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野丫頭敬酒
蘇副省長在第二杯酒的時候,就對新屏市此次活動做出了高度的讚揚,他對新屏市市委,政府給予了積極的肯定,同時點麵結合,對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都大加表揚,說:“沒想到新屏市政府在莊峰同誌的領導下出現了一個嶄新的精神風貌,做出了讓人矚目的成績,這一點我很高興啊,說明我們的眼光沒有錯,為新屏市挑選的市長很稱職嗎。”
莊峰一下就臉色通紅,幸福的想睡覺,果然啊,這個慶典為自己掙了一個大麵子,也給省上的領導展現了自己的政績,好,好,真不錯。
蘇副省長隨後還對尉遲副書記提出了肯定:“尉遲書記這次對慶典的籌備是功不可沒的,這樣複雜的一個慶典,讓你布置的井然有序,很不容易啊,足以見得我們新屏市是人才輩出啊。”
季子強呢?沒有人理睬他的,似乎這個慶典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就是個來吃莫莫飯的人,連莊峰在蘇副省長表揚尉遲副書記的時候,也是在不斷的點頭,好像蘇副省長說的完全正確一樣。
其實現在也不是季子強一個人心裏不舒服,至少冀良青也有點難受,蘇副省長自始自終都沒有提過一句冀良青的什麽話,而且他的講話給人的感覺就是,新屏市政府不錯,但那是莊峰的功勞。
新屏市市委這次表現很好,但這得益於尉遲副書記的能力。
而冀良青呢?應該是和季子強一樣,混家子一個而已。
這當然是冀良青不能接受的,要不是礙於蘇副省長的威儀,冀良青早就把臉掉下來了。
不過就算他沒有拉下臉來,但季子強還是從他的表情中看的出來,他那是皮笑肉不笑,心裏難受,麵上偽裝。
季子強對冀良青就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了……。
酒宴還在繼續,不過今天的宴會很安靜,連旁邊的三桌子人都不敢大聲的喧嘩和鬧酒,在蘇副省長講話的時候,幾桌子的人都很認真的聽著,那些級別太低,勉勉強強能坐進這個房間的官員們,更是要表現出一副虔誠,崇拜的樣子來,這樣的表情是需要一點功底的,從眼神,到口型,再到茫然的表情,你都要配合的天衣無縫,這才能讓講話的人的到最大的心裏滿足。
三杯酒過後,場麵稍微的就活躍了一點,開始有人過來給敬酒了,當然,能坐進來的人,那都是長了眼睛的貨,自然每個人都是先從蘇副省長開始了,蘇副省長作為今天的最高首長,也表現的很是莊重,對每一個前來敬酒的人,都客氣的說上一句話,或者叫出你的名字,讓對方受寵若驚的滿眼喜悅,然後敬酒的人就會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而蘇副省長隻是輕輕的用唇碰一下酒杯,並不真的去喝。
但這一點都不會影響到這個敬酒人的情緒,他會接著給省廳的領導敬,然後給冀良青和莊峰敬,最後一個當然才是季子強了,不過到季子強喝酒的時候,桌子上的人已經不太關注了,因為下一個敬酒的人也早就走過來開始敬酒了,於是蘇副省長有成了焦點人物。
由此可以看出,季子強在這個桌上坐著,其實就是個多餘的人。
這樣的場麵就延續了好一會。
但一個意外卻出現了,從旁邊桌子上過來了一個女孩,她施施然的端著一杯酒就走了過來,她的美麗是不容置疑的,體型絕佳,身穿淺黃色毛衣,緊身褲襪,黑色高筒皮靴,性感又不失莊重,瓜子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眼睛雖然小了一些,卻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溫潤的羊脂玉般細膩。
在看人的時候,她露出一雙水靈大眼睛,眼波流轉間,極為動人。
大家一起屏住了呼吸,想要聽到她的聲音。
她來到了蘇副省長的身邊,卻隻是稍微了停頓了一下,眨了眨眼,就從蘇副省長身邊走過去了,她徑直的走到了季子強的麵前,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對季子強說:“來,我敬你一杯,今天這個慶典真的很好,我知道你為慶典勞心勞力,付出很多,不和你喝一杯,天理難容。”
這話一出口,連冀良青心頭都是一顫,哪裏來的野丫頭,怎麽能這樣說話,雖然自己對蘇副省長剛才的話很不以為然,但終究這是場麵上的事情,這丫頭看來是分明想要挑釁。
其他人更是驚呆了,她不僅不給坐在上首的蘇副省長先敬酒,而且還說出這麽有針對性的話來,這不是給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難看,還會讓蘇副省長都尷尬的,但話已經出口了,誰也不敢說什麽,都要點嚇傻了的感覺。
倒是尉遲副書記記起了這個丫頭,不就是上次自己讓給季子強做專訪的一個記者嗎?叫什麽呢?尉遲副書記一時想不起來,但他還是很沉著的說:“哈哈,這位小記者啊,你應該先從上首的首長開始敬酒的,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尉遲副書記還是很冷靜的,第一他要告訴大家,這個丫頭是個記者,大家不要亂噴她,那樣很麻煩的,誰都知道,現在的記者是無冕之王,惹急了跟你耗上了太難受。
第二個意思,他也是要讓這樣丫頭知道一點規矩,恐怕她是年齡太小,什麽都不懂。
但這個丫頭轉過頭看了尉遲副書記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哪個條款上寫的敬酒要先從上首開始,我就要和季市長喝一杯,其他人就免了吧。”
這口氣之大,口氣之囂張,讓在坐的人都眉頭皺了起來。
季子強就愣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應付這樣的場麵了,自己做官也做了好多年了,真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這樣的局麵。
他愣愣的看著這個丫頭,這個叫蘇曆羽的丫頭也看著季子強,眼中確有許許多多很朦朧的迷離,她的表情完全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她好像在思考著什麽,好像有點鬱鬱寡歡,時而又張大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異常熱烈的望著季子強,其間還會用恬靜,文雅又嫵媚,羞澀的遊移不定的躲閃著季子強看向她的目光。
季子強看到她熱切而又多情的目光,於是,季子強急忙收攝心神,驚慌失措的躲避開了,但這樣的躲閃卻毫無意義,因為一個大活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季子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趕快鎮定下來,他覺得現在的局麵自己必須要大方,正常一些,他就也看向了蘇曆羽,不錯,效果很好,季子強很快就發現蘇曆羽原來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在自己平和,若無其事的目光中,蘇曆羽敗了,她開始有點局促不安,不知所措了,她的臉也開始有了駝紅,她的眼光低垂下去,再也不敢如剛才那樣的囂張。
蘇曆羽很被動的躲閃著季子強的目光,她想大膽些,輕鬆些,但她做不到,季子強的笑容,季子強的眼光,季子強的憂傷早就觸動了她心裏的某個東西,就像一把鋤頭,輕而易舉的掘開了她原來築起的那道堤壩,她已經很難回到以前那種心如止水的境地了。
季子強沒有端起自己門前的酒杯,蘇曆羽可以亂來,可以不講規矩,但季子強不能亂來,今天這杯酒自己要是稀裏糊塗的喝了,那就不是得罪一兩個人的問題了,至少這個桌子上半數以上的人都會對自己橫眉冷對。
所以季子強微微一笑,說:“今天我不能多喝,晚上還有一場演出,我還有很多事情做,請你諒解一下,你就先從蘇省長那裏開始吧?”
蘇曆羽搖了搖頭,也不管季子強有沒有端杯子,就用手裏的酒杯往季子強放在桌上的酒杯上一碰,然後就在幾十雙震驚的眼光中,一仰頭,喝光了自己的酒,拿著一個空酒杯,在季子強麵前翻一下手腕,杯口朝下,說:“你是男人吧?”
季子強頭就大了,他想說自己是男人,但不敢,不說自己是男人,難道自己真的連個女人都不如,他和蘇曆羽就僵持在了哪裏,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個宏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蘇副省長的:“季市長,既然這樣,你就喝了吧。”
季子強看不懂蘇副省長到底是什麽想法,所以麵露為難之色,還是在猶豫的。
蘇副省長就歎了一口氣說:“季市長,你就喝了吧,你再不喝,我都不知道這丫頭還會鬧出什麽動靜來,喝吧,喝吧。”
大家很疑惑的看看蘇副省長,又看看季子強,在看看蘇曆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可是又說不清楚。
季子強無奈,隻能端起了酒杯,遲疑一下,一口幹掉了。
這個時候,蘇曆羽才露出了笑容來,說:“這就對了嗎?喝杯酒還講那麽多的規矩,你累不累啊。”
季子強搖著頭,苦笑了一下,卻不敢隨便的亂說話。
蘇曆羽就說:“好了,不和你多喝了,你吃菜吧。”說完轉身就準備回自己那個桌上去了。
走到蘇副省長旁邊的時候,蘇副省長說:“你不給我敬一杯。”
蘇曆羽哼了一聲,說:“你少喝點。”
腳步沒停,直接就走了。
其他人都大張著嘴,看的有點呆了,蘇副省長一看大家這個表情,也是有點尷尬的笑笑說:“算了,我們繼續吧,不要管她,當爹的遇上了這樣一個瘋丫頭,悲哀啊。”
人們就又是一愣,在幾秒之後,才又不約而同的將就剛才本來就張園了的嘴巴,說聲:“奧。”
大家一起就笑了,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酒宴又進入了高巢.……。
蘇副省長吃完飯就離開了,應該說這次到新屏市來,他對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都給予了很打的鼓舞,特別是尉遲副書記,整個一個白天,都沉浸在心中的快樂裏,這個廣場慶典,讓他第一次如此風光的展示了自己,當所有的聚光燈在他麵前閃爍的時候,他明白,到了明天,全省所有的領導都會記住自己的這張臉了,肯定的,不會再有誰不認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