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故意選的地方

  推開衛生間的門，見春香一手提著秋褲，趴在了馬桶上。王金鵬推開門的時候，她還在朝他笑：“我想自己出去的，可還沒有挪步，就倒了。幸虧倒在了馬桶上，不然又麻煩了。”


  王金鵬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你還笑那，太危險了。”要幫她提褲子的時候，她已經提溜了上來。他就攙扶著她，慢慢地出了衛生間上了床。春香直接躺下了，還不好意思地說耽誤他吃飯了。王金鵬說：“我吃飯不要緊，你沒有摔著就謝天謝地了。”


  “我睡覺，你快點去吃吧。”春香催促道。


  王金鵬給她蓋了下被子，然後重新坐到了沙發上，吃飯喝酒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春香這時候說道：“知道這樣，不讓林露走就好了，她在這裏方便一些。一個女病人，讓一個男的照看著，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王金鵬抬頭對她說：“我知道，更多的時候，兩口子其中一個生病了，另一個就會在醫院裏伺候著。”


  “你說的那是兩口子，咱又不是。”春香感到可笑，說完了還在笑，並說：“你這個比喻真是有意思。”


  王金鵬說：“這有什麽可笑的，我說的是實情。咱們現在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可以後不一定不是。”


  春香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王金鵬把最後一滴酒倒進嘴裏，剛要吃煎餅，手機響了，一看是村長的，就接聽了。村長問有啥事沒有，王金鵬就說道：“一切跟你走的時候一樣，什麽事也沒有。不對，有事。春香吃了一碗手擀麵，有湯有麵，不是幹麵。她還去了一趟衛生間，剛躺床上。”


  村長說：“那就好。金鵬，你也好好吃飯，沒事就喝一盅。我現在在喝酒那。”


  王金鵬說：“好。家裏沒有人，你少喝一盅睡覺吧。喝大了沒人管你，連點水也喝不上，容易燒胃。”


  村長答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王金鵬就對春香說：“你爸爸現在在家裏喝酒那，他的心可真夠大的。”


  “一輩子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改不了了。”春香仍舊閉著眼睛說。


  王金鵬一口氣吃完了兩個煎餅，喝了一杯子白開水，說：“要去買水果和茶葉的，等會出去買。春香，你還需要什麽，我一塊買回來。”


  她輕輕地搖頭，說：“我啥也不需要。金鵬，長這麽大，第一次住院，還住進了這麽豪華的病房，有衛生間，有洗漱室，這不是就跟住賓館一樣麽？這都是占了你認識院長的光。”


  王金鵬就說：“即使是賓館，也沒有人願意住進來。”然後說：“你安靜地睡一會兒，我趁早出去一趟，晚了就沒地方去買了。”


  春香指了指方便袋裏的錢，說：“我爸讓你用那裏邊的錢。”


  王金鵬看了看，略有所思地說：“李國棟的錢，我還是不花他的。我又不是沒錢。”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在醫院大門兩側的大街上，全是賣東西的，住院的生活用品，探望病人用的禮品，還有小餐館，水果更是滿大街都是。王金鵬買了一些蘋果、香蕉、桔子什麽的，又買了茶葉，還買了紙巾和毛巾，就回來了。一進門，就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問：“春香，你想吃什麽？”


  春香甕聲嗡氣地說：“啥也不想，你吃吧，我睡覺了。”


  王金鵬看著春香睡著了，就把茶葉放杯子裏一些，然後就倒上了熱水。自己是陪護病人的，千萬不能睡覺，不然萬一有事，那就會誤事。喝茶能保持清醒，他喝了幾口後，就坐在了病床一側的凳子上，雙手托著腮看著已經熟睡的春香。


  這樣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後，王金鵬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杯子裏的茶水已經沒有了顏色，他又放進一些，然後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昨天夜裏幾乎一夜沒有合眼，現在又已經是半夜了，能不困嗎？他看了看春香，沒有要醒的樣子，就走出了門，走到走廊的頭上，然後點燃了一支煙。


  連著抽了兩支煙，他精神了不少，就又回到了病房。進門一看，春香已經醒了，正忽閃著眼睛尋找著他，見他進來就問：“金鵬，你去幹啥了？”


  “你睡醒了？我在走廊的頭上抽了支煙。你是不是又要去衛生間？”王金鵬問。


  “哪會去的這麽頻繁。你困了就在沙發上睡吧，那裏能睡開。”春香說。


  王金鵬重新坐在凳子上，說：“你不用管我，睡你的就是。”


  後來，春香就又睡著了，王金鵬就拿起她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又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感到肉乎乎的溫暖。這隻手他曾經無數次的攥在自己的手心裏，就是因為李國棟的出現，他不但再也沒有摸過她的手，就連挨近她都很困難了。其實，也不能怪李國棟，是因為在王振山的農家樂裏，放自己口袋裏的東西不慎滑了出來，春香徹底的誤會了，不然李國棟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會乘虛而入。


  春香雖然在山溝裏長大，但是，她的手一點也不粗糙，細膩、柔滑，手指細長，摸上去很有感覺，而且，當放在自己的臉上時，還倍感溫馨。。


  後來，他實在支撐不住了，頭漸漸地低了下去，慢慢地，他趴在了她的身上睡著了，還緊緊地攥著她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春香醒了。她一看王金鵬這樣子就睡著了，感到很是不好意思，心裏在想：這個死金鵬，真會選地方。忽然，她又想，別在是他故意的，也有可能沒有睡著，於是，就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嘴裏也喊了一聲：“金鵬。”


  王金鵬不是裝的，是真睡著了。春香就沒有再動他。因為他感覺動不得，一推他，他的頭就晃，一晃，她就不舒服。他可是真夠壞的，趴那裏睡不行，簡直就是故意的。


  就這樣，春香一直沒有再睡著，天亮後有護士來檢查，王金鵬才醒。他很懵懂地問道：“什麽情況？”


  護士看了看他：“沒有情況，是例行檢查。”


  他就笑著說：“影響我睡覺了，正在做著一個好夢那。”


  護士笑著說：“那行，你繼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