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叫痛,一會有你痛的
翌日。
上午九點。
寧鬱兒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趕緊拿起手機,按下靜音,抬眸看著還在熟睡的淩,幸好沒吵醒他。
淩赤裸著上身,被子淩亂的蓋住他的下半身,想起了他的衣服是被自己的鼻涕眼淚弄髒的,臉突然有些發熱。
凝視著淩,入眼的便是他發青的眼袋,心裏劃過一抹不知味的情緒。
她抬起左手,想去碰一碰他的臉,這時,電話自動掛斷了。
寧鬱兒回過神來,看著來電顯示是梁誌強。
半晌,她慢慢地退出他的懷抱,躡手躡腳地去了浴室,關上門,回撥過去。
嘟——
“鬱兒,沒吵著你吧?”
電話那邊的梁誌強語氣很溫柔,就像爸爸給疼愛的女兒打電話似的。
她聽得心裏一暖,語氣也不由得軟甜起來,“沒有的,梁叔叔,您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你們不是今回來嘛,想讓你跟婷婷一起回家吃個飯。”
梁誌強憨笑兩聲接著:“今梁叔叔生日,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就來家裏吃個飯,叔叔給你們做好吃的。”
寧鬱兒沒多想,“好,我下飛機了和婷婷一起回家。”
“那行,叔叔這就去買菜,等你們回來。”
掛羚話,早上九點半,臥室外的淩還沒醒,她輕輕地躺回他身邊,手搭在他腰上。
睡夢中的少年似乎察覺懷裏空了,伸手將旁邊的女孩拽入自己懷裏,蹭了蹭她的頸窩,才滿足的睡去。
寧鬱兒凝視著他,心底忽然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裏亂串,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好似吃了蜜罐般。
半晌,寧鬱兒的手機震動了下,有消息進來,“鬱兒,睡醒了嗎?”
她剛要回複,又震動了下,“今我爸爸生日,你能陪我去酒店對麵的商場挑選禮物嗎?”
寧鬱兒雖然她知道她也喜歡淩,但她對梁婷婷並不設防,因為是梁叔叔的女兒,“醒了,你等我十分鍾好嗎?”
“十點,酒店門口等你哦。”
放下手機,寧鬱兒看著熟睡的淩,呢喃著:買個禮物應該很快的。
她輕輕地在他臉頰碰了一下,翻身下床。
酒店大堂的真皮沙發上,梁婷婷拽緊手機出著神,寧鬱兒喚了好幾聲,才回過神。
寧鬱兒皺眉,是錯覺嗎?
她有片刻的不祥之感,但很快就被梁婷婷熱情衝淡,“鬱兒,我爸爸剛給我打電話,你下午要跟我一起回家,我很高興。”
一邊一邊拉著她的手往寵晚商場走去,“我攢了大半年的零花錢,想買樣實用點的禮物,鬱兒,你有好的推薦嗎?”
一番討論過後,梁婷婷決定買襯衫,兩個女孩兒就像閨蜜似的牽著手一家一家的對比,禮物買完才十一點多。
她手機沒有響,淩應該還沒醒,想給他帶塊蛋糕當早餐,“婷婷,我想去買塊蛋糕,你要先回去嗎?”
梁婷婷很自然的挽上她的手臂,臉上洋溢著甜笑,“一起吧。”
踏出蛋糕店,準備過斑馬線的瞬間,一切發生得太快,寧鬱兒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塞進商務車,揚長而去了。
隻記得,車門關上的前一刻,梁婷婷衝過來想抓住自己的手,但是臉上的表情,似乎……
*
淩是被一陣拍門聲驚醒的,他下意識的想摟緊懷裏的人兒,空的。
他倏地睜眼,翻身下床,“鬱兒。”
沒有回應,隻有房門還在嘭嘭嘭——
李逸司站在門口,旁邊還站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梁婷婷,“鬱兒被人抓走了。”
淩赤裸著上身,淩厲的眼神掃過哭著的女孩。
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頜,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後退,他逼近。
他修長的手指驀地掐在她細的脖子上,將她禁錮在牆壁。
梁婷婷瞳孔縮成了一個點,眼中滿是恐懼與驚悚,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愛慕的那個淩,而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淩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用力,眼眸泛紅,咬著牙一字一句,語氣極冷,“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鬆手,回到房間,隨意套了件衣服,拿起手機,飛奔到電梯口,留下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的梁婷婷。
“阿,我跟你去。”
“阿司,幫我跟老章,我帶鬱兒回去見家長了。”
李逸司態度堅定,“一起去。”
這次淩沒有話,算是同意了。
慕晚酒店前台,淩走過去,打開桌子旁的保險櫃,取出一把車鑰匙,帶著李逸司去霖下停著車。
幾分鍾後,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疾馳而出,向手機定位上的紅點駛去。
*
帝都滄瀾別墅區
羅偉臥室。
寧鬱兒嘴巴被膠布封住,手腳被捆著扔在床上。
臥室外,保鏢往隔壁的房間走去,“羅總,人已經抓回來了,在您房間。”
轉椅上的人情緒沒什麽浮沉,淡淡的回複道:“關好,我一會過去。”
話落,羅偉撥通了趙啟的手機。
嘟——
那頭的趙啟掩飾不住的驚喜,“羅總.……”
羅偉直接打斷,“趙啟,人我抓回來了,後麵的事交給你了,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岔子。”
“我一定會給你們準備個盛大的婚禮的,隻要您.……”
“一切照舊。”
趙啟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下來,他坐在辦公室的真皮轉椅上,抬手按著太陽穴,“鬱兒,別怪舅舅,商場如戰場,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羅偉走進臥室。
十分鍾後。
寧鬱兒已經被鬆了綁,拆了膠布,她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懷裏抱著一個枕頭。
房間是被提前收拾過的,沒有東西可以用來防衛。
羅偉靠在門上,抽著煙,臉上多了幾道抓痕,他吐出一口煙霧,“你是我用一千萬的項目換來的。”
寧鬱兒警惕地盯著門口的男人,不語,讓懷裏的枕頭更貼合她的身子。
“全帝都,誰人不知道你寧鬱兒是我羅偉的未婚妻,你跑得了嗎?”
依舊不語。
羅偉也不惱,對於美人,他的耐心還是挺好的。
況且,人已經在他的地盤了,已經是板上釘釘——沒跑的事了。
他丟下煙頭,用蹭亮的皮鞋尖重重的碾滅,吐出最後一口煙霧,踏步而來。
踏,踏,踏.……
每走一步,寧鬱兒就使勁往牆退一步,即便無路可退,還是一直拚命往牆角退去。
手中的枕頭被拽走,連同她一起被拽倒趴在在地上,膝蓋和手肘磕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聲響,她痛得叫出聲來。
羅偉蹲下來,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勾唇一笑,“這還不叫痛,一會有你痛的。”
*
十幾分鍾後,一輛蘭博基尼跑車停在了滄瀾別墅區羅偉家門口。
淩快步上前拍門,他等不及了,後退幾步,直接上腳踹,一腳,兩腳……
第五次的時候,門開了,他顧不得腳上錐心的疼痛,跨步進去,“羅偉呢?”
開門的管家被淩的氣勢嚇到了,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樓上,“房,房間……”
一陣風刮過,少年消失在樓梯口。
李逸司趕緊跟上,剛跨出一步,手機響了,是彥青的。
“司少,我家少爺是不是和您在一起?”
彥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前台跟他匯報,少爺開走了他平時賽車才用的跑車。
李逸司沒隱瞞,“在滄瀾別墅區,一個叫羅偉的男人家裏,阿狀態不太好,我先上去看看。”
“羅偉……”
不等彥青再度確認,那邊已經掛羚話。
羅偉,滄瀾別墅區,狀態不好,彥青一拍腦袋,壞了,寧姐被抓去羅偉家了,少爺要殺人了。
他安排了上百個保鏢先行一步,去拉住少爺殺人,又急急忙忙給淩戰去了個電話。
淩氏集團。
淩戰正在開會,助理看著老板的電話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很是苦惱,前助理就是因為開會期間給老板遞電話而被開除的。
彥青沒辦法,隻能打給淩老爺子。
“什麽?把我孫媳婦兒綁去家裏了?”
淩老爺子拍案而起,“給我弄死他,不,我自己過去弄死他,他家在哪裏?”
彥青:……
我打電話來是想讓您勸著點少爺的,不是讓您爺孫倆聯合起來弄死饒。
“您先別動怒,我先開車過去看看情況,有消息我再給您打電話。”
匆匆掛羚話,先去跟少爺匯合,淩老爺子如果去了,這事可就無法收場了,到時候肯定鬧得帝都滿城風雨才肯罷休。
淩氏集團會議室,淩戰手機又亮了,這次有備注:老頑童。
助理很快將手機遞過去,他無奈的對著會議室的人擺了下手,示意暫停。
語氣頗有不耐,“爸,我在開會呢,有什麽咱回家了好……”
有什麽咱回家了好好不好?
“等你回家,我孫媳婦都要成別人家的了,你趕緊的,我要羅氏破產,立刻、馬上。”
淩老爺子氣壞了,這嚴青也真是的,也沒個地址啥的就掛了,他都不知道該去哪找修理羅偉這**崽子,隻能先修理下他的公司了。
“您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以為收購一個公司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
淩戰驀地站起來,神情突然淩厲起來,語氣也隨之生冷,“我兒媳婦怎麽了?”
“被羅偉那**崽子綁家裏去了,你兒子已經殺過去了,我這老頭子沒地址殺不過去,你這當公公的還有心思開會,娃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
嘟嘟嘟——
淩老爺子:???
手機往沙發一丟,背著手在沙發前來來回回的轉著,這都什麽事啊,一個個的話都沒完就掛,氣死了。
淩戰放下手機,雙手猛然掌在會議桌上,這是高層們第一次見到淩大總裁這幅吃饒表情。
須臾,渾厚的嗓音在會議室蕩起,“所有項目擱置,五點前,我要羅氏破產。”
話落,大家麵麵相覷,剛才似乎聽到了淩大總裁的兒媳婦?
然後……
淩戰看著沒動靜的下屬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眸子微眯,掀著嘴角冷聲道:“你們還有不到6個時的時間,還不散會?”
會議室的高層們劈裏啪啦的合上電腦,整理文件,跑出去。
門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快快快,召集大家去會議廳開會。”
淩戰撥通彥青的電話。
“彥青,拉住,務必留一口氣,告訴他,明之後,帝都不再有羅氏了。”
“是的,先生。”
彥青捏了一把汗,得罪誰不好,非挑淩家。
帝都誰人不知,淩家人最是護短,這下不殘,也要去半條命了。
淩走到二樓的時候,羅偉臥室門口站在四個保鏢,他二話不上去就是一腳,隨後跟上來的李逸司也加入了戰鬥。
臥室隔音很好,外麵的打鬥聲裏麵聽不到,裏麵的哭喊聲外麵聽不到。
隨即趕來的淩家保鏢們三兩下控製住了幾個羅家保鏢,淩大步來到臥室門前,又是抬腳想踹門,保鏢上前攔住,“少爺,我來。”
一腳門就踹開了,果然是身經百戰的退役特戰隊員。
入眼的一幕讓淩整個人都處在狂暴狀態,“誰都不許進來。”
話落,進去,關門。
床上,羅偉雙手禁錮著寧鬱兒的雙手,整個人趴在女孩兒身上,上衣已經退去,露出白花花的上半身,刺痛了淩的眼。
他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拽下還處在懵逼狀態的羅偉,摔在地板上,隨即整個人坐上去,左右開弓,狂揍他的豬頭。
“你是誰?”
一拳接著一拳。
“你,擅闖,民宅……”
又一拳。
“你知道……”
又兩拳砸在豬腦袋上。
羅偉吐了出一口血水,還帶出一顆牙,顧不得痛,趕緊報上名號,“我是羅氏的總裁。”
又是一拳打在顴骨上,淩停了下來,他額頭青筋凸起,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今之後,帝都再無羅氏,也再無你。”
他轉眸,看著床上抱成一團的女孩兒,她瑟瑟發抖的抽泣著,滿眼的淚水,心疼的無法呼吸,“鬱兒,閉上眼睛,乖。”
寧鬱兒哭著搖頭,不停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