隨意、紛繁的向著周邊延伸開來。在枝葉和下方窪地邊的田梗之間，或許是秋天的摧殘和偶爾走過的農.民，覆蓋的雜草形成了一條枯萎的條帶狀，她看到斜坡上露出幾小片黃色鬆軟的土地。


  “有，你信我。”


  實際在朱嘉回她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了那條路，這條窪地有兩麵被巨高.濃.密的幾排樹林圍住了，根本看不到樹的那頭是什麽地方。


  其它兩麵也覆蓋著至少一米多高的灌木林，抬眼可以到那一片.金.黃.色.的稻田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地平線的位置，有一些低矮的房屋群。


  “你等一下，我要拍個視頻。”朱嘉喊住了剛走上梗上的姑娘。


  她回頭有些詫異的說道：“你怎麽到哪裏都要拍照啊？”


  他還在調整手機，“這個地方以前是一個很大的水塘，每到夏天這裏就會蓄滿水。”


  他沒有跟她說：


  ‘在那個季節裏，滿塘的荷花盛開，河水清澈的可以見到深水裏的遊魚，微風送來的縷縷清香，這繁花似錦的岸邊經常會圍上一群一個或兩個村落的兒童和青年，他們有人在塘裏遊泳，還有水鴨歡快的踏在水麵上。像他這樣的孩子還會和其他同齡人走到大塘灌向農田的那個小口，紮一個網，等著裏麵充滿魚蝦。’


  她看著隻比腳下梗上低不到半米的窪地，野.草之下是一層層厚實的泥土，要不是他講，她很難想象到這裏是什麽水塘。


  他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目光專注的看向手機裏的屏幕，輕輕的旋轉，‘咕-咕-——咕’，鷓鴣的鳴聲低沉的縈繞而來，這片刻的功夫就.勾.，引.著她內心，讓她想要快點離開此地，走向有人煙的地方。


  她的腳輕輕的離開了原地幾步，踩在植物上發出一陣細密帶著回聲的脆響。


  在朱嘉屏幕中的綠線環繞一周的時候，他朝著她腳下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風刮過後短暫的靜謐的樹林下，有一小片向一側翻卷的枯黃的葉子好像小船兒一般在空中左右輕輕的飄蕩。


  許天天循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她眼前不到一米的葉兒，左右搖擺了好幾米，落在地上寂靜而又無聲。


  “走吧。”他有些.渾.厚.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你突然說這麽大聲把我嚇一跳。”她還在怪他的時候，這個青年已經先一步走到了前麵，步伐很快。


  她隨著他一起弓著身子，像穿行在密林下的顴類，連續響起了一陣枯葉被踩得嘩嘩脆響的聲音。


  又徐行二十多米，走到窪地的邊緣，就看到右側被無數亂長的枝葉包裹的小溝底部還有不淺的水，渾濁.凝.滯.的水麵上落上了不少枯葉。


  快要升到正中的陽光隻能照進來一些小點，這片狹窄的空間中透著一股幽林沼澤的幽深感。


  “這邊蛇特別多，我們以前下.，黃.，鱔.，都不來這裏。”他將懸在腰部的柳條.使.勁撥了上去，也沒有放下，而是退到了田梗的邊緣不靠小溝的一邊。


  “你先走”，這個時候就算他往右倒也會被密密麻麻的樹枝擋住，眼前不遠的那條樹枝的邊緣差點就劃到了他臉上。


  “嗯。”她點了點頭，再往前走幾米，一條不到兩米深的小坑，旁邊散落著一些蒲公英叢。


  “繼續往前走，你會看到熟悉的景象。”朱嘉在她後麵笑著說道。


  她順著陡坡衝了下去，連續踏上幾塊被人為擺放的石塊略微平整的表麵。


  等她衝了上去，就看到一個空曠的打穀場，在靠近她的地方還有不少植物.瘋.長.在上麵，它的盡頭便是那幢她有些熟悉、低矮的平房的側麵。一道巨大的裂縫從平房頂部延伸到了下方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