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陳倉

  長俊王打開那一卷紙才發現是一份地圖,畫的極其詳細。


  三個人圍著那張地圖研究了半天,商量了半天。怎麽動員百姓挖渠道,渠道怎麽挖,都商量的好了。


  呂沐晚上睡覺還在打腹稿麵對百姓的時候怎麽說能最大程度的不惹民憤,可是想不到的是一切都那麽順利……


  到了早上,呂沐麵對著看不起人臉的烏泱泱的腦袋,清了清嗓子,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建議,那些想好了的勸說的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有不少的災民紛紛支持讚同。


  但也有個別的知道渠道要從自己家的地裏傳過去的時候,恨不得撿起幾塊兒石頭丟過去。當聽說凡是渠道占地的都會得到五十兩銀子的時候,那些人也就紛紛改口了。


  這渠道早晚都得挖,拒絕也隻會是暫時的。畢竟挖渠道是利民的事,如果長時間不同意,渠道從別人家地裏挖了,說不定自己還要挨打呢。領著五十兩夠家裏人吃好久了,這麽想,內心也開心不少。


  等這一切商定以後,就交給了長生管家,長俊王又帶著段傾程和呂沐一起出發趕往陳倉,一路騎馬狂奔,因為趕時間,好幾天都被錯過了休息的城鎮。


  段傾程看著呂沐日漸消瘦,內心也有些不情願這麽趕路,又知道災情嚴重,一著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幾個火燎泡。江別想盡辦法的把降火的茶水遞給段傾程,可就是不好用。


  到了陳倉以後,滿眼望去,到處都是及膝的混黃的泥水,就連那一棟棟的房子也有些因為泥水的浸泡,導致房子已經有些偏塌,還有一部分已經連房頂也都沒有了蹤影。


  那些災民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還好在城外的山坡上地勢稍微有些高,還能讓部分的人休息站腳。


  呂沐看的眼淚都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下了馬以後,不知道是騎馬時間太久,還是因為太傷心難過,一連退後了好幾步,在段傾程的攙扶下才站穩了腳。


  呂沐對著長俊王說:“父王,眼下需要分好幾撥的人去行動。一撥的人要多一些,去那些村莊看看還有沒有沒有逃出來的村民,倒塌的房屋下有沒有壓著的村民。一撥人盡快的施粥,明天那禦寒的棉被和衣物來了,還得分發下去。而且還不止陳倉還有同州、豐添兩個城,半點不能馬虎耽誤。”


  長俊王也早就在路上和呂沐討論過這些,但是一看到這些頓時覺得無從下手了,好在還有呂沐幫忙提醒著。


  長俊王讓身邊一直伺候的小廝致遠去找人協助陳倉的衙役和長俊王府的部分侍衛一起去各個村莊查看救人,讓陳倉的災民手腳還算利索的婦人幫忙熬粥。


  同州和豐添的衙役和那些身強體壯的災民去村莊查看救人,手腳麻利的夫人幫忙熬粥。畢竟這兩個城隻是被波及到了,真正的災區是陳倉,兩個城加起來也沒有陳倉一個縣受災的嚴重。


  雖然不嚴重,但是如果一點不管,那也是不可能的。好在糧草和禦寒的物資能不用太擔心了。


  吩咐的差不多,就交代了段傾程,準備身就準備上馬去買附近的城鎮購買一些糧食,就被呂沐叫住了。


  “父王先不要著急,購買糧草的事情還是先安排其他人做吧。實在不行交給江宋江別,眼下主要的還是要把災民安置一下,眼下雖然說都還比較精神,但是還是得盡快熬一些驅寒的藥,預防傷寒。那些屍體也是需要盡快處理的。這處理屍體……還是需要身高為重的人來處理的,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民憤。”


  段傾程看了看眼下,不少的災民都有或大或小的傷,而且還有一些因為處理不當,早就發熱到臉色通紅了。


  長俊王知道眼下什麽都得自己去安排主持,是完全走不開,幹脆就做甩手掌櫃,做什麽都隻動口。


  半天下來,致遠那裏已經救出了二十屍體,都是因為房屋倒塌壓住了,之後沒有人施救,有些是活活悶死的,有的是活活餓死的,還有一些是流血致死的……各種各樣的屍體,各種怪異的姿勢,身邊的哭喊聲哭的人心碎。


  呂沐轉過頭對白馳示意,讓白馳把那些屍體都集中起來,堆到那個不遠處才挖的坑裏麵。


  那個長一百二十五米,寬一百米,深五十米的坑,可是讓一百多人挖了整整一下午,還給那些幫忙挖坑的災民一人兩個雜糧饅頭。


  白馳剛伸手,那些趴在屍體上的人就一把推開白馳的手,嘴裏還大喊著:“不許碰他,他沒有死,他還活著……你看,他還在喘氣,還在動……”


  白馳急忙伸手摸了摸脖子的脈搏,觸摸到了一片冰冷,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有了這個人帶頭,不少人都紛紛保證家人的屍體,誰都不讓動半分。誰動了,就是又抓又咬的。


  呂沐看著地麵的水蒸發的很快,才一天的功夫,水就降到沒過了腳脖,空氣中有些腥臭的味道,皺了皺鼻子,那個味道從災民所在的棚子裏傳了出來。


  急忙跑過去,拉著還在忙碌的大夫:“我聞到了味道,估計是誰的傷口已經發炎了,現在不能一個個的慢慢包紮了,把創傷藥都分到災民手裏,讓他們自己動手。眼下需要做的是趕快把災區打掃一遍,然後灑上石灰,再熬上艾草水,每個人都得喝。”


  大夫一把甩開呂沐的手:“不要搗亂,這些人都被砸傷壓傷了,不好好處理會留下後遺症的。我是大夫,不能見死不救。”


  呂沐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怎麽解釋,現在已經有不少人的傷口發炎了,否則不會傳出這麽重的腥臭味,如果不及時處理,對傷口反而不會,還有可能會導致發燒,昏厥,*,更甚至是死亡……


  呂沐蹲下身把大夫身邊的人的繃帶解開,看到傷口發紅,還有一部分都已經發炎流著膿水,一股腥臭味傳了過來……


  大夫看到,一把推開了呂沐:“你是誰家的姑娘,我剛給處理好,你怎麽給解開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這不行的,他已經傷口發炎了。”伸手摸了摸額頭:“而且已經發高燒了,不趕快消炎的話,會高燒不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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