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芒之死
靈舟一刻也沒停，連續飛了半日的時間，經過沼澤地，飛回了月溪泉邊的那座島礁。
這時候，青芒已經醒來，隻是他的傷勢太重了，命不久矣。
薰從大大地低估了祭壇自毀的殺傷力，青芒雖然事先被他送出一段距離，卻仍舊被爆炸波及到了。
一睜開眼睛，青芒就注意到了楚雲峰肩上的靈靈。
他也聽過妖獸跟人類做朋友的事情，對此倒是沒有什麽意外。不僅不意外，反而對眼前這個人類有些好感。
靈靈從楚雲峰肩膀上跳下，在青芒麵前嘀嘀咕咕的了一通。
青芒傷勢太重，根本沒有時間聽它什麽。
他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嘴終吐出一個寶盒，正是薰從引爆花祖祭壇前塞給他的。沒想到東西還沒有在手中捂熱，就要將其托付給他人，這是多麽的諷刺啊。
“花青蟒族沒了，我辜負了老族長的期望！我不甘心啊！”
青芒有氣無力的呐喊，卻也回乏力。
終於，他緩緩地把寶盒推到靈靈跟前，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做起來是那麽的艱難。
他的大限要到了！
“聖參是我族聖物。當年花祖將其留下，本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旦種族沒落，可以用它塑造一個資族人，拯救族群。不曾想，花祖選擇了我，我卻沒有享有的命。”
出了長長的一句，青芒喘息的很是厲害。
“我將聖參留給你，若日後修有所成，幫我為花青蟒族報仇雪恨！”
最後一句完，青芒帶著深長的遺憾，閉上了眼睛。
靈靈不知所以，爬到青芒的屍體旁，晃晃他的腦袋，想要將他喚醒。
蘇婉兒用手抓住靈靈，把它放在自己的肩上。
“他走了，讓他安息吧！”
生命是頑強的，頑強到花青蟒族寧願拚盡最後一人，也不向蜥蛇族屈服。
生命是悲壯的，悲壯到薰從為了給種族留下一個希望，不惜引爆花祖祭壇，與敵人同歸於盡。
生命是脆弱的，脆弱到青芒剛繼任族長，還沒來得及施展抱負，就被戰爭波及，與世長辭。
將青芒就地安葬後，楚雲峰取出寶盒，想看看青芒口中的聖參究竟是何物。
花青蟒族視其為族群的希望，蜥蛇族更是為了得到它，不惜發動種族之戰。
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寶盒緩緩的被打開了。
一看到盒中的東西，兩人大驚。
“蛇靈參！”
蘇婉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
寶盒內，一個巴掌大的蛇形靈藥，如同一條蛇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裏。尾處是一撮深紅色的參須，散發出濃濃的參藥味。
誰能想到，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萬人都在找尋的蛇靈參，竟然就是花青蟒族世代相傳的聖參。
更讓人想不到的，還是蛇靈參居然落在了他們兩個無名卒的手中。
短暫的震驚之後，是一陣狂喜，而緊接著卻是深深的擔憂。
兩人不敢拖延，當即決定先離開冥蛇穀。他們修為低微，又身懷重寶，一旦被人盯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為了不引人注目，蘇婉兒收起了靈舟，兩人恢複徒步行走。
由於是在月溪泉邊上，路上遇見不少尋找蛇靈參的人。其中也有不許多元氣境的，也就沒人在意他們。
頂多就是有人驚訝一下他們的年紀，一看到他們身上雲霄仙宗的服飾，就點頭走過了。
有了這層保護，省了不少事。但兩人還是擔心會遇到董元清。
好在一直走到了渡舟處，都沒有碰到。
進入冥蛇穀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也有一些人毫無所獲，跟他們一樣選擇返回。隻是人數比較少，遠沒有來時那麽多。
巧的是，渡舟上的擺渡人還是那個蛇頭怪。而且，船資居然貴了三成之多。
眾人滿腹不滿，遲遲不肯上船。隻有幾個家底豐厚的，直接交完靈石，上了船。
蛇頭怪對此見怪不怪，一副愛上不上的樣子。
蘇婉兒和楚雲峰先是露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一會兒之後才痛定思痛的交出靈石。
蛇頭人注意到楚雲峰肩頭上的靈靈，大有深意地瞄他了一眼，然後放他們邁上渡舟。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蛇頭人忽然啟動了渡舟，不過遲遲沒有駕走。
這個時候，好多人急了，極不情願的拿出靈石。
入穀一趟，沒有什麽收獲不，反而搭進去不少家底。
就在眾人腹誹不已的時候，渡舟啟動了。
蛇頭人像模像樣的拿出一把有些枯萎的顏息草，擺在一處位置，口中懶散地道:“新鮮的顏息草，十塊靈石一棵，便宜了！便宜了！”
蛇頭人裝出一副買賣人的模樣，沒有一絲商賈氣息，反而奸詐的要命。
就是一些身家豐實的修士，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來的時候，看他還是一個前輩高人，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奸商。實在是令人汗顏。
多數人都有所準備，可還是有些人身上已經沒有了顏息草儲備。
不管蛇頭人多麽的奸詐，隻要想搭渡舟離開，就必須要敞開腰包。
於是，有幾個沒有顏息草的修士，咬牙切齒的掏出了靈石。
當顏息草放進嘴中的時候，都差一點被咬碎。
要不是蛇頭人修為高深，看不出他的底細，肯定有人出手教訓教訓他的。
楚雲峰和蘇婉兒還是坐在渡舟的一個邊角，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在坊市中，一塊靈石能買一把的顏息草，就這樣被蛇頭人十塊靈石一棵賣了出去。
十塊靈石，那可是外門弟子一個月的輜重啊！
太暴利了！
楚雲峰眼見心到，思慮著以後如何可以輕鬆的賺取靈石。
不得不，人呀，學好的不易，壞的一學一個準。
以至於在後來的修道生涯中，楚雲峰總是可以“生財有道”。
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靈舟靠岸後，一眾人等都沒有停留，都不約而同的回到坊市。
剛來到坊市路口，就有人在此恭候多時了。
不過，他們並不是在等同門或著友人，而是準備從歸來人的身上收購他們此行的收獲。
這些人常年混跡坊市，自是可以看出哪些人的收成好，哪些人沒有多少收獲。
但凡是那些臉上洋溢著笑容的，舉手投足間昂首挺胸的，一走到路上就馬上有人過來搭訕。
而對於哭喪著臉，或者臉上沒有表情的，就基本上沒有人去理睬。
因為這一類人，就算是收獲巨大，也不想讓人知道。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惹一身騷，還不如多抓幾個願意出手的。
蘇婉兒對此早有了解，兩人做的更絕，一臉戚戚然，如喪考妣。
雖然他們是雲霄仙宗的弟子，會讓人多看一眼。可是兩人的修為，很符合他們此時的表情。
楚雲峰再次背上長弓，蘇婉兒也扛起了箭筒。兩人一刻也不停留，徑直穿過坊市，返回宗門。
半日後，兩個家夥風塵仆仆的走進了傳功殿。
這個時候，楚雲峰回到宗門的消息，也被董元順得知了。
“看來兄長根本沒把那子當回事啊！”
董元順似乎並不意外董元清沒有對楚雲峰下手，畢竟他是罡氣境的師兄，怎麽會將一個元氣初期的子放在眼中呢。
“也罷！既然你想死，那就生死台上見吧！”
……
傳功殿中，兩個家夥已經見到了鬼靈子。
看到站在楚雲峰肩上的靈靈，鬼靈子暗自點頭。
他這徒弟，出門一趟就帶了一個靈獸回來，雖然隻是一條冥蝮蛇，但也算是一個福緣深厚之人。
而在得知楚雲峰和靈靈可以無障礙溝通之後，他的心中就有點震驚了。
一般情況下，妖獸到了罡氣境才會開啟靈智，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要想跟人類溝通，還需要達到蛻凡境，化成人形之後。
如此看來，靈靈的潛質也是不可覷的。
當然了，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師尊，這一趟冥蛇穀之行，弟子受益匪淺，學到了不少東西。除了靈靈，還有一個東西您老人家絕對想不到！”
楚雲峰神秘兮兮的道。
“噗嗤！”
蘇婉兒忍不住笑了。她能感覺的出來，這師徒二人相識不久，卻相處的非常的親近。
鬼靈子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幾不見這子還學會賣關子了。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楚雲峰對蘇婉兒點點頭。
蘇婉兒從儲物袋取出那個寶盒，故意放慢速度，緩緩的將其打開。
寶盒打開一角的時候，就傳出了厚重的靈參的味道。
鬼靈子吸了一口氣，眼睛豁然一亮，沒等寶盒完全打開，就脫口叫道:“蛇靈參！”
他修道多年，見多識廣。蛇靈參這種東西雖然稀少，但還是見過一次。那種獨特的氣味，他一下子就聞了出來。
他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把寶盒奪過來，迅速的打開。
當蛇靈參露出真麵目的時候，鬼靈子忍不住地伸手過去，想要觸摸一下。
然而還沒有碰到，他就突然停住了，清醒了過來。
他太激動了，激動的有些失態，一時間居然忘了這種稀有的靈藥是不能徒手觸摸的，除非馬上服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