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動手了?

  尼久莫時不時的探頭看向門口的方向,見黃鶴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走動一步,心稍稍放肚裏一點,轉過頭看向大長老:“大長老怎麽進到長安王府的,長安王就讓你們在王府輕易走動嗎?”


  大長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重要,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到長安王府一趟。你不能走太久,現在盡快過去,你的情形我們都理解,你萬事小心。快去吧。”


  說完伸手輕輕的推了尼久莫一把,尼久莫的身子向前趔趄了一步,整個人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身子。


  回頭看了大長老三人,看著三個人看著自己的時候,臉上的笑滿是真誠和擔心,忍不住回應了一個開心的笑,好讓他們都放心。


  四個人明明必須擔心,為了讓對方放心,都用力的擠出一個笑。看著溫馨,仔細看的話,就發現完全沒有達到眼底。


  尼久莫提起手裏的藥,對著三人晃了晃,抬腳跑了出去。一出門眼淚就流了出來,一粒一粒的從眼眶裏掉落出來。尼久莫卻不願擦幹,也不願停止哭泣。很快,胸前的衣服上濕潤了一片。那深深淺淺的顏色帶著某種黑暗嘲諷的氣息衝尼久莫微笑。


  這樣的一幕,讓不遠處的黃鶴發現了也許的端倪,眼神明明滅滅。看到尼久莫站到自己麵前的時候,仍舊是笑的明媚,就像剛才的一幕完全不曾發生過一樣。


  看到黃鶴在看自己,把手抬的高高的,用力的晃了晃,示意已經抓到了藥,然後頭一歪,示意可以回府了。


  黃鶴抬手,裝作被牽扯到傷口的樣子,嘴裏發出了一聲‘嘶’,然後另一隻手立刻捂著手臂,臉上都是痛苦,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都是蒼白的。


  尼久莫急忙上前,伸手拿出帕子,在傷口上方用力的係了一下,避免傷口的血流的更多:“大人,現在快回府吧,屬下把藥配好,立刻給大人上藥。”


  黃鶴趁著尼久莫沒注意,對著暗處打了個手勢,然後幾個不起眼的身影從尼久莫身後離開進到了剛才的藥房,要打探一下剛才尼久莫在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黃鶴在尼久莫的攙扶下,一步步的走向黃府。


  黃鶴一走進書房,還沒來得及難受一下今天在五皇子府裏發生的事,媚姑姑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上前一把撩開了黃鶴的衣袖,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泛白,皮肉翻卷,再深一點就傷到了骨頭。覺得鼻子一酸,眼淚都流了出來。


  壓著聲音問了一句:“大人何必為了不值得的人傷自己這麽深呢?看您流了這麽多的血,您自己不疼,我都心疼的透不過氣了。大人這是在戳我的心窩子嗎?”


  黃鶴倒是沒想到媚姑姑會直接進來,傷口還沒上藥,尼久莫去配藥了,這麽直接的被看到,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有種自己所有的卑微都被看的了一樣。


  驕傲如黃鶴,怎麽允許自己的卑微難看被一個一直追著自己的女人看到?就像是自己從高高的神壇墜落到泥潭一樣,被人裏看扁了。


  媚姑姑從袖袋裏拿出一瓶藥膏,慢慢的塗上去,一邊擦一邊說:“您為了得到五皇子的認可,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了。既然五皇子不接受,那就是五皇子沒那個福氣,您何必為了五皇子做到那一步呢?您以後是要坐到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的,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是再不行,還有我呢。”


  說完把手臂抬起來,手裏一直握著的短劍的劍柄,劍鞘滑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猛地抬起來,對著手臂劃了一下,眉頭都沒眨一下,盯著黃鶴的眼睛,問了一句:“大人,您看這樣夠了嗎?”


  黃鶴看著媚姑姑的傷口血噴不止,染紅了衣袖,在地板上積了一片血跡。隻覺得眼睛生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伸手從衣擺處撕下一塊衣襟,把媚姑姑的傷口包紮起來,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是個瘋子,你就是個傻子。我傷害我自己是以退為進,想要達到目的,你何必再傷自己一劍呢?你一個姑娘家的,留下疤痕怎麽辦?”


  媚姑姑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了出來:“我就是想要陪著你一起受傷一起痛。至於會不會留下疤,我不在乎。如果嫁的人不是你,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黃鶴倒是沒想到媚姑姑在這時候還趁機逼迫了自己一把,無奈的上前,把媚姑姑拉到自己的懷抱裏,用力的抱住:“本官早就說過,以後定是要娶你為妻的,你何必呢。你都不知道,你這麽做,隻會讓我覺得我一直都沒資格站在你身邊,竟然還讓你傷到了自己……”


  黃鶴這個時候偶爾展現一下自己弱小的一麵,倒是讓媚姑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是不是太強勢了,竟然給黃鶴這麽大的壓力。整個人趴在黃鶴的懷抱裏,聽著黃鶴強有力的心跳,心也隨著沉沉浮浮。


  黃鶴不知道抱了多久,把媚姑姑從懷抱裏拉出來:“尼久莫配了藥,你一會兒過去拿一瓶帶走吧,別留下疤了。山穀裏的那些人一定要藏好了,加緊時間訓練了,我應該最近就能用到。能用的人大概有多少?”


  媚姑姑依依不舍的從黃鶴懷抱裏出來,站直身體,聽著黃鶴的話,感受到黃鶴說話時候的熱氣噴到自己的臉上,紅著臉對著黃鶴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不等黃鶴回應,又紅到了脖子根。


  黃鶴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媚姑姑,忍不住笑了一下。


  慢慢的伸出沒受傷的手,一邊給媚姑姑整理頭發,一邊說:“正好長安王不在尚都,驃騎將軍也不在尚都,敬親王最近隻顧著家平侯的事兒,沒有心思處理尚都的事兒,這是最好的時機,你回去盡快準備一下,我三天之內就要動手。”


  媚姑姑倒是沒想到黃鶴竟然這麽快就要動手,而且這麽倉促。不知道是不是黃鶴故意避開自己不讓自己知道,還是說自己這一環其實並沒有那馬重要。


  這會兒不止身上疼,心裏更是疼的喘不過氣:“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你三天以後就要動手了?我就那麽可有可無嗎,是不是我不來,你完全不會告訴我你要動手了?”


  黃鶴不明白媚姑姑為什麽說變臉就變臉了,但是為了以後的勝利,還是耐下性子,語氣盡量的放溫柔:“你不要胡思亂想,不告訴你不是因為擔心你嗎?你怎麽還生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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