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兩人
敬親王府上空像是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黑雲一樣,所有的人都沒有露出一點的笑意,而且就連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的,生怕驚動了站在敬親王門口的李力。
李力看著那些走的稍微遠一點的小廝侍衛回來,氣喘籲籲的跟自己說沒有見到王爺,周圍的人都沒見過王爺。
心裏更是清楚,王爺是真的出事。正常情況下,王爺不會把自己丟在王府一天一夜,畢竟王爺的身份在哪兒,遇到危險的次數也比普通的官宦人家要多一些。
隻是王爺到底去了哪裏,那些劫持的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李力不知道,也不敢去隨便的猜測。對著麵前的那些小廝侍衛,心理說不出的滋味。
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退下吧。仍舊站在門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麽,明知道沒有任何意義了,還這麽站著。
王府裏來來往往的人,看著還在門口站著的李力,紛紛的離得遠了一些,生怕會被李力叫住做什麽事,或者是被李力打發去做什麽事。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去做,隻是王爺不在,這李侍衛也隻是個侍衛,也是個下人而已。為了一個下人做事,好像怎麽都……
李力緊了緊懷抱裏的劍,站的更直了一些。不管王爺會不會回來,就是要在這站著,等著,盼著……
段立峰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些冷,伸手摸了一下,除了冰冷和堅硬,被子毯子一個都沒摸到。皺了皺眉頭,喊了一句:“來人啊,抱床被子過來。”
可是等了半天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冷的上下牙打顫,氣的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急忙坐了起來。發出了金屬的碰撞的聲音,雙腳的腳踝上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束縛著,段傾程意識到這個,立刻看向腳踝。
兩隻腳都綁著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鐵鏈,每動一下就發出碰撞,鐵林的另一頭釘在牆上,鐵鏈長約兩丈,在不是很亮的燭光裏,透露著黑暗的光澤。
段立峰這才坐起來,就覺得自己像是透不過氣一樣,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五髒六腑都被壓著,難受的不敢再有一點大動作。
四周除了光滑的石壁,就是幾根蠟燭,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擺設,就隻有段立峰一個人,動靜稍微大一點,還會有回音。
段立峰覺得冷氣在侵襲著自己,似乎隨時都會讓自己昏睡過去,努力喊了一句:“有人嗎,來人啊!”
等了半天,沒有任何的動靜,段立峰壓著心裏的怪異,抬出自己的身份:“你們把本王劫持到這裏是什麽目的,你們難道不知道本王是這奚池國的敬親王嗎,膽敢就這麽把本王綁回來,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本王身邊的侍衛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拖出去砍了?”
說完以後,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的人,段立峰不知怎麽的,心裏升起了陣陣的恐懼,害怕劫持自己的人為不謀錢財,不謀未來,隻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思想準備,段立峰才繼續開口,但是語氣卻是溫柔了不少:“不知道是哪路英雄把本王帶到這裏的,不如說說你們的目的,說不定本王能直接滿足你們呢?要知道,本王可是這奚池國第一個王爺,而且是最受寵的一個王爺。不如露個麵,咱們雙方來聊聊,說不定還能交換什麽條件呢。”
又等了一會兒,段立峰覺得自己說的那幾句話,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樣,擠壓的眼前都在冒金星。努力的搖了搖頭,結果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
一陣的頭暈眼花,整個人就跌倒在石板床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角落裏的一塊兒石板突然移動起來,進來一個彎腰駝背的婆婆,段立峰掙紮著坐起來,問出了不少自己想要問的話題,隻是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老婆婆把懷裏的被子還有食籃放在地上,然後就轉身離開。
段立峰立刻伸,一把拉住那位婆婆,問了一句:“你難道不認識本王嗎,為什麽不回答本王的話?”
那位婆婆轉過身,露出臉上的疤痕。明顯是被燙傷的,從額頭一直到脖子上,坑坑窪窪的沒有一處好皮膚,就連兩個耳朵也都成了一個小小的肉球,眼睛也隻有一道縫,嘴唇和鼻子幾乎黏連在了一起。
段立峰倒是被這位婆婆的模樣嚇的立刻後退了一步,大聲的叫了出來,叫上的鐵鏈發出了叮叮當當的碰撞的聲音。
那位婆婆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伸手指了指嘴巴和耳朵,然後晃了晃手,示意自己不會說話,聽不見聲音。然後指了指被子和食籃,指了指段立峰,最後指向了自己,示意段立峰有需要就叫自己。
段立峰對著婆婆揮了揮手,然後一點點的試探著向前,一把抱起被子,提起食籃,跳出了好遠,生怕會被婆婆看到。
婆婆像是看到了段立峰的動作,喉嚨裏發出了哢哢的笑聲,然後慢慢的轉過身,動作靈敏的走向了石板的方向,然後石板慢慢的合上。
如果不是懷抱裏的被子,還有食籃裏食物的香氣,段立峰都要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段立峰摸了摸被子上的布料,眼神裏的慌亂慢慢的消失了,被代替的全都是悠閑。把被子隨便的裹到自己身上,打開食盒,看到裏麵幾乎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還有一壺燙好的酒,提起酒壺,直接倒進嘴裏,然後砸吧了一下嘴巴,感歎了一句:“好酒!”
拿起筷子,夾起菜就吃了起來。臉上悠閑自得,沒有一點的害怕。
和剛才那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做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雪貴妃透過不起眼的小窗戶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感歎了起來:“不虧是本宮的兒子,遇到事總是這般淡定,定是能成大事的。”
把段立峰劫持過來的劉舒卻不認同的說了一句:“貴妃不是說王爺並沒有這樣的心思嗎?那何必還在意他是什麽樣子呢?而且,王爺之前表現才正常吧,現在這幅表現,明顯是已經猜到了您的身份了。”
雪貴妃不確定的又透過小窗戶看了一眼段立峰的表現,心裏也隱隱的讚同了劉舒的話。
慢慢的轉過頭問了一句:“難道你們在劫持他的時候被他發現了嗎?本宮不是說了不能被他發現嗎,本宮還想趁這次機會逼迫他一把呢,這下可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