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意外之喜
聞言，顧明玨麵上的笑立即斂了幾分，冷笑道:“老九可是父皇的心肝，父皇又怎麽舍得讓他前途盡毀？”
眼下正是奪儲的關鍵時刻，永曆帝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朝臣們的選擇。
若是此時顧明瓀因為昨日之事被重罰，那麽那些支持他的朝臣黨羽們肯定要重新計算一番了。
永曆帝潛心謀劃了那麽久，才差不多壓住了那些堅持立嫡的大臣們，他怎麽可能讓自己前功盡棄？
蘇錦璃心念一動，就將這其中隱藏的曲曲彎彎猜了個七八分，當即就轉移了話題。
“那夫君是因何開心？”
顧明玨也不願再因為顧明瓀壞了心情，立即順著蘇錦璃的話，痞笑道:“不告訴你！你且等著！”
說著，他就直接坐到了蘇錦璃和一雙兒女跟前，蘇錦璃忙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溫茶。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她一邊遞茶一邊笑道。
她倒要看看是什麽事，讓明玨開心成這樣不說，竟還和她賣起關子來了！
顧明玨但笑不語，隻輕啜著溫度適宜，香氣醇香的茶。
見狀，蘇錦璃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也無心再逗弄顧熙宸兄妹兩個了，直接托腮坐在一旁靜靜等著。
約摸過了一刻鍾，衛易快步走了起來，原本有些懨懨的蘇錦璃頓時坐直了身子，好奇地望向偉易。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熱烈了，衛易這般淡定冷酷的人都被她看得心裏有點發慌。
他下意識得抬眸望向一旁氣定神閑喝著茶的顧明玨，等著其為他示意。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顧明玨並沒有搭理他。
所幸，衛易素來是個聰敏能拿主意的人，既然主子沒有明確示意，那他便隻當沒有發現女主子的異常。
打定主意後，他淡定地同往日一樣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蘇錦璃沒有說話，顧明玨微微抬手，言簡意賅道:“起！”
衛易忙不迭地領命起身，而後在蘇錦璃無比好奇地眼神下，畢恭畢敬拱手地稟報道:“王爺讓屬下請的人已經到了院子門口，等待王爺進一步吩咐！”
顧明玨幽深的眸中迅速閃過一絲笑意，而後強行將笑意壓下去，冷聲道:“請他們進來！”
聽到“他們”的時候，蘇錦璃眸中的迷蒙迅速厚重了一層，但很快就再次變回清明了。
衛易則是繼續畢恭畢敬地行禮行了，接著才出去帶人。
衛易動作極快，已經等不及的蘇錦璃還沒問完一個完整的問題，他便領著兩個人進來了。
等那二人踏入院門的那一刻，蘇錦璃驚訝地喊道:“孫茯孫大夫和慧真大師？！”
他們二人在他們離開青州的時候選擇了留下，為青州那為數不多被病鼠咬傷而染上疫病的百姓們。
在他們回京之後，一共也就收到過青州的四封密信，信中隻說疫病無解，患病百姓如何崩潰，並未提及他們治療有關的事。
她還當他們二人是治療不利，所以才絕口不提呢！
如今在府中得見他們二人，加之顧明玨方才的欣喜，不消多說，她已然可以肯定，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們是治好了。
與此同時，顧明玨總算放下了他手中的茶杯，頷首回應了蘇錦璃:“嗯！”
孫茯和慧真以及衛易則是一同行了禮。
“孫大夫和慧真大師快快請起！我替青州那些無辜患病的百姓向你們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她紅著眼眶激動道。
隻要一提疫病，她腦海中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她今生在青州所見的慘狀和前世屍鴻遍野的場景。
是以，在得知他們二人治好了疫病的時候，她才會如此失態。
真好！今生她和青州的百姓們不必再麵對那樣慘烈的人間地獄了！
“王妃言重了！”孫茯和慧真連忙謙遜地推脫道。
說罷，不等蘇錦璃再度開口，他們二人各自行了禮，齊聲道:“草民參見王爺、王妃！”
“起！快快請起！”顧明玨起身，親自將行禮的二人扶了起來。
見狀，慧真和孫茯相視一笑，而後二人異口同聲道:“草民幸不辱命，青州為病鼠直接、間接所害的一千一百一十六餘個百姓已經全部康複了！無一人疫病而喪命！”
“好！好！好！”縱然早就知道這個好消息了，但當他們二人親自回稟時，顧明玨還是欣喜若狂，幾乎壓製不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他連說了幾個“好！”，可見他對這件事是多麽的滿意。
“如璃兒所言，我替青州的百姓們拜謝你們二位的再造之恩！二位真不愧為我大燕有名的神醫！”他竟是放下身段，直接朝孫茯和慧真拱手俯身拜謝道。
聞言，孫茯和慧真卻是麵色一緊，二人忙不迭地將顧明玨的身子扶正。
“王爺和王妃這就是說笑了！草民愧不敢當！”孫茯誠惶誠恐道，慧真雖然沒有說話，可他那雙無喜無怒的眸中卻蘊含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顯然，對於蘇錦璃夫婦的拜謝，他也是不接受的。
“我們說的皆是心裏話！”蘇錦璃和顧明玨默契地同時出言。
隨後，夫妻兩個相視一笑，孫茯和慧真竟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了，我們不要再說些客套話了，你們一路上舟車勞頓，自是困了，且回去歇著，待晚間，我們夫妻兩個再親自為你們接風洗塵！”顧明玨大手一揮道。
為了讓他們盡早安心，孫茯和慧真大師幾乎是在確認那些百姓身體安康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往京都跑。
便是鐵打的人，如此顛沛一番，也會有些受不住。
“多謝王爺體恤草民！”孫茯和慧真一同道。
已經說了不必客套，他們二人還如此禮數周全，顧明玨不禁有些無奈，但他也知道這二人是不會聽他的勸的，笑了笑就讓衛易送他們二人去廂房歇息了。
目送著孫茯和慧真走遠，蘇錦璃才笑意盈盈道:“怨不得夫君如此欣喜，果然是大好的消息呢！”
雖然他們當時很快就部分災民被病鼠所害做出了處理，還召集了青州以及臨近城池的大夫，可到底沒有醫術超群的當代神醫。
那些災民的病情還是朝著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
等孫茯和慧真到的時候，疫病已然爆發了，不僅僅是那些為病鼠所害的災民，便是為他們進行例行會診的郎中大夫以及看守他們的青州衛兵也全部染上了疫病！
那局勢不可謂不緊張，未免疫病更快的擴散，他們隻好硬著心腸，一次性將藥物和糧食押送至病患集中處的附近，就封鎖離開了。
所幸，那些災民感於他們同蘇家軍拯救他們於水火當中，並沒有產生暴動。
他們安然地呆在劃分給他們的地盤上，接受著不知道是否有用的診治。
正是如此，他們與蘇家將士以及青州百姓才能那麽快的重建青州城！
也是因此，他們同所有前往青州的蘇家軍才得以安然返京！
他們離開之時，毅然決然與患病災民共生死的孫茯和慧真還是沒有消息！
雖然心中牽掛不已，可那疫病著實可怖，他們到底不敢賭，隻能硬著心腸離開青州。
回京途中也罷，回到京都也罷，雖然誰都沒有刻意提過此事，但他們心裏其實都還惦記著依舊在青州、生死未卜的孫茯和慧真！
如今，能看到他們安然歸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更何況，他們還帶回來了這麽一個好消息，凶惡的疫病並未奪走任和一個病患的命！
他們簡直激動到無法按捺住內心的興奮和欣喜！
“嗯嗯！他們能回來，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顧明玨讚同道。
說罷，夫妻兩人立即將這個好消息命人送到了三皇子府和安國公府，並邀他們一同前往慶親王府赴宴。
……
恭親王府，一襲白衣，翩然若仙的顧明琰正在吹洞簫，林婉琪含笑立在一旁。
在那溫婉優雅的笑顏之下，林婉琪可是藏了一肚子的不解。
顧明琰吹的明明是首喜悅的曲子，可細細聽來，那喜悅僅僅浮於表麵，那悠揚清幽的簫聲中滿是哀婉悲愴以及……一絲淡淡的憐憫。
越是細細品味顧明琰的簫聲，林婉琪心中的疑惑便越發深。
這曲子不該出自這幾日風光無限的顧明琰之手呀！
他作為諸位皇子中最早封王且封地肥沃富饒的皇子，不可謂不榮耀風光！
他的內心不該是自豪而欣喜嗎？為什麽會如此憂愁？
就在林婉琪內心的疑惑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顧明琰的親信小廝進來了。
“奴才叩見恭親王和林側妃！”小廝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顧明琰隻差最後幾個音符就一曲終了了，如此被打斷自是不喜，不悅地收了簫，瞥向行禮的小廝。
那小廝的背一僵，而後在顧明琰看似溫和實則暗藏鋒芒的眼神下迅速道:“慶親王派了府中侍衛送來了一封密信，說是十萬緊急，未免耽擱了主子，奴才才鬥膽闖進來壞了王爺的雅興！”
說罷，不等顧明琰說話，就自覺地將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