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場噩夢

  在夢中，絳雪感覺這種陰暗把她牢牢地纏住，幾乎讓她窒息。她拚命地揮動著自己的手，掙紮那些血淋淋的畫麵，然後她聽到他們不停地跟她說，要為他們報仇，一定要為他們報仇之類的話。


  絳雪驚醒了，她平靜地望著頭頂。她得為她爹報仇，還有那個無辜的年輕人，那個鮮活的生命被活生生撕裂的畫麵總是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出現。


  溫熱的東舔過絳雪的手背，她驚了一嚇，回神看到那狼群，它們讓她有熟悉的感覺。


  “絳雪，你醒了？”


  絳雪看到了人，和狼群一起生活的碧海。她看見他的嘴巴在動，應該在說話，可她一點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麽，絳雪莫名地慌張了起來。


  “我怎麽聽不到你說什麽？為什麽？”絳雪訝異，她不安地朝向碧海。


  碧海過來，他握著她的手，暖暖的溫源傳達他的善意。他的舉動微微撫平了絳雪的不安。


  老乞丐見到碧海和絳雪相互依偎的情景，或許碧海能撫去絳雪的不安，這也是好事一件。老乞丐默默地退了出去。


  絳雪見依偎在自己身邊的碧海，她扶著他倒下，慢慢地下了床。


  老乞丐專心地烤著手中的山雞，絳雪坐到他身旁。


  “我要拜你為師。”她要報仇，那她必須得有一身高強的武功。


  老乞丐看了絳雪一眼，“我的武功不是用來殺戮的。”


  絳雪努力地盯著老乞丐的嘴唇看，雖然看唇語不是很懂，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已經讓她明白了自己的拒絕。


  老乞丐見絳雪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唇看，突然有個想法跑入了他的腦海。他用竹竿在地上寫字問她是不是被炸藥傷到了耳朵。


  絳雪忖了下，她是昨天爆炸之後聽不到聲音，她失聰了。


  老乞丐長歎一聲，“你也別太擔心，天下名醫很多。”老乞丐安慰絳雪不要害怕，他會帶她去找個故友醫治她的失聰。


  絳雪本不想離開這鎮，可如果她要想報仇的話，她不能失聰，她得用雙耳聽人教導。


  碧海拉著絳雪的手不願意鬆開，這一牽手也改變了碧海和她接下來的人生。


  碧海很善良，絳雪也不願意他和外邊接觸得太多，就讓他保有這樣一顆赤子之心。


  像是明白絳雪的想法，老乞丐插入他們之間。老乞丐特意放慢語速，這幾天絳雪也漸漸能看得明白一些唇語。


  “他想跟就跟吧，一路上他會保護你的。”碧海本性純然，而且天資也不錯，他是偶然撿到受傷的碧海，相處也不過很短的一段時間，他跟自己學了武功，對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應該綽綽有餘。


  絳雪聽了老乞丐的一段話，又看看眼前執著的碧海，然後她點點頭。


  “這個你拿著。”老乞丐把一個破爛的荷包遞給絳雪，碧海完全不懂人情世故，這銀兩隻能讓絳雪好好保管。


  絳雪摸上荷包感激地說了一句。


  老乞丐幽幽長歎一聲，“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再也不要回來，過自己的日子去。打打殺殺，恩恩怨怨，要如何才能消。”老乞丐受不了離別情景，率先折回鎮裏去了。


  如果爹沒有死，或許她不恨，一想起爹死得這麽的淒慘，她這個做女兒的不為他報仇，還有誰能為他報這個仇。絳雪苦笑，她沒得選，命運容不得她選。


  碧海拿他的衣角擦絳雪的眼角。


  絳雪望著他，“碧海，你永遠不要變好不好？”接著她苦笑，“明知道世間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我怎麽能要求你不變呢……”


  碧海握著絳雪的手，“碧海不變。”


  絳雪直視他認真的眼神，她會心一笑，“傻瓜。”人經曆得多了，懂的東西也多了，誰還能一成不變。


  絳雪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為了她那個燦爛的笑容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尊嚴。


  碧海看著身邊的絳雪，她笑得就跟天上的太陽那樣燦爛，她的笑很美，絢爛無比，他想守護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