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切都變了
雪後的天，總比平時亮堂得多，才早晨六點，就已經天光大明，冬日的早晨遠沒有這樣的早。
閣樓的窗簾沒有拉上，刺眼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玻璃，照耀的床單上。
床上的人動了動，揉搓了一下眼睛。
昨晚喝得太多了，以至於裴黎現在的腦袋都是爆炸的，他揉搓了好一會兒眼睛才睜開，過分明媚的陽光照射進眼睛裏，裴黎趕緊閉上了眼睛。
足足五分鍾，他才再次睜開眼睛。
搖晃著自己疼痛的腦袋，雖然燒酒好喝，可是後勁兒大，普通甚至有些劣質的酒，導致頭痛的後果就顯露了出來。
裴黎搖晃了好幾下腦袋，才清醒了幾分，他半睜著眼睛，伸手去抓衣服。
抓到許慕的時候，他懵了兩秒鍾，轉過頭才看到自己的手摸在他的胸膛上。
裴黎怔怔地看著一絲不掛的許慕，又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到了同樣一絲不掛的自己，腦子停頓了兩分鍾後，突然火山爆發……
裴黎幾乎是摔到床下的，檢查過自己後，目光瞬間呆滯了下來。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和許慕……
裴黎雙手抓著腦子，拚命地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他能夠記起來的，就隻有桌上的燒酒壺和窗外飄揚的雪花……
“怎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裴黎揉搓著自己的腦袋，悶喊了一聲。
床上的許慕被這一聲驚醒了，同樣刺眼的陽光，讓他恍惚了好一會兒，等到看清地上的人的時候，他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怎麽回事。
裴黎抬起眸子，看著許慕，表情如此的複雜。
“裴黎你……”
許慕話還沒說完，腦海中突然閃現昨天晚上，他把裴黎壓下去的那一個場景，像是一根針穿過腦海一樣，許慕瞬間清醒了。
他立刻跳下床，湊到裴黎的麵前，慌得不成樣子。
“裴黎……裴黎我……我……我喝醉了，我……我不知道怎麽搞得，就……”
裴黎抱著腦袋，大腦一片混亂，他閃躲開許慕的手，強烈的情緒壓榨著他，他在心裏不住的怨恨自己，昨天晚上怎麽會發生這些事情呢！
怎麽會！
“怎麽會！”
“怎麽會！！！”
裴黎不由得喊出了聲，不住地砸著自己的腦袋。
許慕拉開他的手，強製地把他摁進懷裏，“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沒有控製好自己，是我對你有了不軌之心，是我明明知道你喝醉了不會反抗，還……還那樣對你……”
“啊！”裴黎悶喊了一聲，極致地煩躁讓他無法平靜。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好久，從震驚到煩躁再到慢慢冷靜，窗外的陽光都燦爛的許多。
許慕靜靜地陪著裴黎，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惹惱了他。
他心裏明白，昨天晚上裴黎已經沒了意識，而他是有意識的，隻是他沒控製住。
裴黎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裴黎你……”
“現在不要說話，”裴黎說，“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你收拾東西回京都吧。”
“裴黎我……”
“什麽都不用說，”裴黎看向他，“昨天我們喝多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
許慕抿著嘴唇，欲言又止，這種時候說什麽喜歡之類的話，確實不合時機，他看著裴黎過分難看的臉。
他咬了下嘴唇，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地穿上了衣服，裴黎拽下床單，扔進了垃圾桶，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許慕幾次偷偷看他，又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
兩人沉默了一個小時，一直到許慕的東西都收拾好，裝進了行李箱，裴黎還是一個話都沒有說。
許慕拉著行李箱，看著坐在床邊默默抽煙的裴黎，心裏特別的難受。
他承認昨天晚上十分快樂，甚至願意拿所有來換擁有裴黎的這一晚，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盡的後悔，他給裴黎帶來了傷害……
他信任自己，才把自己留在閣樓的，自己卻趁他酒後做了那樣的事情。
許慕看著沉默的裴黎，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他甚至都不想要離開他，可是裴黎顯然並不想要看到他。
“裴黎……”
裴黎抽著煙，“昨天隻是一個意外，不要把它放在心上，今天過後，就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可是我……”
“沒有什麽可是的，”裴黎抿著嘴唇，“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裴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我們能不能不要談這個？”裴黎抬頭看向他，“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
許慕表情那樣濃重，“可是，發生了……”
無盡的沉默，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把話說出來，許慕從來沒有那麽難受過，像是卡在了樹杈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而裴黎心情同樣的低沉，他在心底埋怨了自己無數遍，為什麽昨天晚上喝這麽多酒，為什麽不在自己醉之前停止，為什麽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可是再多的話，到了現在，都成了無言。
許慕拉著行李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不想要離開裴黎身邊，可是同樣的，他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
門外出現聲響的時候，屋子裏像是沒人一樣沉靜，裴黎聽到了屋外的聲響，不知道是什麽人，來了樓頂。
可他一點兒也不想動，也不想開口。
本以為是一個很尋常的物業過來修理，可是門被猛地一下子推開了。
裴黎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薄衡就出現在了門口。
“裴黎……”
寒風湧進了屋裏，薄衡驚喜的看著裴黎，許慕訝然，裴黎愣在原地。
一時間，三個人，都沒有出聲。
裴黎根本沒有想到，薄衡會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而許慕更是想不到，薄衡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
薄衡倒是知道許慕在這裏，可是看著沉默著的兩個人，他眯了眯眼睛。
有奇怪的氛圍在這兩人之間，薄衡覺得不對勁兒，可是也找不出哪裏不對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