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事實還是謊言(1)
山間一側,如火的楓樹一棵棵矗立其中,隨風搖曳。遠遠望去,仿佛一片紅色的海洋。很美,很有詩意!
對麵,白鶴安與葉千嬌並肩站在山邊。
“你乃東焰人!卻會醫毒之術,這當真讓人難以置信!”半晌,白鶴安率先打破了那份寧靜。
深邃的視線依舊望著對麵那片紅色‘海洋’,葉千嬌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容:“剛在韓家的時候,我不巧聽到了你與韓達的對話,同樣,我也非常的吃驚!吃驚你居然也會醫毒之術!”
白鶴安朝葉千嬌淡淡的瞥了眼:“老夫與你是不同的!”
葉千嬌點點頭:“當然!我乃東焰人,而你,不用問也知道,你是南淵人對吧?”
“沒錯,老夫是南淵人!所以,老夫就算是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會醫毒之術,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而你,你怎麽敢?你就不怕你會醫毒之術一事兒傳入南淵皇室耳朵裏嗎?”不得不說,這丫頭實在是太大膽了!隨隨便便就將自己這要命的秘密給暴露了!
“你……”葉千嬌緩緩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盯著他:“你這是在關心我?”
沒有否認,白鶴安點點頭:“從你救治同伴的手法醫術來看,你現今的醫毒之術放在南淵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此人才若真就這麽叫南淵給滅了,豈不太可惜了!”
一說到此事兒,葉千嬌嘴角扯出一抹高深的笑意:“滅我?現在我就算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敢動我絲毫的!”
“哦?”白鶴安疑惑的盯著她。
“不瞞你,現在我會醫毒之術一事兒,在整個東焰皇室貴胄之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就憑他剛的關心,葉千嬌就不打算隱瞞他。
白鶴安大驚:“什麽?你們這麽做難道就真不怕南淵那邊的怒火嗎?”
“怕?怕的代價就隻是等候滅亡!而我則選擇反其道而行!實話告訴你,現在不光我東焰皇室貴胄知道此事兒,就連南淵四王即墨城,九公主即墨倩,以及目前身處我東焰的南淵醫者掌控者墨祭也早已知道此事兒,我想再過不久,南淵皇帝也會知道此事兒的!”
聞言,白鶴安更是吃驚不已:“你,你可知道,你這完全就是在找死啊!”
葉千嬌搖搖頭,輕然笑道:“在此事兒上,他們早已對我無可奈何了!”
“哦?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居然對她無可奈何了?以南淵皇帝的個性,除非這丫頭能抓住他們的命脈,否則怎麽可能對她無可奈何?
“這已經不重要了!”盡管她相信這白大爺沒有危險,但這個時候她卻並沒有將自己的手段如實說出來。
見她有意隱瞞,白鶴安也不再繼續追問此事兒,而是換了個問題:“你乃東焰人,按理,你是絕對不會有機會學到醫毒之術的,可……不知你究竟師從何處?”他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偷偷傳授她一東焰人醫毒之術。
“這個……”葉千嬌在片刻的遲疑後回答道:“雪居老人!”一早她就下定決心,以後無論誰問起她的師父是誰,她都這麽回答,反正眾人都說這雪居老頭兒失蹤多年了,而且按他的年紀算,他早死了!所以,無疑他就是她最好的借口!
聞言,白鶴安兩眼瞬時一擴,吃驚道:“你說什麽?你的師父是???”他沒有聽錯吧?
葉千嬌眨了眨眼,一臉認真道:“家師乃雪居老人!白大爺你既然也是南淵醫者,也應該聽說過家師的名字吧?”
白鶴安一臉複雜的盯著她:“對外,你不會也是這般‘解釋’的吧?”
“當然!”葉千嬌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糾正道:“什麽解釋,我的話本就是事實!”
有些鬱悶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白鶴安在輕歎一聲後再次開口:“那個丫頭,忘了告訴你,老夫曾經在外行醫的時候並不叫白鶴安,而是叫……雪居老人!”
“你說什麽?”聞言,葉千嬌兩眼瞬時睜的老大,整個人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的不敢相信!我靠!她不會這般倒黴吧?這是直接對上本尊了?
微微蹙了蹙眉,白鶴安很是鬱悶的盯著她:“老夫剛還在納悶,老夫究竟是什麽時候收的你為徒?難道是老夫年紀大了,記不清楚了?”
“那個……”葉千嬌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那個,家師興許就隻是與白大爺你同名而已!”
頓時白鶴安眉頭蹙的更緊了,有些不瞞的瞅著她:“怎麽?直到此時此刻,你還想要騙老夫?”
“我……”葉千嬌原本還想要狡辯,可轉念一想,最終還是放棄了,悶悶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白鶴安眉頭問道。
“對不起在沒有經得你老同意的情況下,冒充你的徒弟,四處騙人!”搭著腦袋,葉千嬌是一臉鬱悶的抱歉道。早知道這雪居老人還在世,她就不冒充他徒弟了,她還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有天會被人家本尊直接揭穿。唉!真是夠倒黴的!
見她這副模樣,白鶴安明顯有些心軟:“老夫看你心性不壞!想來你冒充老夫徒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雖然剛聽她冒充自己徒弟時,他是有些不悅,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卓絕的醫毒之術,還是因為眼緣,他不但不討厭她,反而還瞞欣賞喜歡她的。所以……
眼底有光芒劃過,葉千嬌努了努嘴,一臉無奈的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是有意想要冒充白大爺你徒弟的,而是……”
“是什麽?”
葉千嬌很是無奈的輕歎一聲:“而是我至今也都不知道我師父是誰,姓什麽,叫什麽,甚至我連師父的長相都不曾見到過!”既然這個謊言行不通,那就隻得另編一個謊言了!不然她總不能說她的醫毒之術是來源於幾千年後的那些醫師教授吧?
白鶴安有些吃驚:“你居然連自己師父是誰都不知道?”
似乎‘想’起了什麽難過的事兒,葉千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哀傷起唇:“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師父是我五歲的時候,我因為貪玩,偷偷鑽狗洞跑出府中玩耍,回來時,因為下雨,躲進一破廟之中,就在那裏,我遇見了師父!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時她一身的雪色衣裙,雪色麵紗。雪色色衣裙上,渲染著
一大片大片的鮮紅的花朵,很美,很好看。”
說道這兒,葉千嬌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那天,雨真的很大很大,一直下,不停地下,天都快黑了,也不見它變小,更不見它停下!後來更是電閃雷鳴!當時整個破廟之中就隻有我和師父。
剛開始我還就隻是坐在她對麵,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後來我害怕了,就一點點的往她身邊挪,不見她拒絕,最後我是直接坐到了她身邊。也知道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她衣裙上的大片大片的鮮紅,並非花朵,而是被她身上流出的鮮血渲染的。當時她受了很嚴重的傷!”
白鶴安沒有開口,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下去。
葉千嬌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在平靜穩定自己的心情:“後來天黑了,而她,似乎也越來越不好了!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不想要淋雨,明明害怕打雷,明明害怕天黑!可就在那個時候,我竟然似乎忘記了害怕,直接就衝出了破廟。
一家家藥店的敲門,想要給她買救命的藥丸。最後,終於有家藥店給我開了門,按我說的情況給了我需要的藥丸,可當時我不過就隻是個孩子,身上根本就沒有夠買得起好藥的銀子,於是我當了祖傳的玉佩給她換回了藥丸。
我的去而又回,似乎讓她很吃驚,當然最吃驚的還是我給她帶回的藥丸。盡管整個過程她不曾對我說過一句話,但她卻很是信任我的服下了我給她夠買的藥丸。
自那之後,我再見她已是一個多月之後,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我的,我隻記得一天夜裏,她忽然出現在我房裏,問我願不願意學習醫毒之術,願不願意做她的徒弟。當時的我對於醫毒之術是什麽,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意識,就隻知道自己想要做她的徒弟!
從那之後,每隔幾天她就會來找我,交我識百草,學藥理……明明不敢興趣的事兒,因為她而便的有意義!盡管她的話很少,少到除了教我醫術不曾多與我說一句其他,盡管我都不曾見過她麵紗下的臉,但……”‘回憶’到這兒,葉千嬌又忍不住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已有淚光閃爍。
“就這樣,我整整同她學習醫毒之術三年!我八歲那年生辰,她第一次送我生日禮物,是三大箱子的醫書。全都是她從交我學醫那日開始,親自編寫的。然後她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消失了,消失的很徹底,仿佛壓根就不曾在我的世界裏出現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