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死人臉
我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在我的腦海裏隻有“死人臉他……死了”那麽我這些天所遭遇的一切究竟是誰幹的？我再學校看到的那個“死人臉”到底又會是誰？這一切的一切，想巨大的謎團籠罩著我。
玥玥，著急的和我說著什麽，但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我一定是瘋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裏，我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想伸手去夠腳邊的被子，卻發現我什麽都抓不到，我趕忙睜開眼，發覺自己在一片荒涼的草地中間。遠遠地有個影子在飄蕩，這影子為何如此的熟悉？
我拚命想看清楚，終於影子的主人回過頭來。這一眼讓我從頭皮開始打冷戰，這不正是死去的死人臉嗎！
死人臉似乎也看到了我，毫無生氣與表情的臉瞬時間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厲鬼，向我直直的撲了過來，那速度快的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與躲避，正好被他堵了一個正著。
但死人臉似乎在顧忌著什麽，不敢靠得我太近，停在了離我大概兩米的位置。
我看到鮮紅的血從他的七竅裏不斷流出，這模樣像極了被人殘害而慘死的厲鬼。一轉眼，死人臉又換回來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唯一不同的是，瞳孔裏一向無精打采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仿佛我就是害他性命的人，我看著他心裏早就不再害怕，剩下的隻有疑惑。
他也好，我也罷，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死人臉咆哮著問我：“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那聲音打在我的耳膜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你會給我那個盒子？”我不解的看向他。
“別裝出這幅樣子給我看，平日裏在學校我看的還不夠嗎？不要以為我也是那些黃毛小子，乳臭未幹。”死人臉不屑的看著我。
我的疑惑更加深了。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他疑惑的看著我，不一會，又搖了搖頭，“算了，你知道為什麽我會成為咱們係裏，為數不多的幾個男生之一嗎？因為我天生就有陰陽眼，八字命號也極陰，我不僅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我還可以操控一些秘密，因此我和許多殯儀館的老板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說著他頓了頓。
“我以為我一直都很隱蔽，但直到那天我也隨著一樁交易，發生了意外，魂魄飛出體外，他發現了我的秘密。”死人臉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他威脅我，讓我殺了殯儀館的胖子，還讓我割下他的嘴、唇，說隻要我把它送給你，就能幫助我還陽。不料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我，他隻是在利用我，最後…最後我…還是死了…”原來死人臉也會擁有人類的情緒，他的肩膀一抽一抽，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痛苦與無助。
“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
“跟著你？我怎麽會有那膽量？難道我還想要魂飛魄散嗎？”
“跟著你的一直都是你那惡鬼夫君、、、司徒邑。”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司徒邑？還是我的夫君？
……
在死人臉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漸漸梳理清楚事情的經過，原來死人臉是被陰間的惡鬼纏住，被迫做給我傳遞東西的差事，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啊…”一身冷汗的我從睡夢中驚醒，我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荒唐的夢，夢醒以後一切都結束了，我可以繼續回到學校上課，繼續期盼著每天傍晚的快遞小哥。但我右手邊盒子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夢也好，幻覺也罷。
死人臉在夢中告訴我的事，事那麽的玄幻，這要讓我一個受到唯物主義教育二十幾年的人如何接受？我要怎麽才能告訴自己，這些天我的身邊出現的一直是鬼？而我最寶貴的東西也被那惡鬼奪取？
現在的我，活著仿佛失去了所有意義。
親愛的玥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離開了你，我想象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讓自己繼續活下來。上次我想這樣做的時候，你阻止了我，告訴我，我不能自私。但現在，我已經徹底崩潰了。
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你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但你要記得，我是愛你們的。
劉雯
看著床上熟睡的玥玥，我放下了信。這些天你為我擔驚受怕了，以後的日子沒有我，希望你可以過得更好。
我心灰意冷的走出家門，這時候，我不再害怕電梯裏的鬼魂。
……
“劉雯…劉雯…你醒醒”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想睜開眼，但眼皮此時此刻仿佛有千斤重，我被人抱在懷裏，這人的心跳的真的好快，他著急的跑的飛快，反複穿越了時間。
再次恢複意識已經是傍晚，夕陽打在我的睫毛上，明晃晃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潔白整潔的房子，淡淡的花香，我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
手好痛，怎麽，人死了以後還會有知覺嗎？
“劉雯，你是不是醒了？”玥玥八婆一樣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醫生你快來，她醒了！”
手電光晃進我的瞳孔，瞳孔擴大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啊。
“沒事，醒了就好，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在觀察幾天應該就沒什麽事了。”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容而鎮定。
……
“我這是怎麽了？”我撐著手臂，迷迷糊糊的問。
“雯雯，你是想嚇死我是不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安眠藥有那麽好吃嗎？你知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收留自殺的人的。多虧了褚風……”
“褚風…”聽到這個名字後，我再沒聽進去玥玥後麵的話。怎麽會是他？我的事他一定也都知道了，怎麽辦？
我要怎麽麵對他？
“你醒了？”不知什麽時候褚風站在了病房裏，手裏還提著一大包東西。我多想衝過去抱住他，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於是，愣在原地。
“放心吧，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玥玥像是猜出了我的心思，給我打了一劑定心針。
“你倒在我家的酒店裏，清潔人員發現你的時候我剛好在，所以聯係上了你的室友，把你送到了這裏。”褚風一邊說一邊向我走來。
礙於男女有別，褚風隻是停在了我床前。
“哎呀，你們兩個別再繃著了，本來就是很合適，郎才女貌的，幹嘛還不在一起？你看我們家雯雯都要忍受不了為情自殺了。”玥玥打趣道。
“咳咳…雯雯紳、體還沒恢複好呢，等她恢複好了，我請你們吃飯”褚風恰到好處的化解了尷尬的氣氛。
“謝謝你褚風，我現在感覺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了，隻是…我想再休息一下。”我悻悻說道。
“嗯，也好，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褚風識趣的退了出去。
我這才得空問玥玥，究竟是怎麽回事。
原來，我選擇自殺的地方是褚風家的產業，幸虧及時發現了我，醫生告訴他們如果再晚一點我可能就不行了。玥玥又安慰我道，她隻是告訴褚風我這些天一直被不幹淨的東西纏著，精神恍惚才做的這種事情。
這樣，我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放下。接下來我該怎樣來麵對褚風？這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我已經在醫院裏待了一個星期。紳、體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求著玥玥帶我出去透透風。
想不到，褚風也來了。
他穿著我最愛的白色襯衫，手裏捧著讓我熟悉的玫瑰花。
“雯雯，我不想你再一個人承受這些，以後的日子不管發生什麽，都讓我們一起來麵對好嗎？”褚風單膝跪在我麵前。
我被眼前發生的事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
“雯雯，我知道這些日子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原諒我又一次瞞著你調查了這些事。”褚風眼眶紅紅的繼續說“以後，讓我在你身邊，繼續照顧你好嗎？”
我望向玥玥，她給了我堅定地目光。頭不由自主的點了點。
我的紳、體一天天恢複起來，之後的日子裏，褚風總是把我帶在身邊，陪我去上課，讓我跟在他身邊學習打理工作上的事物。
仿佛時間退回了一個月以前，在沒有奇怪的事發生在我身邊，冰冷的電梯也好，孤獨的房間也罷，每一處都充滿陽光。
王子和公主真的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短暫到稍瞬即逝。
晚上，褚風送我回家，我們都還沉浸在剛才的激動之中。
今天，在學校的階段測評中，我以專業課第一的水平得到了那個我夢寐以求的獎勵――和市醫院簽約的敲門磚。要知道，學我們這個專業的人很少，工作的圈子同樣也很小，能得到簽約的機會是多麽珍貴和不易。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忍不住想要與褚風一起分享喜悅。褚風知道後也十分高興，說晚上帶我去慶祝一下。
也許是心情很好的緣故，傍晚，我們肩並肩走在學校外的小路上，涼涼的風伴隨著鳥兒歡快的鳴叫聲，向我們的耳邊吹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一路保持沉默的褚風，低下頭暖暖的向我笑著，那笑容甜的似蜜，讓人忍不住誘、惑。
“嗯”我點了點頭，跟著他向前走去。
忽然，褚風在我前麵停了下來，我抬頭向前看去。滿樹的千紙鶴迎著風上下翻飛，串聯起來的白色小彩燈將樹的脈絡勾勒出來，像極了天上的銀河，枝葉豐滿茂盛，此時此刻的我，仿佛是摘到星星的公主，我露出幸福的笑容。
這時，褚風從樹後麵抱出一大捧滿天星，我想個小孩子一樣，傻笑著嗬嗬的不知所措。
“雯雯，經過了這麽多天的相處，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真的很想就這樣，一輩子把你帶在我的身邊，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了。”褚風注視著我的眼睛，深情地對我說。
“我知道”我的臉紅的像極了熟透了的蘋果。
我的嘴上落下了輕輕的一吻，軟軟的，這吻仿佛巫婆的魔法棒，讓我深深地陷了進去。
這吻的主人，像是能讀懂我的心思，褚風開始不僅僅滿足於我唇上的溫度，一個軟軟的調皮的精靈在我的唇上摩擦，想要拚命的擠進我雙唇之間的縫隙。
我完全愣住了，不知所措，隻能任由它向我齒間探索，沒多長時間，我就被他的熱情所征服，對他敞開了防備。那靈活的舌，沒有了束縛，更加肆無忌憚的掠奪著我的城池。
許久過後，褚風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我。暖暖的把我擁進懷裏，我回想起剛才的一幕，瞬間麵紅耳赤，真想一直躲在他的懷抱裏。
“好了，現在你是我的了，以後不許再想著的事。”褚風有些霸道的說。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他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褚風見我不在害羞了，環住我的腰向山下走去。“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聽著褚風的聲音，我覺得是那麽的安心，真想一直這麽走下去……
褚風把我送到門口，又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晚安，我的公主。”
回到家裏的我，想是放了氣的小皮球，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了出去。但回想起晚上我與褚風的相處，甜甜的笑容不禁又爬上了臉頰。
“啪……”的一聲，窗台上的杯子掉落在地麵上，透明的玻璃被摔的四分五裂。
“玥玥，是你嗎？”我尋聲看去，以為是先回來的玥玥失手打翻了杯子。
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沒有人應答，看來玥玥還沒有回來，這小妮子怎麽出去也不把窗子關上呢，我新買的杯子又貢獻給堅、硬的地板了，我有些責怪的想著。
風不斷的從窗外吹了進來，吹得我打了一個冷戰，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家裏的燈一閃一閃，忽然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就連窗外的月光也一同消失了，我仿佛跌進了一團濃霧之中，看不到方向，找不準我以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