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性情大變
“女王陛下。您這是說的什麽話，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您還要輔佐太子殿下登基呢。”青檸聽到蘇季雪的那句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便反駁道。
蘇季雪深吸了一口氣，僵硬地從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開口說道：“說的也是，小亦還小，還需要我。”
“母後，您不要傷心了，要保重身體啊。”北小亦看著蘇季雪這個樣子，心裏擔心不已。
“小亦放心吧，母後一定會快點好起來的。”蘇季雪臉上的愁容減少了些，望著北小亦溫柔地說道。
“女王陛下，現在天色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吧，奴婢明日再帶太子殿下來看您。”青檸怕影響了蘇季雪的休息，便善意地提道。
“也好，朕也有些乏了，你帶著小亦回去吧。”蘇季雪覺得眼皮重的厲害，便應允了，讓青檸將北小亦帶出去了。
“兒臣告退。”北小亦說完，便跟著青檸走了出去，蘇季雪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遠了，才慢慢垂下了頭。
“女王陛下，讓奴婢伺候您歇息吧。”清影見蘇季雪有些累了，便上來提議道。
“你下去吧，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進來。”蘇季雪瞪著清影，神色有些淩重，語氣堅決。
清影見她這般，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麽了，立刻退了出去，生怕惹得她心煩。
蘇季雪坐在床上，心裏百感交集，她想著那個死去的孩子，又想起了北小亦，一時間，痛苦和快樂在她的心裏交雜著，讓她無法呼吸。
她曾經在心裏對北亦辰一直有愧疚，是想過要打掉那個孩子，但是在和慕辰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她對那個孩子，對慕辰也漸漸有了感情。就在她想生下那個孩子，想跟慕辰在一起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她的心裏隻有對孩子的愧疚，對慕辰的怨恨。
她漸漸地開始覺得，是慕辰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慕辰對上官婉兒還是有一絲情誼在，要不然也不會多次出手阻止她折磨上官婉兒。
蘇季雪攥緊了拳頭，眼裏滿是狠厲，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她越想越覺得痛苦，便拿起了床上的枕頭，用力地扔了下去，她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絲快感，便走下了床，將房間裏的花瓶玉器，茶杯桌椅都砸了個遍。
清影和侍女們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砸東西的聲音，心裏害怕極了，但是又不敢進去阻止，便隻能站在門口，在心裏默默祈禱，讓蘇季雪快點平靜下來。
房間裏砸東西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沒有平息的意思，清影有些害怕了，便讓侍女們在門口守著，自己跑到了清幽閣，找慕辰來幫忙。
“慕丞相，大事不好了，女王陛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事情，在房間裏砸東西，還不讓任何人進去，您快去看看吧。”清影衝了進去，來不急行禮，便慌慌張張地說道。
“什麽，怎麽會這樣，快隨我去。”慕辰一聽，瞬間激動了，連忙放下了手裏的公文，跑了出去。
“參見慕丞相。”侍女們見慕辰來了，連忙行禮道。
慕辰聽著房間裏砸東西的聲音，心瞬間揪了起來，緊皺著眉頭，站在門口，也顧不得禮儀了，抬起腿，踹開了房門。
此時的蘇季雪見有人要進來，便抓起一個茶杯往門口扔去，慕辰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那個茶杯便直挺挺地砸到了他的額頭上，他的額頭瞬間出了血。
蘇季雪定睛一看，原來是慕辰，她低下了頭，慢慢地轉過了身，不想讓慕辰看到她的臉，也不想看見慕辰的臉。
“雪兒，你心裏有什麽怨恨衝著我來就好了，但是不要傷害你自己好嗎？”慕辰走到了蘇季雪的身後，溫柔地勸道，絲毫沒有顧及自己額頭上的傷。
“我沒有傷害我自己，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你就讓我發泄一下，這樣都不可以嗎？”蘇季雪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臉色蒼白，眼神遊離，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知道你心裏苦，我跟你一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用，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都怪我，你想發泄的話，就在我身上發泄吧，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慕辰還是在好言規勸著，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想讓蘇季雪背負太多。
蘇季雪突然瞪著慕辰，眼裏滿是怨恨，攥著拳頭，狠狠地說道：“對，就是你的錯，你當初為什麽不殺了上官婉兒，要是當初如此做了，現在也不會落得這副田地，你天天說要保護我，可是到頭來呢，你都做了些什麽，孩子死的時候，莫惜死的時候，你什麽都做不了，還是你允許的太醫打掉的我們的孩子，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說完，蘇季雪便轉過了頭，不去看慕辰。
慕辰的心裏本就自責，一聽蘇季雪這樣說，就更加內疚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哽咽地說道：“你說的都對，當時是我心慈手軟，沒有殺了上官婉兒，才會惹出此等禍事，我們的孩子還有莫惜，我都對不起他們，我在心裏一直在懺悔，如果你想要我去陪他們的話，我絕對不會推脫。”
“那好啊，你去啊，你本來就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蘇季雪的眼裏滿是怨恨，說話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慕辰沒有想到蘇季雪會這樣絕情，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恨我，既然你想要我死，我絕對不會多活，隻是你現在身體不好，等你的病好些了，能夠去上朝了，我就如你所願。”
“好，你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蘇季雪轉過身，瞪著慕辰，狠狠地說道，那眼神跟當時折磨檀香和上官婉兒時一模一樣。
“那好，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子。”慕辰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走到門口還示意讓清影進去，怕蘇季雪會做出什麽傻事。
清影和侍女們陸續走了進去，收拾起房間裏的殘局來，她們沒有想到，蘇季雪的心裏竟有這麽大的怨氣，竟將房間糟蹋成這個樣子，連桌椅都被摔壞了。
清影見蘇季雪的心情不好，便首先幫她把床上收拾好了，走到她的身旁說道：“女王陛下，您回床上歇著吧，這裏就交給我們收拾了。”
蘇季雪愣在了原地，看著這房間被自己弄的滿目瘡痍，心裏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這種場麵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清影見她沒有動，便又在她的耳邊提醒了幾遍。
蘇季雪回過了神，機械地點了點頭，便在清影的攙扶下走到了床邊，清影蹲了下來，幫她脫掉了腳上的鞋子，伺候她躺到了床上，還幫她蓋好了被子。
蘇季雪頓時覺得身上十分寒冷，好像沒有什麽溫度一樣，她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將被子緊緊地裹在了身上，把頭埋進被子裏，似乎覺得這樣才能溫暖一點。
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也不想看見任何人，隻是想把自己隔絕起來，好像隻有這樣才能不去想發生的那些事情，才能讓自己不受到傷害。
慕辰走出蘇季雪的寢宮之後，沒有回清幽閣，而是去飛花殿，看望北小亦，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北小亦了，經蘇季雪這麽一鬧之後，心裏越來越想他了，但是額頭上的傷卻被他拋到了腦後。
“參見慕丞相。”侍女見慕辰過來了，連忙跪下行禮道，看著慕辰額頭上的傷，心裏還有些疑惑，但是見慕辰沒有在意，自己也不好說出來，所以便沒有提出來。
“免禮吧，小亦呢。”慕辰暫時壓抑住了心裏的情緒，麵帶微笑地問道。
“回丞相大人，太子殿下正在讀書呢，請隨奴婢來吧。”青檸將慕辰帶到了北小亦的書房，便退了下去。
北小亦正練著字呢，一抬頭就看到慕辰站在門口，他頓時就激動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向了慕辰，微笑著叫道：“父王日理萬機，怎麽今日有空來看小亦了。”
慕辰蹲了下來，保持和北小亦一樣的高度，溫柔地說道：“好久沒有來看小亦了，父王的心裏很是想念。”
“小亦也同樣想念父王，父王，您的額頭怎麽了，還在出血。”北小亦睜著眼睛，望著慕辰，笑得一臉甜蜜，但同時又有些擔心。
“沒事，這是父王來看你的時候不小心摔的，都怪父王沒有看清楚路。”慕辰這才意識到了原來自己的額頭上還有傷，他有些尷尬了，從臉色擠出了一抹微笑，他不想讓北小亦太擔心，更不想讓北小亦知道，那是蘇季雪親手造成的，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那您可要小心些啊，母後已經病了，您可不能再生病了。”北小亦看著慕辰額頭上的傷，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