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賒 梧桐的請求
妱兒扶著梧桐樹起身，想要通過心境得知靈犀究竟做了什麽。可是無論她怎麽嚐試，靈犀都像消失在她“心”裏一樣。
“靈犀！靈犀！聽得見嗎？”
妱兒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就像喝多了美酒，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記憶。
就在她準備去幫香如玉的時候，落梧桐虛弱的聲音忽然回蕩在她耳邊。
“妱……妱兒~救她！”
妱兒環顧四周，不見落梧桐的身影。即便她立刻運轉天女無香心法，也完全感知不到落梧桐在何處。
“師兄？你怎麽樣？為何我找不到你！”
“先別管我.……趁那隻彩鳳還沒有完全吞噬‘鳳棲’的意識，快賒香救她。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妱兒眉頭一皺，麵現難色。
香門門規，一緣賒一香，一香賒一人，落梧桐作為曾經的賒香人，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師兄，鬼門鳳棲曾賒一次香，之前治好鳳主傷勢算第二次！即便她們不算同一人，也已無法再賒香了。”
妱兒並沒有直白的告訴落梧桐，其實她此刻不想幫助彩鳳，僅此而已。
“傻妱！有些事，以後再跟你解釋。就算師兄求你這一次！”
“.……”
妱兒這才發現，落梧桐對鳳棲的喜歡，是發自真心的。以致於妱兒不由自主地心想：難道賒香人動情之後，都是如此？
“好吧，既然師兄開口，妱兒便試試。隻是我也不能保證，再次賒香一定有效。”
隻見妱兒深吸兩口氣，默念香訣，天相冊就像魔法書一般懸在她麵前。
可還沒等妱兒有其他動作，忽然從不遠處的星空飛來一顆“流星”。
“流星”不大，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根被淡淡香氣包裹的麵具。
妱兒定睛一看，這麵具居然有幾分眼熟，不正是鳳棲沒有涅盤之前戴在臉上的？
落梧桐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上去無比焦急。
“妱兒！無須你壞了門規，隻要你能成功賒香給她的羽麵，我就可以從那隻鳳凰身上把她帶回來……”
妱兒盯著越來越近的羽麵，忽然想到了涅盤中，那個站在落梧桐身邊的羽麵女子。
“師兄，這又是何苦呢？”
嘴上說著，妱兒身上香氣大盛，純白色的香氣在她周圍如同螢火。
就看到輕輕一彈指，妱兒把尚能調動的香氣全部彈向了鳳羽編織的麵具。
幾乎眨眼功夫，羽麵和香氣迎麵相遇。
聽不到劇烈的響動，看不見四射的光芒，隻有一陣柔和的香風，頃刻間拂遍百萬裏星空。
遠處的香如玉定格在空中，那隻吐著真火的彩鳳，也一動不動。
“嗯？這是……”
沒等妱兒反應過來，羽麵上爆發出無可比擬的吸扯之力，似要將周圍的一切拽入其中。
妱兒距離最近，體重最輕，自然首當其衝，直接就被拉了進去。
緊接著是那些散落的玉石，以及殘留在星空中的玉氣。
最後，才是那隻猶如山嶽的彩鳳。
隻是當彩鳳被羽麵吸入其中之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隻留下香如玉，四處尋找著妱兒的下落。
香氣凝成的白芒漸漸消散，妱兒眼前的一切，全都變成了那一日的虛無界域。
她看到了落梧桐，看到了靈犀，看到了站在最終為落梧桐犧牲的鳳棲。
唯獨，不見了那隻彩鳳。
就仿佛妱兒賒香的羽麵，正是屬於鳳棲和落梧桐共同的記憶。
……
“靈犀姑娘！快想想辦法！照這樣下去，隻怕本聖主也撐不了太久。”
傀儡天神手持神劍衝來，黑蛇實在無瑕他顧。
虛無界域裏的棺槨玉棺，全都止不住地發出嗡鳴。
“即便老夫隻有境界低微，但眼下也隻能班門弄斧了……且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無香界主一飛衝天，緊接著張開深淵巨口俯衝而下，遊走在氣旋邊緣一口一口地吞噬著已經逐漸瘋狂的靈氣。
一蛇一蜈蚣，看上去因為一團無比巨大的香氣在“鬥法”。
靈犀和鳳棲隔空而立，落梧桐站在兩人中間被一團肆虐的香氣包圍。
“公子，如果你能聽見鳳棲的聲音，一定不要輕易放棄！”
此時鳳棲眼裏的落梧桐，早已經不是一個“賒香人”這麽簡單。他就像一顆正在瘋狂汲取力量的能量體，隨時都有接近臨界的可能。
鳳棲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注視著眼前一切，萬一落梧桐有個三長兩短，她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鳳棲眼底的深情，這是她在麵對落梧桐時不曾過的。
奇怪的是，妱兒居然能聽見靈犀的心聲，就如同站當時站在落梧桐和鳳棲麵前的，就是她自己。
靈犀想要迫使天神在發動一次神幻，借此進入花有淚的幻境救出自己。可非但沒能讓天神施展剛才的幻術，反而一不留神令落梧桐陷入此等境地。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如果我是妱兒，這個時候應該怎麽做？
靈犀心裏飛快地盤問，一遍遍告訴自己：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代表妱兒，絕對不能讓她失望，同樣不能讓落梧桐在自己麵前有任何閃失。
如此緊要關頭，時間都慢下來不少。
天神用神力為劍開鋒，然後以很慢的動作劍指落梧桐。
天神從遠到近，竟然足足用了五個呼吸的時間。
靈犀依然在思索，如果此刻站在這裏的是妱兒到底會怎麽做。
她想過動身上的香氣，可她畢竟不是賒香人，就算懂得天女無香心法，也沒辦法發揮屬於賒香人的力量。
靈犀也考慮過借助“鏡術”，隻是此時的落梧桐已然在奪取天地造化，就算自己能成功施展鏡術，恐怕也隻會讓落梧桐的狀況惡化。
思來想去，隻剩下一個答案：以毒攻毒，以情遏情。
隻要自己也能動情，想必一定能夠分走落梧桐周圍的香氣。
就在靈犀即將付諸行動，準備以一己之力硬抗下天神的攻擊時。
隻見鳳棲把香如玉的生母隨手向外一推，化作一團黑氣衝入氣旋中。
“公子，鳳棲陪你！”
鳳棲似在用行動訴說著，什麽才是行而後思。
那份凜然與決絕，不光靈犀學不來，就算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妱兒，同樣感觸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