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時間之海
時間之海保持著世間最初時的樣子。是世間高等生靈產生之前麵貌的倒影。這裏的大地美麗而純淨,有著翻騰的丘陵,茂密的叢林,以及遼闊的草原。動植物們在此享受著無邊的自由。就連崇山峻嶺也包容著蔥鬱的植被和平靜的山穀。這是一個沒有神靈到處巡視,沒有巨大能量改變地貌的地方。
事實上時間之海這樣一個堂,處在與這個世間平行折疊的空間之內,就像一個無影無蹤的世界與塵世交迭。當一個人站在迷霧之海的一個特殊位置時,他就能夠碰觸到時間之海中的同樣地點,這使得他能夠在兩個位麵間迅速移動。因此,當一個個體進入時間之海時,他並沒有進行物理上的運動,但卻已經跨越了無形的結節,就像門簾在他麵前打開了一樣。
盡管凡塵與其從未真正接觸,但他們共享著同樣的太陽、潮汐、空、群星以及其他原始的事物。所以,時間的流逝也是同樣的,還有日蝕、月食和彗星也被證明會同時在兩者上出現。當然,在古庭時代,時間之海有著另外一個令人恐懼的名字,那就是坑葬地,是古庭最神秘的禁地。
此時,柳元帶著軒轅禦行真站在兩個世界相交的那個節點之上,隻見其將一枚刻著虎頭印記的令牌置入其中,隨後從結界中走出了三個身穿黑袍之人,為首者恭敬將令牌還給了柳元,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少主,此次回來有何吩咐?“
”將這個孩子送入時間之井修煉,至於原因,你不必問,我也不會。”言罷柳元轉過身對軒轅禦行道:“隨他們去吧,好好修行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會來接你。”
“遵命師父,請師父放心,徒兒不會懈怠的。”軒轅禦行向柳元行跪拜之禮後,便隨同兩名黑衣人進入了時間之海,在柳元正欲轉身離去之際,為首的黑袍老者再次開口道:“少主,你這一次回來難道依舊是不準備去與老主人見一麵了麽?”
“我與他之間早已沒什麽可的了,又有何必要再見麵呢?”柳元冷冷的道。
“少主,很多事你真的是誤會老主人了,有些事老主人不是不能做而是無法做。”老者勸道。
”夠了,德叔,你不用再為他解釋了,替我傳一句話給他,過去的事究竟如何,我會去查的一清二楚,如若真的與他有關,那就別怪我不講父子情麵了。如果,真的是我錯了,我會回來向他請罪。在一切查明之前,我與他還是不見麵的好。“完柳元起身便有離去,但卻被老者給拉住了。
”少主,你這脾氣與老主人年輕之時真的是如出一轍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老主人交代,讓將此物交予少主,老主人這世間之事,並沒有少主想的那般簡單,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但勸不了你,不過,隻要你帶著這對紫玉核桃,便可保你不死,人活著才能做想做之事。“言罷,老者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盒。
柳元接過錦盒便飛身離去了,其實,當初在夢瑤沉睡之地,柳元是欺騙了姬雪的,他隱瞞了其與坑之主之間的關係,但,其實柳元的做法,也並不算錯,畢竟,世間之人誰還能沒點秘密呢!
當年,發生了許多事,讓柳元與其父之間矛盾不斷爆發,時至今日依舊無法調和,而這段記憶,柳元一直將其塵封在腦海中的最深處,不願想起,也不願去觸碰,他與姬雪所之的,其實,是他最想去做的,與其痛苦回憶,不如痛快忘記,但是,這句話的容易,卻恰恰是柳元做不到的。
而在時間之海的最深處是一片荒漠,荒漠的正中心是一口枯井,枯井內盤坐著一個如同幹屍一般的老者。這個老者便是這個世界主人,也就是柳元的父親——古皇柳焚。在柳元離去的那一刻,柳焚歎了一口氣。
”孩子,你也許永遠的理解不了為父,或許當年的我真的錯了,一味的追求絕顛的修為,到頭來我又得到了什麽呢?妻子身死,兒子視我為仇敵,婉兒,如果,你還活著,我們父子之間應該不至於此吧!
過去種種恍如昨日啊!再回首已然物是人非了。如果能重來或許我會選擇另外一種人生吧?”柳焚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一次進入了枯寂的狀態。在這口枯井的四壁之上刻著這樣的一段話:世事無常,走過繁華走過荒蕪,才懂得生命的滋味。
人生如戲,不同的隻是有人把它演成了喜劇,有人把它演成了悲劇,還有人把它演成了鬧劇,但主角都是自己。生活如酒,不同的隻是有人喝的是美酒,有人喝的是苦酒,還有人喝的是陳年老酒,但麻醉的都是自己。
歲月如歌,不同的隻是有人唱的是歡歌,有的人唱的是悲歌,還有人唱的是跑掉歌,但唱的都是離歌。年華如夢,不同的隻是有人做的是美夢,有人做的是噩夢,還有人因失眠做不成夢,但無論夢裏還是夢外花落多少都無人知曉。
黑袍老者望著這對父子,想起了曾經古庭時代流傳的一首詩: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浮生如夢,歲月如煙,輕卷過往的雨花簾,青苔布滿的心事裹著寂寞,懷著哀婉,寒夢黯然,落苑成殤,倚欄對月,悵望涯,彼岸愁腸寸斷的簫聲將夢焚燃,煙飛灰滅,隨風零落?霜白的悲涼,千帆過盡後的沉寂,掬不起絲絲暖意。
寒意肆溢的指尖,煙花的璀璨墜落成一道憂傷的弧線,萬千心碎婆沙了誰的視線?這對父子之間的恩怨情仇,總會有了解的那一吧!他們的心結隻能由他們自己解開,旁人無法也不能插手,因為,此二人都不會允許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人去觸碰那道傷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