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賒 萬年香滿路
血鳳凰搖身一變，變成老叟坐在石石碑上。
隻見，身著奇怪服飾的老叟，出現在石碑的頂端。下身褲子較短，隻到膝蓋，上身圓領大褂，衣袖剛剛過肩，腳上的鞋隻有鞋底，用兩根繩子係在腳趾上。
最關鍵的是，曾經身為賒香人的落梧桐，竟然看不出老叟身上有任何氣息流動。
落梧桐稍作冷靜，躬身抱拳，沒有開口說話。
“老子又沒死，對著這塊石碑拜什麽拜！算了，算了，趁我高興，不與你計較。”
“敢問前輩，此處是否已到盡頭？”
隻想盡快離開的落梧桐，還是忍不住開口。
老叟一愣，然後笑著回道：“不是！”
轉而繼續道：“這條路叫‘香滿路’，而你，已經走過前兩步了。不然你又怎麽會見到老夫。
但你也不要灰心，你現在所在位置到這石碑的距離，就是那第三步。我現在問你，可願意為了她走出這第三步？”
落梧桐沒有直接回答。
“第三步，我落梧桐一定會走。但我想知道剛剛看到的畫麵，是真，是假？”
老叟麵無表情，緩緩開口：“三步，三個考驗，也是三把鑰匙。自然有真有假！”
落梧桐鬆開的手再次攥緊，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轉而變為堅定。隨後恭敬地說道：“第三步，求前輩指點！”
老叟脫下腳上的鞋子，有些不以為意的開口。
“雖然我也很想指點你，但我香萬年畢竟是戴罪之身，礙於某些規則約束，不可能說破讓你直接過來。”
香萬年？
落梧桐頓時聯想到香如玉，盡管不知道香萬年跟玉皇城有什麽關係，但眼前他也顧不上聯想太過。
沒想到老叟就像許久未與人搭話，繼續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無盡的歲月裏，你不是第一個走過第二步的。但卻希望，你是第一個走過第三步的。你這一路走來，不管經曆的是假還是真，就真的什麽都沒發覺？”
老叟坐在石碑上，搬弄著腳趾，略有深意地暗示著落梧桐。
落梧桐聽著老叟的話，眼瞳逐漸恢複如常，緩緩搖頭。
“我花了近乎一輩子的時間，走到了第二步。卻依舊不明白第二步的景象，發生在何時何地，而我又為何會看到。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過了第二步！”
畢竟在第一步，落梧桐經曆了自己的一輩子，心性已不是踏上這條路時可比。
此時此刻既然希望就在前方，他又怎麽可能就此放棄。無論如何，他也要帶著“鳳棲”離開。
“哦？看來並不是一無是處嘛。
你若真能走到盡頭，也就是這塊石碑前，做出自己的選擇就可以……其它的等你走到這裏再說。”
老叟麵露謹慎，就像在刻意隱瞞什麽。
落梧桐聞言一怔。
恍惚間，落梧桐好像抓住了什麽。
“前輩，請您盡管提示，我若走過定會照您說的去做。”
老叟哈哈一笑：“你這小娃的性格，老子喜歡。隻要你走過第三步，我香萬年保你無恙。”
香萬年穿上了他的拖拉板，起身立在石碑上，看著遠方若有所思，隨後緩緩開口。
“你之前所想，並沒有錯。這一路走來，雖然我不知曉你花費了多少時間，看到了多少畫麵，但是在這條路上，時間就是一切。
因為這‘香無止境’，是以時間為鎖，以時間為鑰，以時間為軸，以時間為輪。簡單說，這條路就代表時間，而且是時間的三個考驗。
第一步為虛時，俗稱時之假象，考驗耐心、毅力、心性，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自己為何能走過了。
第二步為真時，也叫時之真象，考驗性情、潛力、決心。”
說到這裏，香萬年看了看神情偶有恍惚的落梧桐，轉而繼續開口。
“說到這第三步，時間是錯亂的。眼前這座石石碑，是當年玉山所留，在此陪伴著我、束縛著我。
若你真能走到盡頭，老夫也將重獲自由。小家夥，看你的了！”
落梧桐並未完全理解香萬年話中的意思。
石石碑距離自己並不是很遠，落梧桐想按照第一步那樣，一步一停。
一步走出，一切都沒有變化。
落梧桐分明記得自己走出了一步，可是一炷香過後，自己好像剛才那一步並未邁出，自己離石碑還是那一小段距離。
落梧桐疑惑，難道是自己未盡全力？
落梧桐不再猶豫，身形一閃瞬移而出。
等到塵埃落定，再次出現的落梧桐依然落在剛才的位置。
接連許多次，任憑落梧桐如何嚐試，自己與石碑的距離，始終就是眼前到眼前。唾手可得，卻又無法觸及。
落梧桐原地坐下，不再浪費精力。
仔細將香萬年的話一遍一遍在心中反複思量。
“香滿路？莫非和香門也有關係？還是說要以非常理的眼光去審視？”
落梧桐起身，看向石碑的一瞬間，向後退出一步。
既然向前到不了石碑前，那按照香萬年話裏的意思，應該反其道而行之。
就在落梧桐退後時，石碑上本已閉目養神的香萬年，眼皮微抬，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之後便不再理會。
然而，落梧桐退後的一步，並沒有換來海闊天空。甚至所有幻想，都被骨感的現實擊打粉碎。
因為他還在原地，紋絲未動。
落梧桐額頭少許冷汗冒出。
如果第一步，是不知道希望何時到來，任自己去找。那這第三步，希望明明在眼前，自己卻忽然忘了想要什麽。
難道自己要一直跟眼前的香萬年一樣，這樣困在原地？
落梧桐不斷提醒自己冷靜，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
可這漫無邊際的天空中，隻有這一條路，哪裏還有什麽路呢？
心中這樣想著，落梧桐看向周圍，再看向頭頂，又看向腳下。
路，有多種。
無數前者走過踩出來的，專門開辟後鋪出來的。
要分清是前者走過，還是自己另辟蹊徑。
落梧桐俊美的臉上泛起微笑，看了看石碑上，還在閉目的香萬年。想明白很多的落梧桐，忽然感覺釋然了。
縱身一躍，從這條很久沒走到盡頭的路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