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真不知道好歹

  黃仕榮瞪著眼看著兒子，說：“我要去交錢，你自己不能去買麽？”他是惦記著給大春的二百塊錢，大春要去的話，正好用給他的那二百塊錢，要是自己去給他們買，那不是要另外花錢麽？


  “現在下班了，沒人收錢。要不你在這裏看著美慧，我去？你說老公公和兒媳婦不能在一起，得避嫌。”黃大春說。


  黃仕榮隻好去買，不過他會來事，看著周美慧問：“美慧，想吃什麽，我給你買回來。”


  周美慧苦笑一下，說：“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吃。”說著，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大春說：“我已經告訴你了，美慧中午隻能喝粥，晚上才能吃飯。還在這裏墨跡，問什麽問。我都餓壞了！”


  很快，黃仕榮就買了回來，粥是帶吸管的，黃大春遞給周美慧，自己拿起包子就吃。再一看塑料袋裏麵，卻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包子，就用手指頭指著爸爸問：“你怎麽還給偷吃了？”


  黃仕榮就拿過自己從家裏提來的一個布包，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塑料包，遞給大春說：“你娘給你烙的油餅，吃這個撐時候。那肉餡的包子當菜吃。我在家裏吃了飯，還喝了酒，誰吃你的包子。”說完，就走出了病房。


  看到黃仕榮出去了，周美慧問黃大春：“你爸爸帶來了多少錢？”


  “不知道，我沒問。早晨拿來了一萬，這又回家了一趟，肯定是比一萬還多。”黃大春說。


  周美慧又小聲說：“大春，我出院回家後，你就從二樓挪到一樓，咱們住在一起。你高興麽？”


  黃大春的眼裏立即放射出了一道亮光，他連忙說：“是真的麽？當然高興了！”


  “那我們就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在一起不分離。對了，你爸爸是什麽意思，早晨的時候為什麽來了又走了？”周美慧給了黃大春一個盼望，為的是套他的話。


  黃大春的心裏又把周美慧放在了第一位，立即說：“我爸爸聽我說家裏去了一個男人，就不高興了。他說你的住院費應該有那個人來出，我們家不該拿這個錢。於是，就把帶來的錢又拿回去了。”


  周美慧自言自語般地說：“我就知道是這樣。”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大春，你知道殺了人要償命麽？昨天晚上，我是擔心你不問青紅皂白地把那個人殺了，他死了，你也得被判死刑。所以，我才喊你、才扳你胳膊的。可是，你把刀反過來差點把我砍死，你認為就沒有罪麽？我告訴你，我要是報警的話，你早就被抓走了。”


  黃大春根本沒有意識到什麽危險不危險的，他一邊吃著一邊說：“把我抓走了，誰在這裏陪著你？誰伺候你？咱倆是一家人，你能找人把我抓走麽？”


  周美慧歎息一聲說：“唉，你真是一點法律觀念也沒有。我不和你計較也就算了，但是你得知道，你這種做法是犯法的！”


  一說犯法，黃大春似乎明白了一些，於是就害怕起來：“我真得犯法了嗎？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砍在你頭上的。”


  “我不計較，你就沒事。”她說。


  聽了周美慧的話，黃大春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接著就一口包子一口油餅地吃起來。周美慧沉吟了一會兒，說：“大春啊，剛才說的這種危害你應該和你爸爸說一下，是我不和你計較，你才能平安無事。讓他不要在乎錢，等我出院後，會做生意賺錢的。”


  大春點著頭說：“嗯，我吃完飯就去和他說。”周美慧的臉上終於顯出了一點喜色。


  黃大春吃完後，又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就出了門。看了看走廊，沒有黃仕榮的影子，他就往樓梯口走去。果然，黃仕榮正坐在樓梯上抽煙那。他過去，緊挨著爸爸坐下，說：“爸，我犯罪了。”


  “犯的啥罪？”黃仕榮驚訝的問道。


  “殺人罪。”黃大春平淡地說：“我拿著凶器殺人，這可是大罪。”


  黃仕榮聽著兒子這沒頭沒腦的話，說道：“大春，你在想什麽，又在胡說八道什麽？你不是說是誤傷麽？誤傷的話，不算犯罪。大春，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更不要害怕。”


  黃大春說：“爸，要是因為誤殺了人，還要不要償命？”


  黃仕榮無言以對地看著他，嘟囔著說：“這孩子是不是有病？”


  大春接著說：“殺人償命，小時候你就和我說過。爸，要是美慧不計較，我就沒事。要是她計較，要報警的話，我得去吃幾年牢飯。你打算讓我進去麽？”


  “你這孩子，在說什麽啊，你是我的親兒子，你怎麽會這麽想？”黃仕榮吃驚地問。


  “爸，既然這樣，你為啥不把周美慧的住院費交上呢？要是周美慧看到咱們家連點親情也沒有，她一著急，報了警咋辦？”黃大春這樣說完後，就把手伸進了黃仕榮的衣袋裏，說：“我也要抽支煙。”黃仕榮打了他的手一下，說他不學好。黃大春就說：“你抽了好幾十年的煙，是叫學好嗎？”抽出一支就點上了，還捅了一下黃仕榮：“爸，你看我會從鼻孔裏冒煙。”


  此刻，黃仕榮看著自己的兒子，不認識他了一般，就好像他昨天還是一個不說正經話的孩子，今天忽然長大了一樣。很顯然，這是周美慧教給他這麽說的。於是，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說：“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周美慧昨天晚上要是不讓那個人進家，會出這種事？他這是引狼入室！”


  黃大春吹了一口煙，說：“去找美慧的那個人，是幫我們的。他借錢給美慧買了三輪車，還借給了做生意的本錢。昨晚上他是去問問我們還有什麽困難的。都怪你，我們從家裏出來，一分錢也不給，我們吃什麽，喝什麽？”


  黃仕榮一聽，生氣地說：“你這孩子，可真是牆頭上的草，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和周美慧一條心了。唉，真是白疼你了。你也不好好想一想，那個男人半夜三更地去別墅，周美慧還讓你在樓上睡覺，分明是讓那個人代替你的，懂不懂？代替你的，你聽明白我說的話了麽？”


  黃大春搖著頭說：“他能代替了我？爸，你別糊弄我了，還是等會兒去交上住院費，千萬不要把周美慧惹急了眼，我可不想去坐牢。她說了，等出院回家，她就讓我挪到她的臥室裏，白天黑夜的都不分開。她還要拚命賺錢，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黃仕榮氣的臉都發青了：“你是真不知道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