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產下龍鳳胎
正月二十二，燕國臣民都沉浸在過完年節的喜悅之中，獨七皇子府此刻因著蘇錦璃提前發作而雞飛狗跳。
“啊！啊！”屋內不斷傳來蘇錦璃聲嘶力竭的痛呼聲，顧明玨聽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雖然屋內已經有了一個太醫院的人侯著，還有六個經驗老道的接生嬤嬤，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若不是問訊而來的順儀長公主和蘇李氏攔著，他在蘇錦璃第一聲痛呼時便會衝進去。
見顧明玨焦灼不安地在屋外走來走去，不時望屋內張望，順儀長公主又欣慰又無奈。
少傾，她著實被走來走去的顧明玨晃得頭暈眼花，隻得無奈道:“玨兒，女子生產就是這樣！你莫要太憂心了！且安心坐著！”
聞言顧明玨點點頭，勉強壓製住內心的驚慌坐在了順儀長公主身旁。
又過了一刻鍾，屋內的痛呼聲未曾消減，反而越來越大，顧明玨的劍眉已經擰成了一團，雙手緊握成拳，一雙幽深的鳳眸中滿是隱忍克製。
突然，蘇錦璃的聲音變得淒厲起來，“啊……明玨！”
後半句許是因為太過於用力許是因為喊太久已經傷了嗓子顯得十分嘶啞哀戚。
聽得本就坐不住的顧明玨再也無法安坐了，他“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疾步到了門口，直接破門而入。
“玨兒！進不得！”
“殿下！使不得！”
順儀長公主同其他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可現在顧明玨滿心滿眼隻有自己痛不欲生的妻子，他哪裏聽得進去？
麵對眾人的驚詫阻攔，顧明玨隻是腳步一頓，隨即便沉著臉加快了腳步往屏風後走。
“殿下！？”見麵色陰沉的顧明玨突然闖入，幾個接生嬤嬤和太醫們都懵了。
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顧明玨已然小心地坐在榻邊將蘇錦璃緊緊抓著被褥的纖手握進自個兒掌心。
親了親她的手背，他才努力擠出一抹笑道:“娘子莫怕！為夫來了！你再堅持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疼得意識朦朧的蘇錦璃聽到他安撫的話，終於回複了些神智，堅定地點點頭後便反手攥住了他的大手。
見蘇錦璃充滿汗水的麵上重新浮上鬥意，目光堅定，顧明玨略鬆了口氣，麵色緩和了些許。
可一轉頭見到接生嬤嬤和太醫們居然都愣在一旁，他那幽深的鳳眸中立即浮上一抹怒意。
“你們都愣著做什麽？”他冷聲道。
他一發怒，渾身便透著一股子在戰場上浸染出來的嗜血殺氣，嚇得眾人皆顫了幾顫。
而後隔著紗帷的孫院判大著膽子道:“殿下，皇子妃一切皆好，馬上便會產下小皇孫！您暫且出去好讓嬤嬤們繼續接生啊！”
雖然隔著紗帷，可頂著顧明玨霸道冷冽的視線說完這句話，孫院判還是暗自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他不由地腹誹道，這最無情的帝王家怎麽到了這明字輩的皇子這便變得截然不同了？
一個兩個的都成了癡情種！
上次在承德山莊，素來風趣幽默的六皇子因著妻兒發了一次怒，可謂是霸氣側漏，令他們心驚不已。
今天這七皇子好好的一個大老爺們居然一身煞氣地直接闖產房……
他還未腹誹完，便聽到紗帷裏麵傳來一聲冷笑，而後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他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便被緊跟著顧明玨進屋的順儀長公主給攔住了。
“玨兒與璃兒鶼鰈情深，璃兒頭胎的確凶險，他要陪著便陪著吧！”順儀長公主歎息道。
在燕國，認為女子小日子和產房皆是不祥之地，會帶來血光之災。
是以尋常人家妻子生產，夫君都會避諱，更何況顧明玨乃是皇子？
太醫們會拚死攔著無非便是顧忌所謂的產房不詳，怕永曆帝知曉明玨進了產房而責罰他們！
可是，璃兒尚且年幼，又是雙生兒，著實凶險十分，聽著她淒厲嘶啞地喚著“明玨！”自己都會心疼十分，何況是深愛著她的顧明玨呢？
規矩是人立的，自然也是能破的！
她今日便幫著明玨破一破這夫君不能進自己妻子產房的忌諱！
見顧明玨絲毫沒有出去的打算，順儀長公主又這樣說了，孫院判便不再勸他出去了，識趣地閉了嘴。
之後顧明玨便一直陪在疼痛難耐的蘇錦璃身畔，親自給她擦汗給她喂參湯。
待蘇錦璃喝了參湯後，她的精神才好了些，這才意識地方才沒有出現幻覺，她的夫君真的一直陪在她身邊……
“明玨……”蘇錦璃霎時紅了眼眶，虛弱地輕喚著。
二人早就心靈相通，她才張了嘴顧明玨便知道她要說什麽，未免她勞神，立即笑著安撫道:“沒事！我一直在！你不要怕！”
聞言蘇錦璃的眼眶更紅了，鼻頭一酸淚便下來了，正想說點什麽，一陣突如其來地刺痛將她的意識全部打散了。
“宮口開了！”一個接生嬤嬤激動喊道。
隨後便是幾個接生嬤嬤將蘇錦璃圍了個水泄不通，立即有條不紊地為她接生。
“啊！啊！”蘇錦璃疼得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都變得猙獰起來了，蒼白無力地嚎叫著。
見她開始劇烈地掙紮，為免她不甚咬著舌頭，接生嬤嬤立即喊道:“快拿熱帕子放進皇子妃口中！”
聞言早就心如刀割的顧明玨直接把自己的胳膊塞進了她嘴裏。
見狀接生嬤嬤有些為難:“這……”
還未來得及說這樣不妥，隨著蘇錦璃一聲高亢的嘶吼，另一個接生嬤嬤興奮道:“看到孩子頭了！皇子妃，快，吸口氣繼續用力！”
聽罷，那個有意見的嬤嬤哪裏還顧得上管顧明玨的行為不妥切，立即與其他幾個嬤嬤一起忙著接生去了。
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在蘇錦璃快要疼暈過去的時候，她腹中的孩兒終於呱呱墜地了。
一聲嘹亮的啼叫，預示著新生兒的健康。
在場的眾人無不欣喜，就連虛弱的蘇錦璃唇畔都溢出了一抹柔和慈愛的笑容。
那嬤嬤手腳麻利地剪掉了臍帶後興奮道:“殿下、皇子妃！是個小皇孫！”
聞言顧明玨隻是神不在焉地點點頭，還是順儀長公主率先回過神來，大笑一聲後爽朗道:“好！你們通通有賞！”
這個孩子是個男孩，便是皇長孫了！
這個身份意味著才出世的他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就連他的生身父母在皇室中的地位亦跟著他水漲船高了！
順儀和蘇李氏她們都因此而振奮，接生的嬤嬤和太醫們亦是與有榮焉。
是以，這個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眾此刻洋溢著一股子喜悅，每個人都很開心。
獨作為父親的顧明玨因為一心惦記著腹中還有一個孩兒的蘇錦璃而反應平平！
還好，在第一個孩子順利出生之後，第二個孩子就相對快多了，並未折磨蘇錦璃多久便安然落地了。
這下顧明玨一直懸著心才放下，淡然地將自己被劇痛中的蘇錦璃咬得血淋淋的胳膊抽了出來，溫柔地扶著她被汗水打濕的前額道:“沒事了，你和我們的兩個孩兒都好好的！”
果然是他最懂蘇錦璃，他說完這句話，本還強撐著抬頭張望的蘇錦璃立即放心地昏睡了下去。
“殿下，是個郡主！”見困倦乏力的蘇錦璃睡下，那抱著第二個孩子的接生嬤嬤輕聲稟報道。
聞言顧明瓀點點頭，並未說什麽，隻望向床幃外侯著的太醫道:“進來給皇子妃把脈！”
雖然看著蘇錦璃完好無損，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見他反應淡淡絲毫沒有表現出對一雙兒女降臨的喜悅，幾個接生嬤嬤不禁都有些唏噓了。
這可是永曆帝的皇長孫和第一個孫女啊！
可謂是頂頂的龍子鳳孫，尊貴至極！
怎的作為父王的七殿下居然直接忽視他們了？
順儀長公主雖然早就知道顧明玨一根筋的愛著蘇錦璃，但見他居然一心隻關切妻子全然不顧剛出世的孩子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她畢竟是將蘇錦璃當成閨女的人，不過瞬間便消化了這個事實，麵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
見同樣被驚到的眾太醫，她重複道:“快給七皇子妃診脈！”
聞言被雷得外焦裏嫩的眾太醫才回過神來，孫院判連忙依言去給蘇錦璃診脈。
順儀深知顧明玨一心係著蘇錦璃，一時半會沒空管一雙兒女，她便做主讓嬤嬤抱著新生兒出去。
“今日玨兒喜得一對龍鳳兒心下甚快，遂賞所有人黃金十兩！幾位嬤嬤和太醫們勞苦功高，賞黃金百兩！”順儀懷抱著已經清洗幹淨裹著繈褓的皇長孫喜笑顏開地宣布道。
聞言皇子府的所以下人以及接生嬤嬤和太醫們紛紛跪下謝恩，異口同聲道:“恭賀殿下和皇子妃喜得龍鳳兒！”
見眾人都洋溢著喜色，順儀望著懷裏還有些皺巴巴的皇長孫更開心了，便又道:“本宮再賞每人黃金十兩！”
話音剛落，本就欣喜的眾人麵上的笑容更大了，忙不迭地謝恩。
懷抱著小郡主的蘇李氏見順儀以自己的名義給了一波賞錢，便笑道:“國公府也賞諸位每人黃金十兩！”
說罷，屋內謝恩的聲音立即又高了幾度，不少下人已經偷笑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