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十年後
十年後,北辰國女王蘇季雪退位,太子北小亦登基。
“女王陛下,您慢點,小心台階。”清影攙扶著蘇季雪,貼心地提醒道,生怕她不小心摔著了,出了什麽事情。
“清影啊,你又叫錯了,現在小亦已經登基了,哀家不再是女王了,你要叫哀家太後了。”蘇季雪看著清影,微笑著糾正道。
“是啊,您看奴婢這記性,又忘了,以前叫慣了您女王陛下,現在叫您別的還真有些不習慣。”清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蘇季雪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現在的她,頭上在不知不覺間生出了不少白發,臉色的皺紋也越來越多了,皮膚漸漸變得發黃,幹燥,腿腳也沒有以前那麽靈便了,眼神也不太好了。
“你給我站住。”
“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別跟著我。”
“······”
不遠處,一少年和一女子在那裏,貌似在鬧別扭,吵吵鬧鬧的。
蘇季雪覺得有些奇怪,便走了過去,他們看到了蘇季雪,便停止了吵鬧,跪下來給她行禮。
“兒臣參見母後。”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蘇季雪皺著眉頭,看著他們,有些無語地說道:“小亦,你和歡頤注意著點,關係著皇家的顏麵,在宮裏吵吵鬧鬧地成何體統。”
“母後,兒臣知道錯了。”北小亦和歡頤皇後低下了頭,一臉愧疚。
“唉,既然不喜歡就不要在一起了,這樣整日吵鬧,像什麽樣子。”蘇季雪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麽辦法,說完便走開了。
“太後您也不要太生氣了,皇上和皇後從大婚那日起就一直是這樣,沒消停過。”清影怕蘇季雪勞神,便好意提醒道。
“唉,他們還是太年輕了啊,得到的太容易,還不懂珍惜啊,過幾年之後他們就會明白了。”蘇季雪並未放在心裏,隻是淡淡地說道。
“陪哀家去莫惜的墓前看看吧。”蘇季雪吩咐道。
“是太後娘娘。”清影便按照吩咐,把蘇季雪帶到了莫惜的墓前。
蘇季雪跪在了地上,給莫惜燒著紙錢,心裏麵比以前平靜多了。
“莫惜啊,我又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我今天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點心,還有你最喜歡的花,我一定不會讓你在那邊受苦的”蘇季雪邊燒著紙錢便說道。
楚嶽也拿著紙錢來看望莫惜,正好撞見了跪在地上的蘇季雪,他看著眼前的這個背影,還有些不太相信,便試探地問道:“您是女王陛下嗎?”
蘇季雪轉過了身,看著麵前的楚嶽,心裏瞬間激動了起來,清影馬上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楚嶽,你怎麽才回來。”蘇季雪激動地說道。
楚嶽看著眼前的女子,雖然有些老態,但是還是看得出,那就是蘇季雪。
“真的是您,我都有十幾年沒有見到您了。”楚嶽馬上走到了蘇季雪的身邊,眼裏滿是激動。
“這些年你都去哪了?”蘇季雪好不容易見到了故人,自然是一肚子的疑問。
“我出去遊曆了,你也知道,我在這宮裏關不住的,我怕悶。”楚嶽的臉上滿是微笑。
“那塊跟我回去吧,我們一起喝杯茶。”蘇季雪激動地提議道。
“正好,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跟您一起喝茶了。”說完,楚嶽便和蘇季雪一起回到了宮中。
“這宮裏還是如以前一樣,風景都沒有怎麽變過,隻是裏麵的人都是新麵孔了。”楚嶽一踏進宮門,便不由自主地感歎道。
“是啊,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在做主了。”蘇季雪有些無奈地歎息道。
回到了寢殿,清影端來了茶,正準備跟蘇季雪和楚嶽沏上的,但是被蘇季雪阻止了,便把茶壺放在了桌子上麵,站到了一邊。
楚嶽看出了蘇季雪的意思,便擺上了四個杯子,蘇季雪拿起了茶壺,將杯子一一沏滿了茶。
“以前我們喝茶都是四個人的,現在就我們兩個了。”楚嶽端起茶杯,感歎道。
“那我們就當慕辰還在,莫惜還在。”蘇季雪笑了笑,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宮裏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楚嶽望著蘇季雪,有些心疼。
“唉,有什麽苦不苦的,我現在已經都太後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蘇季雪歎了口氣,不想回憶起那些傷心往事,便故意岔開話題。
“說的也是,現在小亦已經登基,你的事就少了很多,也不用那麽勞累了。”楚嶽想到這裏,心裏不禁舒服了一些。
“這些年你可有中意的女子?”蘇季雪有些關心地問道。
“哈哈哈,太後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啊,自由慣了的,不喜歡被人管束,所以啊還沒有哪個女子能受得了我。”楚嶽笑了幾聲,自嘲道。
“你呀,還是那個老樣子,今日回來了,還走嗎?”蘇季雪望著楚嶽,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然,我還有一些地方沒有去呢,不趁著現在能動的時候多走走,等老了就走不動了,想去都去不了了。”楚嶽把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臉上雖然滿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但是還是風采不減。
“唉,真羨慕你,我現在想走都走不動了。”蘇季雪歎了一口氣,眼神裏有些淒涼。
楚嶽看穿了她的神情,不想讓她傷心,便說道:“您現在已經是一國太後了,這整個國家都是您的,又何須出去呢,這皇宮便是最美的風景了啊。”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皇宮在你眼裏哪裏是風景,分明就是牢籠啊。”蘇季雪調笑道。
“還是您懂我啊,不多說了,天色不早了,我不打算在這裏久留,所以先走了,您自己一定要保重啊。”楚嶽站了起來,對蘇季雪行了個禮。
“好吧,你出門在外也要多加小心。”蘇季雪見楚嶽無心留下來,便也不再挽留,隻是貼心地叮囑道。
“那我就告退了。”說完,楚嶽便轉過了身,徑直出宮了。
蘇季雪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指導他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清影,扶哀家回去吧。”蘇季雪見楚嶽走遠了,才對清影說道。
“是,太後娘娘。”清影也不敢含糊,還是將蘇季雪扶到了寢殿。
蘇季雪坐在椅子上,腿有些酸痛,臉色便不是很好,清影便連忙蹲了下來,為她捶腿。
“唉,真是人越老越不中用了,才走了這麽一點路,腿就疼了。”蘇季雪撐著頭,有些無奈。
“太後娘娘,誰說您老了,您年輕著呢,您這腿疾太醫都說了,是您那年流產後沒有休息好,寒氣入體所致,隻要常年加強保養,不會有事啊。”清影邊給蘇季雪按著摩,便安慰道。
“你就不要安慰哀家了,哀家感覺自己一年不如一年了。”蘇季雪的眼裏滿是哀傷。
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蘇季雪的身體的確差了很多,雖然北小亦繼位之後她的事情少了不少,但是還是扛不住衰老。
“太後娘娘,您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您看您自己,還是一樣的風華絕代,光彩照人,您還要看到孫子呢。”清影貼心地安慰道。
“你這張小嘴啊,還是像以前一樣甜。”蘇季雪一聽到孫子,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北小亦的辰妃已經懷有身孕了,蘇季雪欣喜不已,每日都想快點看到這個長孫。
“好了,哀家的腿已經好多了,你出去休息吧,哀家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蘇季雪似乎想到了什麽,便支開了清影。
清影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並未堅持,便聽從了蘇季雪的吩咐,下去了。
蘇季雪站了起來,一個人走到了銅鏡前,看著鏡子裏的容顏,眼裏不禁滿是淒涼。
鏡子裏的自己,已無昔日裏勝雪的肌膚,明亮的雙目,精致的麵容,而取而代之的是暗黃的膚色,昏黃的眼睛,布滿皺紋的臉,她自己都想不到,衰老竟是這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慕辰,幸好你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我可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怕嚇到你,還是讓你永遠記住我最美的樣子吧。”
“慕辰,你看我現在,連胭脂水粉都遮不住臉上的皺紋了,真的好醜啊,你當初要是留了下來,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被嚇跑啊。”
“慕辰,這些年我都沒有去找你,也沒有去打聽你的消息,你在宮外應該過得不錯吧,可能現在已經有了妻子,說不定還有孩子了吧,你遠離的皇宮,遠離了這些明爭暗鬥,應該會活得逍遙自在吧。”
“慕辰,我現在好想你啊,我知道你也會想著我的是嗎,這輩子我們無緣長相守,我願意永遠長相思。”
蘇季雪說著,拿起了桌子上的脂粉,往臉上擦了擦,遮住了不少的皺紋,描了一下眉毛,又戴上了十年前的那些珠花,嘴角輕輕往上揚了起來,感覺像年輕了十歲,回到了十年前一樣。
那時,她還沒老,他還沒走。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