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我們不可能了
有了傷心才會死心。
隻是她沒想到,傷人的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的心也會疼得像生生的撕扯一般。
;果然,電話的那一頭很久都沒有傳來回音。
“所以,那個人是……喬子易”
“是。”
程蕊汐伸出手背擦了擦眼淚,斬釘截鐵的回答到。
說完,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就掛斷的電話,然後關機。
或者也可以說,她害怕自己在下一秒就哭出聲來,讓他看出這是自己的謊言。
程蕊汐拉過一旁的被褥,蒙住自己的身子放聲痛哭起來,這一次,終於可以為自己而哭了。
屋簷下,幾隻飛蛾悄悄掠過窗台,它們在黑夜裏四處碰壁卻還是努力的扇動著自己的雙翅。
那抹淡淡的火光實在是太誘惑,若是能看一眼那火苗叢生的場景,不顧一切的去愛一次,似乎也是值得了。
而電話這一頭的宋向北,靜靜地看著早已經掛斷的電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一雙眼睛卻如死水般沉寂。
耳邊響起的,是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周圍充斥的,是忘情舞蹈在其中的人群。他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似乎這一切的狂歡,都是在為了證明自己一個人的孤寂。
“別愛我了……是喬子易……我們不可能了……”
程蕊汐的聲音穿過這重疊的人影和沸騰的音樂,落在了他的心間。
“老板,再來一杯威士忌”
宋向北舉著空空的酒杯,不耐煩的喚了一聲,接著繼續撐著沉重的腦袋,靠在吧台的一角。
他的手裏始終緊緊的握著手機,那上麵是他和程蕊汐唯一的合照,那女孩子笑得是如此的甜美。
“小汐……”
這個自己叫喚了無數次的名字,現在卻再也回不來了。
都是喬子易,都是喬子易的錯
想到另外一個名字,宋向北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死水般的寒氣,他和喬子易的糾葛,哪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隻不過宋向北費盡心思,想要和喬子易在事業上一番較量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的女人下了手。
這背後的一刀,果然捅得痛快,至少的確讓宋向北受傷了。
“嗬嗬……嗬嗬嗬嗬……”
酒吧的老板在此刻送來了一杯特調的威士忌,宋向北在這淡藍色的酒杯裏,看見了自己今夜的落魄。
喝完這一杯,今天的事情就算翻了篇了。
喝完這一杯,他也該回家了。
過了今晚,明天的他就是正式的宋氏集團的新任經理,更是未來宋氏集團可能得候選接班人。
喬子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們兩個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回答完這句話,程蕊汐期待著喬子易會善解人意的點點頭,然後笑著邀請她坐下一同享用早餐,所以望著他時的目光始終是殷切的。
不過喬子易是何許人也,不按常理出牌才對得起他的身份才是。
直到程蕊汐所作的陳詞結束,喬子易都沒有再抬起頭來,隻是專心致誌的用著早點,甚至還旁若無讓人的拿起了報紙,看樣子很是自得其樂。
而程蕊汐,則是被徹底的無視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她,隻覺得迎麵幾陣冷風呼呼的刮過,啪啪的打得她的臉蛋生疼。
“咳咳咳……”程蕊汐看了看四周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下人,覺得還是得說些什麽挽回一丟丟顏麵,“那個……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說。”
靠,這語氣這態度,究竟是誰比較沒有教養
程蕊汐最是討厭他這幅大少爺的模樣,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們能單獨談一談嗎?”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把你這一大堆閑雜人等清除幹淨嘛
說完這句話,程蕊汐又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悠悠的喝下了一杯牛奶,才等來了他的抬頭。
隻見他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在空中揮了揮,一旁的下人們便立刻走上前來。
為他遞來了消過毒的熱毛巾,捧上漱口的清水杯,剩下的人則是手腳麻利的將餐桌收拾幹淨。
短短一分鍾內,剛剛的滿漢全席不見了蹤影。
“誒誒誒……”程蕊汐看著匆匆退下的人群,盯著那被端走的美食的眼睛裏,滿是悲傷。
“你說吧。”
“啊?”
此刻她的腦海裏,還在反複回味著方才的畫麵,無暇顧及身邊的男人。
“不是你說要和我單獨談談的嗎?”
“哦……那牛排和三明治你都不要了嗎?”
“喂”喬子易的聲音裏有了些怒意,他的時間從來不是用來聽這些廢話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被他這麽一吼,程蕊汐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我是來和你商量關於昨晚你說的事情的。”
提到這一茬,她覺得自己的姿態不能這樣軟弱,所以沒經過他的允許便拉開椅子,和他麵對麵的坐下。
喬子了看有些放肆的她,眼睛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繼續談話。
“怎麽,你考慮清楚了”
“是的,我考慮清楚了”,程蕊汐咬著嘴角,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住”
“哦”
喬子易一聲輕笑,昨晚還寧死不屈的女人,此刻卻答應得如此的幹脆,看來她也不過如此。
“你別以為這就完事了,要不是你這麽卑鄙的把我的錄像占為己有,我怎麽可能答應?”
看見他笑出了聲來,程蕊汐的幾分憤慨又爬上了心頭,奈何做不了什麽事情,隻得用一雙瞪大的眼睛瞥了瞥。
如果眼神也能殺死人的話,喬子易應該不能活著走下飯桌。
“所以呢?”
“所以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好一個新鮮的詞語,喬子易似乎被提起了那麽一點點興趣,順手往身後的椅子一靠,嘴角上揚。
“畢竟我也是個女人,雖然知道你喬先生眼光高,我這樣的人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不過說起來也是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哪裏能預料到往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這世上多的人是衣冠禽獸,人麵獸心的。”
說完程蕊汐換上右腳翹起了二郎腿,學著喬子易剛才動作往後輕輕仰去,不就說說話嗎,誰還沒有幾句厲害的詞
她微微抬起下頜,雙手抱在胸前,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怯場。說到底自己身在狼窩裏,要說談判,勝算實在是她渺小了。
喬子易難得的一雙眼睛盯了她半晌,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可是他卻突然站起身來,繞過椅子走到了自己的後方。
程蕊汐的心裏咯噔一聲,難不成我剛剛的諷刺觸及到他的底線,現在一個不樂意要殺人滅口了嗎?
她慌忙之中抬起頭來,果真就看見站在身後的喬子易,朝著自己伸來了一雙手。
程蕊汐瞪大著眼睛,一絲一毫都不敢動彈,隻留下一個腦袋裏,閃過無數可怕的片段。
“沒品味就別穿衣服了,難道你不知
道這襯衫的領口的扣子,要留下兩顆嗎?”
他的神色和語氣,無不充滿了鄙夷。
喬子易的完美主義時時刻刻都讓他的眼裏容不下一絲的缺陷,在他看來,這些細微末節遠比程蕊汐要說的話更重要。
“我……你……”
“等等”
程蕊汐支支吾吾的,話還沒有出口,喬子易又提前打斷一步。
隻見他剛放下的手指轉眼間又探到她臉頰的一側,陰沉著一張臉像是看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順著他的動作,程蕊汐看到了他指尖黃黃的一粒。
“你這女人,我原以為隻是不會穿衣服罷了,現在才知道連一張臉都洗不幹淨。”
“呃……”哪有啊,我隻不過……隻不過是今早上動作慌張了些嘛……
程蕊汐你要淡定,今天你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吵架的
隻見程蕊汐抬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努力的將怒氣又壓了回去。
“嗬嗬嗬嗬……是是是,我這種鄉下人是比較土呢……嗬嗬嗬”
說完這句,程蕊汐便見到身邊的這個男人眼神裏又一次鄙視了自己。
瞬間就感覺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行了,你剛剛說的我也聽見了,約法三章倒是個好主意。”
“誒”
話鋒總算是回到了正軌,喬子易回答了一句之後,轉身便走到了書桌,抽出了一份紙筆。
這男人,又搞什麽鬼
程蕊汐惦著腳尖跟在他的身後,左瞅瞅右瞅瞅。
“哎呀其實你也不用寫這麽多護膚心得,反正我在這邊住下了,有什麽問題你隨時告訴我就好。”
看著他執筆疾書的樣子,程蕊汐想起了在酒店時的那一幕,上一次看他寫字的時候,還誤以為是給自己開支票,這一次她可學聰明了。
程蕊汐一邊說一邊擺手,她實在是不一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你看看吧。”
喬子易卻沒管她是怎麽想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寫了滿滿一篇,然後將這紙張隨手扔在了程蕊汐的麵前。
接著用紙巾將筆尖的墨水擦拭幹淨,蓋上筆帽之後放回了原位。
“你看看吧,要是還有什麽不夠我再添上。”
“哦……契約書”
程蕊汐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提出約法三章的建議,喬子易現在就立刻依葫蘆畫瓢的寫了一份契約書來。
“乙方住在別墅期間,一切行動聽由甲方的命令。沒有允許不得擅自進入任何一個房間,不得弄髒別墅裏任何一處物品,不得違抗甲方命令,每天不得超過十二點之後回家……”
滿滿一頁,全部都是乙方需要遵守的規則。
“我……”程蕊汐拿著這契約書的手有些顫抖,“這乙方是……”
“當然是你了。”喬子易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回答得自然是理所應當。
“為什麽,這不公平啊”
憑什麽就得我遵守要求,憑什麽就讓他喬子易來幹涉我的人生,我也是需要自由的好不好
“既然是份契約書,至少也應該有一些我的要求吧。”程蕊汐說的語氣算是很委婉了。
“那你想說什麽”喬子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坐在了沙發上。
在他的觀點裏,既然程蕊汐已經在這個家裏白吃白住了,那當然應該聽由他這個主人的指揮,這契約書寫得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好在他心地善良,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所以最後他還是做出了讓步。
“反正這張紙上還有一點兒空餘,你把你的要求寫在上麵吧,寫好了我們兩個就可以簽字了。”
空餘……程蕊汐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手上了紙,就靠近紙頁的底端還能寫下一兩行的字數,這讓她從何下手
“要不,我們換一張紙,重新寫一份吧?”
她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替他捏了捏肩膀,語氣裏帶著懇求。
“不行現在這時期經濟不濟,重寫一張太浪費紙了,我們得學著節約。”
喬子易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嘩嘩的從頭淋到腳尖,給了程蕊汐一個透心涼。
節……節約那剛剛的早餐是誰把這麽一大桌子的菜通通倒掉的?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寫。”說完喬子易稍稍挺直了身板,程蕊汐生怕下一秒這紙書就被他搶了過去。
“我寫我寫,我寫還不行嘛”
寫就寫,誰怕誰。
喬子著麵前驚慌失色的女人,不覺的輕笑一聲,腦袋側在一邊,想要看看她究竟還要說些什麽花招。
反正身在我的地盤,做主的事情,可是輪不到你的頭上。
“你寫好了沒有”
喬子易收起了剛剛看完的財經時報,程蕊汐那個家夥拿著紙筆已經琢磨了半個小時了。
“呃……應該差不多了。”
程蕊汐望著自己螞蟻般的字跡,有些幽怨的將紙遞了過去,其實她想說的是,這點兒紙根本就不夠她寫。
可是奈何對手是喬子易,不敢不聽話呀。
“哦,是嗎?”
喬子易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伸手接過了契約書,不知為何他的眼神裏總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情緒。
“甲方不得幹涉乙方的私人生活,不得做出越界的行為,共同生活的期間必須確保乙方的人生安全。”
“怎麽樣,這要求不算過分吧?”程蕊汐抿了抿唇角,手指尖不停的點著桌麵,似乎有些緊張。
的確,她生怕從他口中說出一個不字。
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詐了,她想不出接下來的日子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變化。既然難得他大發慈悲的讓自己參與協議,她隻有在最基本的層次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