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糾結，掙紮
許慕看了裴黎幾秒鍾，隨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今晚的夜色還不錯，除了紛紛揚揚總是下個不停的雪花，小房間看著外麵，埋在飄雪裏的高樓大廈，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世界讓人疲憊，可許慕的存在，給他一點兒緩和。
兩人又聊了點什麽，其實從小到大，他和許慕之間的想法和思考，是重合他，他們之間才可以交流無阻。
這會兒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這是那次事情之後，兩人真正地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雖然裴黎心中明白，他們之間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友誼或者兄弟之情來談論了。
“裴黎，要不要我公司？”許慕問裴黎。
裴黎頓了頓，“過了年再說吧，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嗯。”許慕點點頭，“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選擇的方向，如果你不太喜歡薄氏，或者還不知道將來怎麽做，可以來我公司，或者去我城東的小公司。”
“我可能還需要時間想一下，如果我想好了，會跟你聯係的。”裴黎說。
“好。”許慕唇角也難得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擾你睡覺了，我……我先回屋了……”
“嗯。”
如果是從前，裴黎就留下他睡了，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一起睡個覺是多正常的事兒，可是這樣正常的事情，以後不會出現在兩人之前。
至於原因，兩人也是心知肚明。
夜還是那麽喧嘩。
在小城安靜的夜中入眠的裴黎，望著這喧嘩的夜，沒有一絲的睡意，他抬著眸子，靜靜看著窗外浮華的夜。
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裴黎回頭看了一眼。
許慕又過來了嗎？
難道是有什麽事情？
裴黎下了床，睡衣也沒怎麽裹好，開門的時候還在問。
“許慕，你是不是……薄衡？”
看到站在門口的人，裴黎愣了兩秒鍾，這會兒已經淩晨兩點了，他沒有想到薄衡還趕了回來。
薄衡的大衣都沒有脫掉，毛領上沾著還未融化的雪花，連他的睫毛上，都帶著雪花，臉凍得如此蒼白。
“你……你怎麽回來了？”
薄衡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剛剛喊誰呢？許慕？許慕在這兒？”
“……嗯。”裴黎抿著嘴唇。
薄衡的臉色更難看了，皺著眉頭，“我說阿嬌給我開門的時候，怎麽說你住在這間房間呢，原來是有的房間住了別的人。”
“許慕過來看我，正好外麵又下雪了，我就留他在這兒過夜，又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你幹什麽這麽一副難看神情。”
“下雪了就不能走了嗎？下雪我還能回來呢！”薄衡說。
裴黎掃了他一眼，轉頭往屋裏走，這會兒的裴黎，有些冷淡。
薄衡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冷淡，緊跟著就追了進去，伸出手，從背後勾住了他的肩膀，半摟著，將他拉回到了自己的懷中。
“怎麽了？剛剛開門的時候如沐春風的，怎麽一看到是我，臉黑的這麽快？”薄衡語氣中帶著點兒怨氣，“見到我不高興？”
“沒有……”
裴黎用力掰開薄衡的手，但是沒有成功，“你先放開我，你大衣還沒有脫呢，上麵還有雪，屋裏溫度高，一會兒化了衣服就濕了，你先去換身衣服。”
“你還知道我身上有雪呢？”薄衡說：“我從郊區開了兩個小時的車過來，莊園的觀光車要五分鍾，我連五分鍾都等不了，直接就跑了過來，淋了一身雪。我就是為了早點見到你而已，你還對我這副表情？”
“難道你不想要見到我嗎？”薄衡語氣中的怨氣越來越重。
“我沒有……”
裴黎抿著嘴唇，臉色有些平淡，“你先去換衣服。”
“裴黎！”
薄衡這話中夾雜著火氣，他瞪著裴黎，“你到底怎麽了？從小城回來就這麽一副模樣，要死不死的。總是對我這麽一副表情，是你自己願意跟我一起回來的，不是嗎？既然都回來了，為什麽還這樣！”
“那你想要怎麽樣？”
裴黎用力掰開他的手，轉頭看著薄衡。
與薄衡滿是怒氣的表情不同，裴黎的表情是那樣的平淡，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就像是麵對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一樣。
“像你收養的情婦一樣，對你體貼入微？對你的話沒有一點兒反駁，全部聽從？還是根本就當個啞巴，在你需要的時候，給你提供需要，不需要的時候安靜如雞？”
“裴黎！”薄衡緊緊皺著眉頭，“我隻想你能給我一個好臉色！”
“我哪有什麽好臉色？”裴黎看著他，“我本人連選擇權都沒有，我臉色還沒有選擇權嗎？”
“你……”
薄衡咬著牙，“本來趕回來是為了跟你溫存的，不是跟你吵架的，真是沒意思！”
薄衡扭頭往外走，裴黎也緊緊抿著嘴唇。
他看著薄衡的背影，“我本來就沒意思。”
走到門口的薄衡停了一步，他的拳頭緊緊攥著，猛地摔上了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回來的第一夜，亂七八糟。
裴黎的心情說不上的煩躁，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忍夠了，已經到了“叛逆期”，不想要繼續再忍受下去。
他可以留在小城鎮，就是不肯跟薄衡回來。
可是他不回來，薄衡又要跟在他身邊耗著他，薄衡身後還有薄氏企業，還有那麽多的責任，薄衡可以不顧忌，他又不能不顧忌。
他顧忌薄衡，顧忌一切，可是回來了，又回不到從前一樣，忍受一切的時刻。
顧忌，但無法忍受。
裴黎在矛盾中糾結，在選擇中沉淪。他無法乖乖的放棄自己，陷到薄衡的懷抱，也無法做到真正的自由，不再顧忌一切。
糾結，將裴黎折磨生不如死。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孤單又絕望的夜，內心全是反骨，身體卻無能為力。
——
大年三十，團團之日。
即便是禁煙火的京都，也染上了過年的喜慶。
莊園早早就在張羅了，自從薄翼天被踢出董事會之後，章海就搬出了莊園，成立了一個披皮公司，雖然說是保鏢公司，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清道夫的另一個稱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