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玩弄你罷了
裴黎坐在角落裏，看著桌子上的醒酒湯、胃藥和小米粥，心底翻湧著百般滋味。
這三樣東西是那樣的熟悉，從前的時候，薄衡總犯胃病，這三樣東西是他常為他準備的。
裴黎看了看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離開薄家之後，他從未想過會再與他相見，更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
他那樣離開了他，以最殘酷的方式。
可他不得不離開他，因為他是個男人。
裴黎垂下了眸子，眼底掛著沮喪。
薄衡好像也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甚至像是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麽一樣，薄衡離開的時候，還禮貌地對他揮揮手，沒有任何的異樣，卻讓裴黎十分不安。
裴黎開車回了家，無力地打開房門，還沒打開燈，黑暗中，他感受到了房間的異樣。
房間裏有人？
裴黎看想沙發上，隱約看到了人影？
“誰在哪裏？”
“你回來了。”
冰冷又熟悉的聲音。
裴黎怔在原地。
——
房間裏，薄衡和裴黎相對而坐，薄衡抽著煙，渾身帶著股子說不上來的冷鷙。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出現了呢……哥哥。”
“哥哥”兩個字，壓得極重。
裴黎不由得心一顫。
“別這麽叫了，我都離開薄家這麽多年了。”
薄衡突然間笑了，又倏地停住，“你離開薄家九年三個月零八天。”
裴黎看向他。
“怎麽？你已經記不清了嗎？”
“這……這麽久了嗎？”
“你覺得呢？”薄衡語氣漸冷。
裴黎頓了很久，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開了口。
“薄衡，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也離開了薄家，看你的樣子，應該過得也還不錯。如果你想要我道歉的話，我和你道歉，希望你把從前的事情全部忘掉，重新開始，就當從未認識過我吧。”
“哈哈哈。”
薄衡笑到最後，越發冷鷙。
“道歉？忘記？從未認識？”薄衡掐了煙，“裴黎啊裴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表麵上是隻小白兔，其實是隻冷血狠心的狼，你以為我還會像從前那個二愣子一樣，對你神魂顛倒嗎？”
裴黎蹙了蹙眉頭。
“你一個男人而已，”薄衡眯起眼睛，“從前我年紀小，不懂事兒，身邊就隻有你一個人，對你產生了點兒異於常人的感情。可我不是一直十幾歲，長大了，也就明白了，不會沉迷一個老男人的。”
薄衡打量他兩眼，“三十幾歲的老男人，我早沒了興趣。”
也是，薄衡才二十五歲，他已經三十一了。
十六的男孩，感情萌動，錯愛了男人，長大後醒悟了，明白了，也就再也不會沉淪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薄衡眯著眼睛，眼神勾在他脖頸鎖骨之間。
裴黎敏感地捕捉到了點什麽，皺眉後退兩步，“薄衡，你……你……”
“從前年紀小，什麽都沒做過，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虧啊，付出了那麽多，居然什麽都沒做。”
薄衡扯開了領帶，朝著裴黎走過去，他早就不是從前的十六歲清純少年，比裴黎高了半頭，低頭看他的時候，充滿了征服欲。
“薄衡……”裴黎不住後退，“你冷靜點兒，就算我們從前有點兒不應該的感情，擰過來就好了，你以後還要結婚生子，還要和女人在一起，你不能……”
“不能什麽？”
薄衡壓了過來，捏住他的手腕抵在牆上，“不能上男人嗎？”
“薄衡……”裴黎皺著眉頭。
眼前這個男人是這樣的陌生，他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眼神，會這樣的逼迫自己。
他的某處已經戳在了他的腹上。
裴黎有些難堪，被曾經最愛的“弟弟”，這樣壓迫著。
“薄衡，你冷靜一下，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埋怨，你……你隻是不懂事的時候，對一個男人有錯誤的感情而已，你還來得及，不要因為這些事，而陷入。你應該找個好女人，和她結婚生子，應該……過正常人的生活。”
而不是像他一樣，成為這個世界的異類。
薄衡捏著他的下巴，突然間笑了，“怎麽？你以為我睡你一下，就會愛上你，就會和你永遠在一起，就會成為和你一樣的人？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隻是……”
他勾了勾嘴唇，“玩弄你罷了。”
裴黎愣住。
他來不及思考，薄衡的吻已經席卷而來，粗暴地攻占他的所有，他從未想過薄衡會有這樣無法抵抗的力量，讓他無法反抗，隻能任其肆意把弄。
他被薄衡壓在床上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眼角一顆盈滿卻未墜落的淚。
——
裴黎醒過來的時候，床上一片淩亂。
人像散架一樣，床單上還染上了點血跡，薄衡已經沒了人影。
裴黎不敢相信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被折騰到幾乎報廢的身體卻在告訴他，昨天的事情切切實實的存在。
他顫抖著手點了根煙，到了這把年紀，居然還做出了這種事。
趙石碩的電話打了十幾遍，終於打通了裴黎的電話，公司出了事，作為人事部主管，裴黎必須親自去解決。
裴黎吃了顆退燒藥，換了身西裝，掙紮著去了公司。
華嵐企業。
“趙總，發生什麽事情了？”裴黎問。
趙石碩：“算好事，我們公司被薄氏集團收購了，會有大筆資金進來，當然人事方麵肯定也有調整，要你過來就是……”
趙石碩正說著話，轉頭發現裴黎愣怔地站在原地。
“裴主管，你站那兒幹什麽？快點兒走啊，前麵薄氏的人還在等著開會呢。”
裴黎的表情有說不上來的複雜，他看了趙石碩一眼，“是……那個薄氏嗎？”
“國內有幾個薄氏啊？當然是首富薄氏。”趙石碩說：“你跟薄家是不是有什麽關係，正好你也跟薄總認識，你去處理再合適不過了，你……”
“趙總。”裴黎突然間打斷了趙石碩的話。
“怎麽了？”
“我要辭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