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繁忙冗雜
段傾程倒是沒想到長生竟然會為了江別這個從未在身邊照看的兒子做到這般地步。隻是他他這麽做到底江別會不會接受,可能再也不會有人去評價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江別是否會因為你對他這份沉重的父愛而低頭?他本來可以做一個簡單純粹的侍衛,但是因為你的這份獨特,他又多了不少其他的情緒。”段傾程看著長生臉上的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讓長生知道,這樣的情形江別是否願意接受。
突然想到呂沐說過,不要以為我好為借口做出傷害我的事,不管出發點是怎樣的,傷害造成了,就磨滅不掉的。當時因為處於保護呂沐,所以簽了和離書,雖然連和離書都是假的,可是兩個人卻是真正的難過了好一段時間。
長生有些不明白,自己作為江別的親生父親,為了能讓江別開心,做了這些到底有什麽錯。看著段傾程的臉,什麽都沒看清,也說不出到底這麽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情。
溫煦想到當時的情形,長生因為中了迷幻藥,身邊又沒有大夫,在附近的農家休息的時候,那家的男人見長生穿著不錯,就讓他的女兒和長生發生了些什麽。
其實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是他的女兒卻是對著眾人說不需要長生負責,自家爹的打算都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長生為了保衛奚池國,是不能有牽掛的,自己也是願意的。
這事兒大家也都沒再繼續追究,但是長生為了那位姑娘著想,留下了一個玉佩,說以後遇到困難了,就來尚都到長俊王府找長生。但是那位姑娘一直沒來,這事兒慢慢的都忘記了。
今天說江別是長生的兒子,還是和那位姑娘生的兒子。溫煦除了覺得驚訝,更多的卻是對於長生這個人的不負責的譴責。就算人家真是自願的,他怎麽可以就真打算是不管不問呢?
想來江別和他的娘也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這麽說起來,長生為了江別寧願背叛懷奚王,背叛段傾程就沒有那麽生氣了。
可是溫煦不是懷奚王,也不是段傾程,也不是一個男人。她不懂,長生這樣的背叛到底會讓段傾程怎麽樣的痛苦難以接受。
麵前這個男人是父王身邊的人,而且幾乎從未離開過。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自己。對於段傾程來說,他不止是父王身邊最信任的人,不止是府裏的管家,更是出了父王最能依賴的一個人了。
段傾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心裏的痛苦,他為了他的兒子,他別無選擇的,他是有苦衷的……段傾程替長生找了無數的借口理由,可一張口,就變成了:“三年前你不知道是誰給你傳遞了消息,那你現在知道了嗎?或者說你其實已經猜到是誰了?”
長生突然覺得背後的傷口隱隱的開始癢了起來,忍不住扭動了一下:“之前的確是不知道,但是後來接觸多了,才知道竟然是黃中書侍郎。但是他……”
段傾程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那父王中毒的事你有參與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知道的,卻沒有告訴父王!”
長生聽到段傾程語氣裏對自己的逼問和隱忍,歎了口氣:“王爺的毒是後來黃鶴告訴我的。我有問他要過解藥,他一次次的戲耍我,卻從未把解藥真正的交給我。”
段傾程心裏稍稍的鬆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稍稍的放鬆了不少,疼痛的感覺一下子湧了上來:“那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我給你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否則我會讓江別知道他的爹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不大會兒江別和江宋前後腳走了進來,對著段傾程行禮。江宋說府裏沒有任何異常,江別說已經集結完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長生聽到江別的話,覺得傷口更癢了,癢的鑽心難忍,忍不住抬手隔著衣服去抓傷口,希望緩解一二。可是這無疑是隔靴搔癢,不管怎麽用力,除了更癢一些,得不到任何的緩解。
不顧場上的人的表情反應,不顧場上還有一個女人,直接把衣服撕開,用力撕開了繃帶,然後對著傷口用力的抓了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大動作導致傷口崩開。
長生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樣,鮮血順著傷口流到衣衣服上,手上。每一下都留下一道道的血印子,可是長生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一下下的恨不得把肉一條條的抓下來。
段傾程看著長生,眼睛裏還是升起了些許的不忍:“把解藥給他吧。以後長生就不是府裏的管家了,管家的職務以後就由江宋接替。”
江別上前,從袖袋裏拿出了一個瓷瓶,剛打開倒出一粒,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直接那瓶子扔到長生麵前。那個瓶子掉在地上,然後咕嚕咕嚕的滾到了長生的麵前。
長生慌亂的撿起來,倒了一粒然後直接吞了下去。
一直到感覺已經得到了緩解了,急忙把瓷瓶蓋好蓋子,然後轉過身遞給江別,但是江別手也沒動,眼神也沒給,端著段傾程說了一句:“王爺,現在是否出發?剛才外邊有了動靜。”
段傾程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去準備,即刻出發。
長生感受到江別對自己的冷淡,一把拉住江別的衣袖,語氣裏帶著討好和卑微:“孩子,你這是怎麽了?我還沒謝謝你給我解藥呢,要不我等你回來了,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咱們兩個喝一杯啊。”
江別把長生的手用力的拉下來,然後冷著臉拒絕:“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任務繁忙冗雜,實在是沒時間同您吃飯喝酒了。還是您自己喝吧。”
長生再一次伸手拉著江別的衣袖,討好的更明顯了,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跪到江別身邊,隻要他答應和自己吃飯喝酒,可是那話就怎麽都說不出來,除了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也沒有其他。
江宋上前拉了江別一把,對著屋裏的幾個人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們很忙,就不陪各位在這裏閑聊了。大家隨意啊。”
那表情就好像自己就是這王府的管家了一樣,看向長生的時候,還得意的挑了下眉毛,就差直接說我要做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