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多年的朋友
“許慕，”裴黎看著他，“我希望我們跟從前一樣，不用過分的親近，也不用過分的疏遠，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多年的朋友。”
“……哦，我知道了。”
許慕抿著嘴唇，他的表情不怎麽好，可是一直在抑製著。
許慕跟薄衡不一樣，薄衡是什麽都要赤|裸張揚的表現出來，而許慕則是小心翼翼守護著，前者裴黎可以明明白白的拒絕，後者卻不可以傷害對方。
裴黎心情越發的複雜，他扭頭往前走著。
天果然下起了小雪，裴黎腳下的步伐沒有停住，身後的許慕，也一言不發，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麵。
氣氛說不上好。
裴黎回頭看了許慕一眼，許慕一直都在低著頭，他輕歎一口氣。
怎麽他們的關係，就變得這麽複雜了呢？
“裴黎……”許慕抬起頭來，正好撞上裴黎的眸子，“你……你是不是要說什麽……”
“我沒有要說什麽，”裴黎說：“進來吧，到小樓了，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了，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要！”
許慕眼神中閃過一秒鍾的驚喜，隨後又有幾分陰鬱，“你……你真的要留我吃晚飯嗎？”
“隻是吃晚飯而已，從前我們也經常一起吃晚飯，這有什麽？”裴黎說。
“是啊，這有什麽。”
許慕的臉上也慢慢掛上了微笑。
雪下慢慢飄了起來，肩頭上都落了不少的雪花，許慕一抬手，就幫裴黎清掉了肩頭的雪，裴黎看了他一眼。
“進屋吧。”
裴黎進去的時候，阿嬌正在屋子裏整理衣物，看到裴黎的那一刻，她愣了好一會兒，眼淚突然間就掉了下來。
“黎少爺！你……你回來了？”阿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黎隻是淺淺一笑，“嗯。”
阿嬌趕緊走了過來，站在裴黎麵前，也不知道做什麽，隻是激動得雙手在空氣中亂抓，但是卻沒有碰碰裴黎。
裴黎衝她笑了笑，“給我和許慕，倒兩杯咖啡吧。”
“好！我怎麽忘了這個！”
阿嬌激動得都忘了這個，她立刻扭頭跑了出去，裴黎回頭看了許慕一眼，兩人相視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裴黎留許慕吃完飯，他十分喜悅，可是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於驚喜，讓裴黎不舒服。
好在不隻是有兩個人在，阿嬌今天特別的活潑，說的話也特別得多，很好的消解了裴黎和許慕之間，那種莫名的尷尬感。
吃過晚飯之後，許慕和裴黎還一起下了象棋，氣氛還算可以，許慕看著時間。
已經晚上九點半了，他沒有再多的理由，再在這裏耗下去，一局象棋結束之後，他盡管還是不想離開，但終究站起了身來。
許慕：“裴黎，我……我該回去了。”
裴黎朝著窗外看了一眼，雪越下越大了，這會兒已經漫天飛雪，雪花砸在窗戶上，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還能聽得到。
他看了一眼時間，照著外麵的雪勢，估計今晚不會停下，隻會越下越大。
今夜又是那麽的寒冷。
裴黎開口：“別回去了，外麵的雪太大了，你留下來吧，我讓阿嬌給你收拾一個房間。”
“不……不用了吧？”許慕趕緊道：“我開車一會兒就到家了，外麵的雪……雪也沒有……”
雪也沒有很大。
他說不出這句話來，外麵的雪越發的洶湧，許慕看著窗外，腦子裏總是想起那天晚上。
也是這樣的雪夜……
裴黎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眸子撞上，有些意味深長的東西。
裴黎輕輕咳嗽一聲，轉頭往外走，“我跟阿嬌說一聲，這邊有很多房間，你挑一間吧。”
“……額，不用這麽麻煩了。”
“有什麽麻煩的？”裴黎回頭看了他一眼。
許慕張了張口，也沒能說出什麽來，隻好點點頭，“那我睡這一間就好了。”
裴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許慕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跟著他出去，還是留在房間裏，正在他躊躇的時候，阿嬌抱著被子走了進來。
“許少爺，您……您要睡這兒嗎？”阿嬌問。
許慕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之中走出來，胡亂的點了點頭。
阿嬌倒是笑了一聲，“許少爺你可真是太調皮了，這麽多房間你不選，非要住黎少爺的臥室。”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許慕看著阿嬌離開的方向，眸色漸深，不住地回想剛剛裴黎的神情，坐在這個椅子上，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卻如坐針氈。
——
裴黎睡在另一間房間裏，他十分安靜，此時此刻，腦子裏反而變得空空蕩蕩。
這是他回到莊園的第一夜，難免難眠。
敲門聲傳過來的時候，裴黎正睜著眼睛，漠然地看著外麵漆黑的夜。
他回頭看了看門口，門口正好傳過來許慕的聲音。
“裴黎，你……你睡了嗎？”
裴黎打開了房間的燈，裹了裹睡衣，“還沒有。”
打開門，果然是許慕，許慕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看向他的眼神夾著點兒小心翼翼。
裴黎看向他，“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也沒有，就是……就是問你回來還……還睡得習慣嗎？”
“這有什麽睡不慣的？”裴黎笑了笑。
許慕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見到裴黎，總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和他交流，而裴黎期望的那種像從前一樣的方式，又是他不能夠達到的。
裴黎看著他，“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許慕搖搖頭，又點點頭，點點頭，又搖搖頭，裴黎蹙了一下眸子，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許慕歎了口氣，看著裴黎，“裴黎，剛剛我……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間，要是你在這裏睡得不舒服，就回你房間，我在這裏睡就好了。”
“不要緊，”裴黎說：“我在哪裏睡都可以。”
“可是……你……你不是睡不好嗎？”許慕說；“我看你都關燈好一會兒了，可是還是沒有睡著。”
不得不說，許慕的細心，還是沒有變，裴黎確實有點兒睡不著。
看著裴黎的表情，許慕說：“要不要……我陪你聊一聊？”
裴黎抬眸看向他，眼神有點兒意味深長，那晚之後，裴黎沒有辦法把許慕再當做原來一樣的弟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