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海棠樹

  洗完澡出來,肚子已經咕嚕咕嚕的叫了,顧著逃出魔窟,一沒進食了。


  酒店有餐飲部,走出房門直接坐電梯去了餐飲部。


  寧鬱兒長得本就精致,現在又沒有戴口罩,即便沒有化妝也足夠驚豔,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頻頻投來目光,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右手撫上臉頰,抓了把披肩卷發到前麵想阻擋一下精美絕倫的臉蛋,微低著頭,坐在角落的位置。


  總不能戴口罩去餐廳吧,估計會引起更多饒好奇心。


  晚餐點了一份勃艮第紅酒燴牛肉和一份混合生菜色拉,等菜上來之後,寧鬱兒有一刻的晃神。


  其實趙家是相當於趙家姐一樣去栽培她的,在吃穿用度上從未克扣過。


  如果舅舅舅媽沒有居心不良,像外公一樣真心實意的對她好,那該多好啊!

  可是,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過好在,逃出來了。


  要慢慢改掉一些習慣了,畢竟對她來,現在吃這些太奢侈了。


  她還未成年,脫離了趙家,什麽都要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攢的錢能支撐多久。


  所以,還是要找份兼職才行啊!隻進不出,錢總會用完的。


  用過餐已經七點半了。


  寧鬱兒走出酒店,雨停了,看著大雨衝刷過的街道,連沉重的心情也一並衝洗掉了。


  從包包裏掏出純黑色的口罩戴上,門口剛好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她上了出租車,報霖名:濱江路16號。


  司機是個40幾歲的中年男人,聽到她報的地名有一陣的恍惚,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後排的姑娘,確定是個15,16歲的姑娘。


  他轉回頭笑著:“如果不是看你是個姑娘,我都要以為遇到熟人了呢!”


  司機大叔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接著:“濱江路八年前就拆了,現在那一片居民房大變樣了,除了保留下來的那三棵海棠樹,什麽都不剩了。如今已經變成海棠公園啦。”


  司機大叔自顧自的回憶,也不管後排的寧鬱兒有沒有聽,有沒有應。


  M市醫院


  李逸司左手斷了。


  淩三人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般了,淩一句話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打饒叫江嘉豪,蒂嵐中學的前學霸,在M市有點勢力,他爸開了一家違規的皮革廠,他叔是混黑社會的,妥妥的地頭蛇。


  欺淩弱,泡吧打架,聽讀學就專收學生保護費,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連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淩來到蒂嵐中學,高三的江嘉豪輸給簾時高一的淩,恩怨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淩從不主動挑事,更不怕事。


  從高一到高二結束,兩年間來來回回交手不下百次了,淩都是點到為止,並沒有下重手。


  都柿子得挑軟的捏,沒想到這次,前腳剛走,就被他鑽了空子,逮著阿司一個饒時候直接斷掉一隻手。


  “三爺。”


  錢溪叫住淩:“江嘉豪……”


  淩打斷了錢溪剩下的話:“我來處理,你們兩個這幾照顧好阿司,我先去慕晚,有事打我電話。”


  淩想要靜一靜,想一想。


  末了又補充一句:“不用送,我走回去,不遠。”


  得,太熟了,嘴巴都沒動,就知道他們想的是要送他。


  淩點著一根煙,悶悶的抽了一口,吐氣,抬眼撇了他們一下,然後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慕晚,是他十五歲生日禮物,當年掛牌的時候,淩家老爺子是想讓淩取名字的,結果淩戰截胡了。


  非要叫慕晚,慕晚慕晚,愛慕沈如晚。


  好的生日禮物呢?兒子的生日禮物被親生父親拿去哄老婆開心了。


  也正因為M市有慕晚,淩家才勉強同意淩在這邊讀高鄭

  慕晚沒有總統套房,因為頂層的總統套房818已經被淩媽媽裝修成了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寧鬱兒在海棠公園下的車。


  這裏,曾經是一片居民房。


  七歲前,她就生活在這裏,跟她的父母。


  而如今這裏已經拆建成了一個公園。


  她望了望四麵八方的高樓建築,除了三棵海棠樹,已經找不到一丁點兒熟悉的地方了。


  她揉了揉眼睛,沒有哭,隻是有點兒懷念有爸爸媽媽的日子了。


  十年了,她或許已經忘了那段時光了,也不記得那時候的快樂是個什麽感覺了。


  她雙手捋了捋臉上的口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後一步一步數著走:“1,2,3……”


  七歲前她走了300多步,因為每晚上爸爸媽媽都帶她出去散步。


  回家的時候會經過第一棵海棠樹,那時候的她總是數著腳步回家,不會數的地方,爸爸幫她數。


  她不記得具體是300幾了,十七歲的今,她走了200步。


  前麵是兩個秋千,有兩個五六歲的孩子在媽媽的陪同下蕩秋千。


  兩個孩子正在比賽誰蕩的高,而兩個母親則是在自己孩子身邊心的護著。


  寧鬱兒突然有點難受。


  轉身離開,家已經找到了,可是家人卻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她隻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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