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

  呂沐跳了好幾步,拍了段傾程的肩膀一下,故作輕鬆的說:“月色這麽好,不如喝點酒啊,否則真的辜負了這月色了。”


  段傾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除了漫天的星辰,沒有一絲月亮,食指指了指天上,沒有說任何話。


  呂沐一把推開段傾程的手,耍賴的說:“不要介意那些嘛,反正夜色正好,你我的氣氛也正好,來點酒啦。”扭過頭就對段傾程身後的江別大喊:“江別啊,你家主子要喝酒啊,快去快回。”


  江別得到段傾程肯定眼神以後,提起去準備酒了。


  不大會兒兩個人就坐在了暮歸院的院子中央,院子裏的燈籠點照亮了整個院子,院子裏除了段傾程和呂沐,沒有其他伺候的人,桌子上擺滿了菜,凳子旁邊就是酒壇。


  呂沐伸手撈起一壇酒,倒到麵前的酒碗裏,看著段傾程拿起酒壺倒進酒杯,小口小口的酌酒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好看。眼睛一擠,嘴一彎:“想不到江別這麽懂我,竟然給我準備了這麽一大壇酒,還貼心的準備了酒碗。”


  呂沐一口喝完了酒碗的酒,又連著喝了好幾碗的酒,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被晃花了眼,段傾程身穿一件玄青色彩雲錦皮襖,腰間幫著一根同色的蛛紋紳帶,一頭飄逸的頭發,一雙清澈的眼睛,身形挺秀,在這來回晃的光照下,怎麽看怎麽想要狠狠地親一口才好。


  段傾程被呂沐看的不舒服,伸手拉了一下披在身上的披風,端起酒杯,一口灌了進去。


  呂沐伸手拉著段傾程的手,不斷的摩挲著,像是流氓拉小姑娘的手一樣,臉上的笑怎麽看怎麽猥瑣:“段傾程,你不要喝那麽快。酒喝快了容易醉,你醉了我可不管你啊。”


  呂沐摸著摸著,就拉著段傾程的手湊近自己的臉,臉不停的蹭這段傾程的手背,臉上寫滿了舒服:“你的手好溫暖,好滑。很好摸。”


  段傾程一股惡寒,急忙抽出自己的手,甩了好幾下,嫌棄的在衣服上用力的擦了好幾下,急忙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這才壓一下內心的一切情緒,目光看著不遠處的燈籠。


  那盞燈籠上畫著一位在樹下認真祈福的姑娘,這一幅畫的畫風和李品品好像。李品品小時候,不喜歡去學堂背書,就喜歡畫畫,還總是投機取巧,畫的淩亂不堪,卻又有那麽一股意境,怎麽看怎麽舒服。


  呂沐咳嗽了幾聲,迷離的雙眼看到不遠處的燈籠:“喜歡那盞燈籠嗎,那可是本世子妃親自畫的。蘇木她們求了好久都沒舍得給……”


  聽了呂沐的話,段傾程怎麽看那燈籠的畫,怎麽看都不像李品品的畫。怎麽看怎麽工整,怎麽看怎麽不傳神……


  “段傾程,這次是不是咱們*一起喝酒?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呂沐端起酒碗,伸到段傾程的麵前,就一定要段傾程給出個答案才算完事。


  段傾程認真的想了好久,才發現真的是*這樣坐在院子裏喝酒。上一次喝酒還是在成親那天,呂沐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今天又是自己灌醉了自己……不對,呂沐有心事!

  “你怎麽了呂沐,怎麽喝了這麽多酒?一會兒沒注意你,第二壇都下了一半了,你不怕喝醉了啊?”段傾程看到呂沐身邊倒下了一個空酒壇,呂沐手裏還拿著一個酒壇在倒酒,忍不住念叨了起來。


  呂沐慌亂的放下酒碗,兩隻手用力的晃了晃酒壇裏的酒,聽到酒壇裏的酒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音才鬆了口氣:“你胡說,我這明明是第一壇酒,不信你看……”


  段傾程看著呂沐傻兮兮的樣子,剛準備結果呂沐手裏的酒壇和酒杯的時候,呂沐舉起酒壇,就‘咕咚咕咚’的對著酒壇喝了好幾口酒。


  呂沐到底從什麽時候不對勁兒了,怎麽一點也沒發現?還是說和肖待琳分開以後難過了?那這樣的話,明天再聚就是了,也沒必要這麽灌自己吧?


  還是說自己不開心的時候,臉色太難看,她也生氣了?這種情況怎麽哄啊,在線等,超級著急啊。


  “段傾程,你應該不會傷害我的,是吧?”呂沐高高舉起酒壇,一隻手指著段傾程,一臉認真的問。


  傷害,這又從何說起,難道真的是因為剛才我生氣的時候臉色太臭,也讓她難過了嗎?

  “對不起……”段傾程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呂沐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滴下來。


  段傾程嚇得搶過呂沐手裏的酒壇,把酒壇扔到凳子上,用袖子給呂沐擦眼淚:“怎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就開始哭了?我道歉是因為我剛才臉色難看,怕傷你了心嘛。”


  呂沐伸出手臂,環著段傾程的脖子,腳微微踮起,下巴擱在段傾程的肩膀上,沙啞的聲音傳到段傾程的耳朵裏:“段傾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最親近的人是你的仇人,你怎麽辦?”


  仇人,最親近的人,呂沐難道是因為這個難過嗎?可是之前和呂沐是沒有任何交集的,所以呂沐這個如果根本不會成立的。


  伸出手拍了拍呂沐的後背,語氣也盡量的放輕:“你不要亂想,不會有這麽一天的。你本來就是個善良的姑娘,王府裏父王母妃也都是仁慈的長輩,所以這個根本不會成立的。別亂想了,嗯?”


  呂沐用力的搖了搖頭,頭發擦過段傾程的臉和耳朵,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想要伸手把頭發撥到一邊,可是臉上都不癢了,心裏怎麽反而越來越癢了?


  “你不懂,我今天得到消息,你舅舅可能殺了我家人。”呂沐從段傾程的肩膀上起來,盯著段傾程的眼睛,一臉的認真嚴肅。


  呂沐的話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一樣,用力的砸在了段傾程的心上,沉重的疼,其他的都不知道了,隻剩下疼。


  段傾程扶著呂沐的腰,臉上擠出的笑怎麽看怎麽難看:“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為什麽我不知道。你爹娘都是普通的百姓,我舅舅怎麽可能殺了你爹娘?”


  呂沐腰上的痛刺激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一把拉掉了段傾程的手:“我剛才說的是可能,你別擔心,我已經找人去查了。說不定是假消息呢。”


  不等段傾程給出反應回答,呂沐急忙轉身跑回了臥室。關上門,用力的喘著氣,罵了自己差點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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