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賒 非香亦有香
此話一出。
花濃眼中也罕見地出現茫然,她不在乎這麽做對不對,隻要能夠讓妱兒付出應有的代價,那一切都值得。
可花濃心底總有個身影揮之不去,若真將香門再毀一次,“他”會不會恨自己?
此時的花濃,亦如這世間所有女子一般多情,不願白澤當著自己的麵,表露心聲。
正當她想要躍然高空,仔細看清鏡中女子模樣時。
鏡子裏的妱兒忽然笑著說道。
“嗯!不知不覺還真有幾分想你了呢香王爺,等不到你,隻好親自過來看看你嘍~”
此時妱兒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有些中氣不足,似乎正在跟她麵前的另一個人說話。
花濃胸口的月蝶飛身而起,讓她感到些許輕鬆。
反倒是白淨秋驚訝地張著嘴,一副發現什麽的樣子。
白澤表麵無事,其實早已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妱兒”身上。
唯有曾經在玉山下見過“玉山”的他,才能一眼看穿妱兒身上那屬於香門的氣息。即便妱兒本身是月族,也逃不過白澤的眼睛。
“玉山啊玉山!你可曾想過,我白澤有朝一日也會跟著賒香人的足跡找到你!”
“世人有言,禮尚往來!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不惜耗盡靈力我也會百倍千倍奉還給你……”
“說實話,我白澤倒是一點也不想見你。可是誰讓你玉山太過招人恨……”
“我就不相信,你會棄賒香人於不顧!哈哈哈哈.……”
“……”
白澤的笑聲有些冷,任誰也聽得出他要對賒香人不利。
尤其是正在尋找賒香人的白淨秋,此刻心中五味雜陳。即使他有心維護賒香人,這個時候與白澤翻臉十分不明智。
白淨秋很克製,在心中盤算:與其此刻以卵擊石,倒不如等白澤真的找到賒香人,或者自己先一步見到那鏡中女子。
隻是,對方真的是賒香人?還是說,她僅僅是跟賒香人有關?
不知不覺中,白淨秋跟曾經的香如玉一樣,犯下了同樣的錯誤。
就在白澤思忖如何找到妱兒時,鏡子裏的妱兒再度開口。
“對了,聽聞最近人間多地出現瘟疫,你這玉皇城的王爺,就不打算回去看看自己的臣民?”
白澤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冷。
雖然他還不完全確信妱兒想幹什麽,可通過這番之後,他心裏也有了另外的打算。
白澤再看花濃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
花濃仍然在維持小鎮上的引香**,隔空向白澤回以微笑。
此時此刻,白澤有一副普通人身軀,嘴角微微揚起,轉身就往懸崖邊上走去。
與此同時。
一隻鳳影躍上懸崖,遙遙地盯著鏡中的妱兒。
片刻之後,血鳳之影飛到懸崖底下,找到一個因瘟疫死去不久的女子鑽了進去。
血鳳控製著女子原地旋轉幾圈,四肢不協調地扭曲著,然後麵朝下倒在那裏。
一根血色的絲線從她天靈顯現,血色的鳳影從女子身體裏遁入地下,被那根無形的絲線扯遠。
白澤知道,女子的靈魂此刻已經為他所用。、
這時,白澤舉手之間竟然將一絲玉白之氣彈出,瞬息之間沒入女子胸口。
女子雖無心跳和呼吸,但此時因為那些白氣的緣故,臉色漸漸紅潤。
看上去,倒像是在熟睡。
白淨秋睜大眼睛望著這一幕,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這,這不就是賒香人賒香時的場景麽?
怎麽這白澤,竟然也懂得如此秘術!他和賒香人到底是什麽關係,有何仇怨?
白澤早就不再留意這位普通人女子,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他自然不會浪費過多精力。
然而就在這時,幾縷濁氣分別從女子七竅噴出,她就像活過來一樣勉強站起。
隻是還未過三息時間,女子突然彎腰,嘔出一團腥味濃重的黑紅之物。
如此難聞的東西,令白淨秋不由地捏起鼻子。
月嬈更是直接卷起周圍月桑葉,在她和白澤周圍形成一堵葉牆。
隨著行空的蹄獸消失在東方天際,白淨夏也變回靈狼,蹲在那裏靜靜觀望。顯然她已知曉那黑紅之物是什麽,鎮定自若並不排斥。
偶爾看向下方時,白淨夏會回想著一切關於賒香人的傳說。縱然她身為道靈,仍對香門的一切十分好奇。
即便她剛才借助鏡子觀察,從妱兒身上看不出半點特別。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女子就算再如何饑餓,又是怎麽將其吃下去的?”
白淨秋捏著鼻子說話,顯得鼻音厚重,聽上去更加顯得不可思議。
白淨夏蹲坐在他身旁搖晃著呆狼尾巴,說話的聲音比之前更為動聽。
“咦?見多識廣的師兄,居然不知道這些是妖獸的內髒……”
“誰,誰說我不知道,我就是故意考考你。”
“嘿嘿~”
白淨夏心知肚明,沒有說破。她搖身一變,成為了那個身穿白裙的白淨夏。
眼下的小鎮上。
神秘的擺渡人撐著那艘水過船舷的破船,終於再次回到起點,緩緩沉入通往天外的黑洞。
向著懸崖邊上的白澤再施一禮,擺渡人無聲地消失在如水的月光上。
若不是親眼目睹,誰又會相信,那來自浩瀚星空的“擺渡人”,在小鎮停留了將近一夜。
天外入口隨之消失,那十數隻顏色各異的鳳影,依舊圍成一圈在徘徊。
花濃的目光,一直盯著白淨夏的位置許久。
她知道黎明已近,這位“死而複生”的凡人女子,對白澤意義非凡。
“她……怎麽辦?”
花濃其實是想知道,萬一眼前女子發生什麽變故,對原計劃的影響會有多麽嚴重。
不知不覺中,身為月執的花濃也會因為妱兒的存在,多出一些“私心”。
緩緩抬頭,花濃那與月光同色的眸子,帶著隱隱憂慮望向白澤。
而此時的白澤,亦如故事裏主角一般站在那懸崖邊緣。
見花濃投來目光,白澤一笑如朝陽,肯定地點點頭。
白淨秋白淨夏目睹花濃的舉動,分明有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但現在,他們什麽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