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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謀第2189章

  從實際情況來說,季子強心中多少是有點報複的想法,但這種想法對季子強這樣的政治高手來說其實並不會影響到對事情的具體處理和判斷上,季子強對呂劍強是一種早就有的憎惡。


  在步行一條街的項目之前,呂劍強就因為強行拆遷,動用黑社會力量,對拆遷戶大打出手,作為草根出生的季子強當時就氣憤填膺,但那個時候的季子強因為初來咋到,也沒有找到和許秋祥,呂副書記等人抗衡的契機,所以忍下了一口氣,為那些拆遷戶獲得應有的利益,季子強就隻能對呂劍強等人妥協了,拿步行一條街的建設權做出交換,後來才引發了他差點陷入危機,還是蕭博翰的恒道集團幫他解決了問題。


  現在既然呂劍強落到了季子強的手上,季子強當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會,彭秘書長和辦公室的劉主任也來到了季子強的辦公室,季子強等他們兩人坐下之後才說:“老彭和老劉,我找你們商量一點事情。”


  這兩人現在也都是季子強的鐵杆嫡係了,特別是彭秘書長,作為一個政府的秘書長,其實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他隻能和市長一條心,就算別的勢力給他機會,拉他入夥,作為一個秘書長都沒有辦法去改變自己的命運的,他們實際上和很多領導的秘書一樣,臉上早就烙下了印記,身上也充滿了市長的味道,永遠不可能擺脫這樣的結局。


  彭秘書長說:“華市長不要說商量的話,有什麽指示安排就成了,我們劉主任一定努力做好。”


  政府辦的辦公室劉主任也忙點頭表態:“就是,就是,市長指示就成了。我們絕無二話。”


  季子強很滿意的點下頭說:“有你們兩人給我幫襯,我真是輕鬆不少啊。”


  彭秘書長:“客氣了。”


  季子強說:“昨天業主遊行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彭秘書長和劉主任對望一眼,他們作為季子強的親信,不用季子強多說什麽,就已經知道季子強的意圖了,彭秘書長說:“是和大鵬公司發生了衝突,聽說十多個業主都傷的不輕啊,市長是不是想讓我們過問一下?”


  季子強卻搖搖頭說:“那是公安局的事情,和你們沒關係。”


  這話到真的有點出乎彭秘書長的意料之外了,他有點疑惑的看看劉主任,又看看季子強,心中有點感慨,自己自認為已經能夠透徹季子強的心思了,其實看來並不是這樣,季子強此人太深沉了,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啊,以後還是要注意一點。


  劉主任的想法比起彭秘書長要簡單一點,他是一個具體執行的好手,對太過複雜的事情,他有時候就不去想了,他明白,想也是白想,在其位謀其政,不再其位,謀也是閑扯。


  彭秘書長收斂起心神,很謙遜的說:“哈哈,看來我又領悟錯了,請華市長明示。”


  季子強搖下頭說:“也並不是錯,和大鵬公司肯定是有牽連的。”


  他停住話,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屬下,又說:“我就很奇怪,這樣的一個公司,為什麽這些年能在柳林市做的如此順,你們難道不奇怪嗎?”


  彭秘書長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當然有原因了,呂劍強的問題和呂副書記的庇護有絕對的聯係。”


  劉主任沒說什麽,他還是沒有聽懂季子強的意思,因為呂副書記已經倒了,而那種倒法也應該是季子強和許秋祥商議,交涉的結果,但現在季子強又提出了呂劍強的事情,他想做什麽,他不會在把呂副書記提起來砍一刀吧,政治人物,是絕不會做趕盡殺絕,不留退路的事情的,而且呂副書記已經沒有了什麽價值了。


  所以在劉主任看不懂,聽不明的時候,他就不說話,他掏出了自己兜裏的香煙,給季子強和彭秘書長都發上,又幫著季子強點上。


  季子強抽了一口煙,對兩人說:“你們說的不錯,大鵬公司和呂副書記是有很多牽連,但僅僅是呂副書記一個人嗎?我看未必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一些部門領導也在為虎作倀,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說完,季子強就閉上了嘴,再也不說了,但彭秘書長和劉主任已經恍然大悟了,不錯,這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借此打壓一下政敵,給自己這麵騰出一些位置是必要的,他們都一起頷首說:“華市長,你說的不錯,我們馬上就了解一下這其中的事情,在下一次政府常務工作會議上,我們要提出這件事情讓大家討論討論的。”


  季子強微微一笑說:“是的,這樣才能讓所有的幹部銘記這個教訓啊。”


  季子強目送著兩位手下離開了辦公室,他皺起了眉頭,在他眼前已經慢慢的出現了一個畫卷,那就是自己將要借此作為契機,一舉奪回一個市長應有的權利,牢牢的控製住政府這麵的權柄,和許秋祥分庭抗拒,為柳林市的各項工作的正常,有序展開,拉開新的篇章。


  官場,黑道,又有多少區別,黑道中的桀驁不馴的蕭博翰也正在用自己的用睿智,用深不可測的心機攪動了柳林市,希望走上和蘇老大分庭抗拒的局麵,而在官場中的季子強也同樣隻在為這一目標奮鬥著,雖然他們兩人采取的方式不同,運用的手法各異,但結果確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都是為了正義和公平,在我看來,他們是殊路同歸。


  柳林市風平浪靜的表象被這一點點火星的閃耀打破了,黑白兩道的打洗牌拉開了序幕,季子強和蕭博翰兩人在各自的地盤上都展開了角逐,風起雲湧的柳林市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此時此刻,唯獨隻有蒙鈴在安靜,平淡的生活著,一大早醒來,蒙鈴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發現沒什麽大礙,她不自覺地笑了笑,笑得很苦澀,這不是她的一貫作風,是的,她一向是懶懶散散的,對別人,對自己,都漫不經心,唯有對蕭博翰,她才會上心上意。


  昨天晚上她就感覺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很痛很痛,撕心裂肺,要人命,鑽進骨子裏了,匆匆睡了一覺,懶懶醒來。


  別人在上課在工作在吃飯在交友時,她很想睡覺,但睡不好,還要上課,別人在睡覺時,她醒著,難以入眠,幹脆不睡了,從此,生物鍾開始混亂、顛倒。


  蒙鈴的手不自覺的摸到了枕頭,黏黏的,忙縮了回來,原來,剛才自己又在夢中哭了,都記不清做過什麽夢了,隻是在不經意間,悄然落下了不值錢的眼淚。


  蒙鈴本來是不愛哭的人,她一直都認為自己很堅強,看不得兒女情長,看不得哭哭啼啼。但不愛哭的自己,為什麽夢中都落淚,還濕了一枕?

  或者說,這半年來的蒙鈴已經習慣了夢中的哭啼,落淚對她來說就如同吃飯做愛一樣簡單一樣平常。都記不清是多少次在夢中流淚了。以前,她還堅持天天寫日記,現在是幾個禮拜難動一次筆了。


  但,絕對是幾十次次以上了,日記本上還寫得清清楚楚,細細數一番,絕對有幾十次以上記載夢中哭泣。


  這以後的呢?沒記載過,又有多少次?蒙鈴已經麻木了,哭泣隻是一種習慣。回想起來,自己還算是年紀輕輕,可怎麽就感覺已經蒼老了幾千年。


  蒙鈴下了床,打開熱水器,開始燒水,看著水汽上冒,她呆若木雞。等她匆匆洗完臉,刷完牙,才感覺腹內空空,看了看表,已經7點了,都快到吃早飯的時間了,蒙鈴突然才記得上一次進食是昨天早晨,隻吃了一包泡麵。進了衛生間,脫下緊裹著下體的牛仔褲,如釋負重,一股腥氣逼來,老朋友總是在不適當的時期到來。


  蒙鈴就走出了房間,她的麵色憔悴,頭發亂蓬蓬的糾纏不清,迎麵走來的羅老師看到蒙鈴的樣子,心痛地說了聲:“真可憐?”


  老羅是出自真心的說蒙鈴可憐,蒙鈴是一個不錯的老師,更是一個很好的女孩,這點對老羅來說是很少有過的對別人的評價,因為他一貫很苛刻。


  蒙鈴笑了笑,自己就隻能得到別人的一句可憐,不是嗎?我可不想別人可憐我,這世上的人,又有誰不可憐?“我很可憐嗎?”蒙鈴用貓一般小的聲音說。


  “蒙鈴,我還是建議你離開這裏吧,這裏真的不適合你。”老羅真心實意的說。其實,蒙鈴是知道的,老羅當然是真心心痛自己的,可是,有用嗎?我需要誰心痛誰可憐。


  蒙鈴笑笑,沒有說話,走了過去,拖著似千斤般重的身子朝食堂邁去,淚落,眼淚不自覺的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蒙鈴也不管什麽了,也不用紙擦淚,任由眼淚珠兒滾落,在風中飛舞。


  蒙鈴想:我的淚珠兒是比林黛玉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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