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當做榜樣
天家皺著眉頭眯著眼,麵前的人的臉是怎麽都看不清楚。可是那些話卻像是一道濃黑的墨跡,提醒著他曾經辦錯了一件什麽事兒。
宴會的氣氛也因為李景哲的名字,有些不自在。還有不少人頭都不敢抬起來,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什麽馬腳。
苗聰也感覺到了一些尷尬,對著不遠處的段立輝和段立峰看了一眼,發現兩個人都瑟縮成一團,恨不得裝作自己不存在:“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五皇子和敬親王,兩個人把我們安置的很好,的確是感受到了賓至如歸啊。不愧是文明大國。”
段立峰和段立輝當然知道這就是苗聰對自己的威脅和警告,如果不給出他滿意的答案,說不定他現在就會說出遇到刺殺的事兒。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匆匆的轉過頭。
段立峰微微側身,看到身後的白添對他在暗暗的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不要站起來說話,不要上了苗聰的全套……可惜段立峰已經站起來,氣的白添一把揪了自己的頭發下,揪掉了好幾根。
段立峰剛想要坐下來,發現場上的人都看向自己,急忙舉起手裏的酒杯,對著天家說起了恭維的話:“兒臣今天想替奚池國的百姓敬父皇一杯酒。如今這奚池國昌盛富強,都是父皇日夜為奚池國照料的結果。奚池國百姓有您這麽一位愛民如子的天家,是百姓的福氣。”
天家聽了這話,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舉起酒杯就一飲而盡,嘴裏還不停的說著好好好,臉上都笑開花:“如今這北翟國的二皇子來了,說是要祭奠一下朕的太子,朕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太子什麽時候和你交上朋友了。二皇子這般重情重義,太子和你做朋友,也是他的福氣……”
長生的人都是*聽到天家主動提起太子,太子去世這麽久以來,天家都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什麽都是淡淡然的,對太子的事兒似乎也並沒有上心,上朝也一天都沒耽誤。
天家說著說著停了一下,然後就覺得心口被狠狠的踹了一腳,疼的幾乎喘不過氣,然後嘴裏的血腥味兒就散開了,天家急忙咽了下去,忍著淚水:“太子的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在任何場合,都不再提了。不管是懷念也好,舍不得也好……你們什麽心情都好,你們就放在心裏偷偷的去思念好了。朕,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提起太子的事兒。”
場上的人紛紛跪下來,嘴裏都在喊著謹遵天家教誨。
天家也沒說讓大家平身,站起身來,又一次開口:“太子賢良淑德,謙虛有禮,溫文爾雅,能文能武,逸群之才,勤政愛民。著即冊封皇太子。謝公公,趙太史令,擬旨吧。”
趙豎軒沒想到自己*參加宮宴,竟然就讓自己當場擬旨,不過還是規規矩矩的站起來跟在謝公公身後去擬旨了。
苗聰聽了天家的話,想要問什麽,又怕自己這個時刻開口,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可是自己本來就是來送太子的,這個時候說了這些話,不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肖尚書急忙起身走到中間跪了下來:“啟稟天家,二皇子來就是要給太子上柱香的。這個還是要安排妥當的,不如等著一起都結束了,以後太子,皇太子的事再算是徹底完結,再也不許提起。也不遲。”
這話就像是掉進螞蟻窩的蜜糖一樣,哄的一下就熱鬧開了,不少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那些讚同的聲音就像是一根根的利箭,一道道的刺在了天家的心上,明知道肖尚書說的是對的,可是心裏還是會在第一時間覺得憤怒,覺得自己的權勢受到了挑釁。
天家端起酒杯,和身邊的皇後低聲說了些什麽,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四周,又湊在一起說笑起來。
裴首輔接受到了肖尚書的眼神,想要上前,想到天家剛說的話,現在就讓天家反悔,的確是不太現實,但是這也是眼前不得不解決的事兒,環視了四周,發現沒人能幫忙。於是……
裴首輔站起來,對著苗聰舉了舉杯:“臣對二皇子實在是敬佩,不如二皇子有時間了,你我一起相約逛一下這尚都的風景。”
苗聰也知道裴首輔是給自己找台階,也知道他和自己親爹的關係也很好,總是要給個麵子的,起身對著裴首輔揚起酒杯,然後一口喝完:“謝謝,不知道大人準備帶著本皇子去哪裏?本皇子這次來,肯定是想要給皇太子上一柱香的。他一直都是本皇子學習的榜樣,一直希望有見一麵的機會,沒想到……”
天家氣的酒杯一下摔在了地上,場上的人紛紛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這火燒到自己身上。
裴首輔跪下來,對著天家說了一句:“天家贖罪,這也是二皇子此次來奚池國的原因。既然如此,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再說了,皇太子如果知道他有這麽一個人把他放在心裏,也會覺得開心吧。”
這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讓天家心裏立刻亮堂了起來。
他的兒子,出生以後就事事都不用操心,文韜武略,讓太傅都讚不絕口。如果就這麽窩囊的走了,他的在天之靈也覺得不舒服吧。有個人記得,把他當做榜樣……
對著眾人揮手:“眾愛卿平身吧,的確是朕沒想那麽深。既然是裴首輔提出來的,那麽就由裴首輔來準備上香這天的所有事宜吧。但是這是最後一次,如若還有,定不輕饒。”
裴首輔對著苗聰在一起舉起酒杯致謝,感謝他剛才真的是給自己機會,讓自己很快的找到一個理由,來解決二皇子的困難。
但是苗聰似乎對於段立峰和段立輝的表現似乎並不看好,立即起身對著天家說:“天家,不知道您對您尚都的治安是如何管理的,似乎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太平。”
天家對苗聰電話似乎很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二皇子這話從何說起?難道是你來這尚都的路上,還看到了什麽嗎?”
苗聰就把下午的事兒像是講故事一樣,慢慢悠悠的講了出來,而且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好像就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一樣。
一邊說,還一邊問一下常識的段立峰和段立輝自己說的對不對,有沒有添油加醋,有沒有漏講了什麽。
段立峰和段立輝除了點頭答應,其他的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