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憶的大陰陽師
源氏持續了百年的祭祀終於在源賴光手下終結，源氏祭品巫女的悲劇之後也不會再上演，複興之塔隻剩下了深入骨髓的怨氣，昔日的複興之塔曾是源氏一族榮耀的標誌，但在源賴光看來，不過是屈服於邪神的恥辱罷了。
源賴光並不打算毀了複興之塔，就讓它依然屹立在源氏，作為對他自己，也是對後世的警醒，時刻銘記著巫女們的犧牲和源氏的榮辱。
兩天後，阿蘭若估摸著神樂和晴明應該已經醒了，便獨自上門拜訪了，安倍晴明之前的狀態讓她有些在意。走進晴明的庭院，一襲藍色狩衣的銀發陰陽師正坐在櫻花樹下泡茶，察覺到客人的到來，陰陽師青年抬眸望向徐徐走近的女子，藍眸中閃過驚豔，亦如失憶前初見時的反應。
“阿蘭若大人，您終於來了，晴明大人昨天就醒了！隻是神樂大人還在昏睡中。”
在安倍晴明正打算開口問女子是誰的時候，他身邊的小白率先說話了。
“小白，你認識這位小姐？”
從醒過來到現在，安倍晴明一直都在被動的接受著周圍的一切信息，庭院的一切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正是因為這份似曾相識，化解了他心底因為記憶缺失而產生的無措感。
“咦！果然，不止是小白，晴明大人把阿蘭若大人也忘記了啊！”
晴明大人最終還是用了那個術啊！隻是這次的代價未免有些大，盡管如此，白藏主相信晴明大人一定有著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執行晴明大人之前的命令，保護好神樂大人，同時，也要保護好失憶的晴明大人。
“晴明失憶了？你之前到底用了什麽術？”
聽到小白這麽說，阿蘭若走過去坐到銀發陰陽師對麵，打量著他，當時安倍晴明和源賴光封印邪神的時候，她正聚精會神的收攏神樂的靈魂碎片，隻察覺到了強大的靈力波動，並不清楚晴明用了什麽術。
“請用茶。抱歉，阿蘭若小姐，你認識我嗎？我也想不起自己之前做過什麽了。”
安倍晴明現在真的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腦海中影影綽綽飄過去的東西讓他無法捕捉到，看女子的態度，他們應該是認識的，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確認一下好。
“啊，我們之前還算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吧！隻是沒想到晴明你不過是失憶，卻連性格都變了，你這副樣子和以前差別可是有些大啊！”
阿蘭若端起茶杯輕抿，看來就算失去了記憶，性格也有所變化，身體上的習慣還是保存了下來，這煮茶的手法和茶的味道都沒變呢！
“那我以前的性格是什麽樣子呢？阿蘭若小姐。”
失憶的大陰陽師依然是一派清風朗月之姿，手中的蝙蝠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手心，似乎什麽都沒變的樣子。
“唔，老狐狸。”
回憶著之前安倍晴明的性格，再看看麵前這個一臉無辜純良表情的晴明，雖然以前的安倍晴明也會露出這種純良無辜的表情，但阿蘭若一眼就能看出是裝的，而對麵這個晴明是真的純良。
“咳咳.……什麽？”
女子的話讓正在喝茶的他嗆了一下，自己以前性格很糟糕嗎？他沒記錯的話，對麵女子剛說了她是自己的朋友吧！
“嘛，說起來，我也很意外你的變化呢！”
這副模樣的大陰陽師還真是，不逗一下都對不起自己以前掉過的坑。
“什麽變化？”
望著對麵笑容清淺的女子，失憶的大陰陽師無奈的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了。
“大概是，老狐狸變成了小白兔這個樣子的變化吧！”
微笑著欣賞對麵大陰陽師無語地表情，順利扳回一城，阿蘭若心情不錯。
“阿蘭若小姐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剛才小白提到了神樂，你要去看看她嗎？那孩子到現在還沒醒呢！”
安倍晴明雖然失憶，但頭腦還是很聰明的，他昨天才剛醒過來，女子今天就上門拜訪了，再結合一開始小白說的話，他可以確定這個名為阿蘭若的女子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以及他失憶的原因。
“好吧！帶我去看看小神樂吧！”
跟著安倍晴明來到神樂的房間，阿蘭若檢查了一下女孩兒的靈魂狀況，定魂丹的效果發揮的不錯，神樂靈魂上的傷口已經修複的差不多了，女子收回探出去的神力，又順手把了把小神樂的脈象，確認了她的身體機能運轉正常後，就和安倍晴明退出了房間。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兩人重新回到庭院，看著欲言又止的晴明，阿蘭若不由得輕歎，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呢！那個時候的晴明心裏總是裝著很多事，無論他如何掩飾，周身壓抑的氣息和隱隱透出來的黑暗瞞不過阿蘭若的眼睛。
她麵前的這個晴明雖然還有些茫然，但身上的氣息卻輕鬆寫意的多，比之前那副瀕臨崩潰的狀態要好多了。
“阿蘭若小姐，可以告訴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我為什麽會失憶？神樂又是怎麽一回事？”
望著對麵的女子，失憶的大陰陽師無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蝙蝠扇，他的心底隱隱有些預感，之前發生的一切或許並不是什麽好事。
“直接喚我阿蘭若吧！你之前也是這麽叫的，突然換了讓我有些不習慣。”
“三天前，你和源氏家主在黑夜山一起封印了邪神，神樂是源氏的巫女，也是封印邪神中的重要一環。當我趕到的時候，神樂的靈魂已經崩潰，我收攏了四散的靈魂碎片救下了神樂。至於你當時為什麽會在黑夜山，我也不清楚，在你們封印結束後，你昏了過去，我當時為你做過檢查，你似乎是用了某種術，把自己的心魔分離了出去，這應該是造成你失憶的原因了吧！”
現在想來，晴明當時回去黑夜山，有很大可能和他使用的術有關。不過，回去後她倒是可以查一下晴明之前到底用了什麽術。
“源氏？那神樂她怎麽會在這裏？”
他醒來後，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應該保護神樂，對於源氏卻有種莫名的排斥。
“現在的神樂已經不是源氏的巫女了。似乎是你堅持要帶神樂走的，源氏家主也答應了。”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了，阿蘭若覺得，那天在她來之前，晴明應該和源賴光做過什麽約定的，不然源賴光不會放心的讓晴明帶走神樂。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阿蘭若。唔……”
他現在腦子裏有些亂，女子說的那些他一點記憶都沒有，腦海中閃過的畫麵模糊不清，他想要努力的看清卻不由得開始頭痛起來。
“晴明！你還好吧！想不起來不要強迫自己硬想，順其自然也不失為一種方法啊！”
見銀發陰陽師麵露痛苦之色，阿蘭若趕緊過去，指尖聚集溫和的靈力按揉青年頭部的穴位，緩解著他的頭痛。阿蘭若自己有過這種頭痛欲裂的經曆，知道這種感覺相當的不好受，隻是，失去記憶的空虛茫然和恐慌無措更令人難以忍受，這也是為什麽失憶了的人即使再難受也要強行去回憶的原因。
阿蘭若能理解晴明的感受，隻是恢複記憶這種事還得慢慢來，急不得，她都輾轉幾個世界了，記憶還是沒完全恢複，隻能勸自己別著急。隻是，晴明這個樣子，阿蘭若能說的都說了，青年聽不聽勸她也管不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減緩一下他的痛苦了。
頭痛的額頭直冒冷汗的安倍晴明恍惚間感覺自己陷入了柔軟清甜的桃花香包圍中，有柔軟的指尖按在鬢邊的穴位上，溫和清澈的靈力透過指尖，一點一點地撫平了腦海中尖銳的疼痛。
隨著女子指尖柔和有節奏的按揉，銀發陰陽師整個大腦都清明了起來，輕嗅著縈繞在鼻端的桃花香，青年忍不住加深了呼吸，想讓整個胸腔都盈滿這種清甜的桃花香。
“晴明，好些了嗎？”
察覺到青年放鬆了身體，阿蘭若放緩了手中的動作。
“嗯？.……！”
聽到頭頂上方女子的聲音傳來，安倍晴明才猛然發現自己的頭竟然靠在女子的懷裏，鬢邊傳來女子指尖的觸感柔軟的不可思議。
“我已經沒事了.……阿蘭若，謝謝你.……。”
清甜的桃花香依舊縈繞在鼻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的晴明僵了一下，直起身子掙脫了桃花香氣的包圍。想到自己居然做出了那麽失禮的舉動，像個登徒子一樣猛嗅女子的體香，頓時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耳後抑製不住的染上了紅暈，更有往臉上擴散的架勢。
“不客氣，你沒事就好，恢複記憶這種事急不來的，太過著急反而會自損己身。”
晴明突然直起身體嚇了她一跳，不過，青年既然已經沒事了，神樂也沒什麽大礙，阿蘭若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時候也不早了，她該回去了。
“時候不早了，晴明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以後有空我再過來。”
說完對著剛過來的小白道了聲別，便離開了安倍晴明的庭院。
直到女子離開，銀發陰陽師一直壓抑著的紅暈終於迫不及待的爆發開來。
“哇！晴明大人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難道是發燒了嗎？小白這就去找醫師。”
“等等！小白，我沒事，不用去找醫師了。水涼了，去幫我再燒壺熱水吧！”
“好的，晴明大人請稍等，小白馬上就好！”
趕緊出言阻止了小白，隨便找了個借口把自己的式神暫時支了出去，趁此深呼吸，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了下來，白藏主提著熱水回來的時候，晴明已經恢複到了一派風雅寫意的模樣。
“小白，和我說說阿蘭若的事吧！”
剛才腦中劇痛過後浮現出了一些記憶，都是關於陰陽術的，女子之前說的，失憶前的自己用出的那個術，晴明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關於阿蘭若大人的事，都是晴明大人跟小白說的，之前小白也沒見過阿蘭若大人。晴明大人失憶那天，是小白第一次真正的見到阿蘭若大人。”
白藏主努力的回憶著關於阿蘭若的信息，之前阿蘭若來晴明庭院的幾次，白藏主去執行晴明大人交代他的任務了，他們兩個並未碰過麵。
“原來是這樣麽！”
“對了！阿蘭若大人現在住在源氏。那天，她跟著源氏家主一起回去的，我聽源氏的陰陽師說過，阿蘭若大人是源氏的貴客。”
白藏主雖然對源氏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源氏，但對於救了神樂，又是晴明大人朋友的阿蘭若並不討厭，而且，女子身上的氣息和源氏的陰陽師完全不同，小白非常喜歡那種自然純粹的氣息。
“源氏啊！”
晴明現在還不清楚他對源氏的抵觸從何而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源氏一定產生過不愉快的交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他都失憶了，還潛意識的這麽排斥源氏。
阿蘭若這次帶來的消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隻是現在他失去了記憶，分析出的信息有限，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說不定就像女子說的那樣，順其自然記憶就能恢複了呢！
回到了源氏，阿蘭若開始查找起了晴明到底用了什麽術導致的失憶，這種處理心魔的方法雖然問題重重，但也不失為一個緊急處理方式。
晴明不僅失了一半的靈力，連記憶也失去了，阿蘭若覺得這個術應該不是什麽常見的術，雖然近兩年溫莎收錄了不少陰陽術資料，但尋找起來還是有些困難，從資料庫裏檢索出的幾個術經過印證還是對不上號。
處理完族內事務，難得有空閑的源賴光得知女子研究也不做了，還整天呆在藏書閣翻資料，有些好奇她又在搞些什麽，便腳步一轉去了藏書閣。
走進藏書閣深處，拉開隔間紙門，女子果然在裏麵，隨意地斜倚在靠墊上，麵前的案幾上放著幾摞陰陽術的書籍，手中正捧著一本書冊翻閱著，長長的黑發垂落在榻榻米上，精致的銀色流蘇輕掃著玉色的臉頰，慵懶嫵媚的樣子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知道他進來了也沒抬頭，直到翻過最後一頁，才揉著額角抬眼望了過來。
“明知我進來了，卻還是不理人，真是失禮啊！阿蘭若。
尤其還是這副慵懶隨意的姿態，這個女人在其他人麵前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以前怎麽不說呢？源家主你挑刺能找個好點的理由嗎！”
有氣無力的回懟過去，阿蘭若揉捏著鼻根兩側的睛明穴緩解著眼睛的疲勞。這幾天找資料，看書看的眼睛疼，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看書看到想吐的感覺。以前做忍協會長的時候天天看文件都沒這麽慘。
“哼！你在找什麽東西？”
他有些奇怪，難得有讓女子這麽頭疼的資料，找了幾天了還沒找到。
“唔，在找一個術的相關資料，我都快把藏書閣翻過來了，還是沒有找到。這個術這麽偏門的嗎！”
阿蘭若實在忍不住吐槽，晴明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來的術啊！怎麽一點資料都沒有。
“什麽術？”
還有阿蘭若找不到的術嗎？這下源賴光是真的感興趣了。
“就是晴明之前用的那個，他似乎是分離出了自己的心魔，還失去了記憶，你知道他用的是什麽術嗎？”
放下了手中的書冊，阿蘭若看著跪坐在自己對麵的源賴光，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詢問這位源氏的家主。
“你對安倍晴明還真上心啊！不過，他用的那個術，你在藏書閣是找不到的。說起來，他能用那個術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居然對自己用了那個術，大陰陽師對自己下手還真狠，雖然他依然看不慣安倍狐狸的行事風格，但對方的這種魄力他還是有些欣賞的。
“不在藏書閣？那在哪裏？”
注視著對麵愉悅的賣著關子的源賴光，阿蘭若總有種自己被對方耍了的感覺。
“在我的書房裏。”
說完便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女子抓狂的表情，果然，阿蘭若還是這副鮮活的表情比較討喜啊！
“源賴光！.……你.……”
阿蘭若瞪著好整以暇甚至還對她露出微笑的白發青年，一時間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辛苦都喂了狗。
“哦？也就這時候你才肯直呼我的名字了。這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沒過來問我的，還是你以為，除了安倍晴明，我就沒有資格與你探討陰陽術了嗎？”
滿意的看著女子那雙烏亮的雙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隻是想到這兩年女子總是去找安倍晴明討論切磋陰陽術時，心情馬上又陰沉了下來，難道在阿蘭若的心裏，他就那麽不如安倍晴明嗎？
“源大家主你講點理好嗎！你每天都忙的不見人影，我上哪兒找你探討切磋啊！”
說完，阿蘭若又覺得他們現在的對話有些違和，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你在抱怨我陪你的時間太少麽？我自然不像安倍晴明那麽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以後，我會抽時間陪你切磋的，源氏的部分研究我也會允許你參與的。”
這兩年的確是他的失誤，女子交給他的那些手稿每樣都有著非常高的研究價值，近年來他忙於把這些研究成果運用於源氏中，與阿蘭若的交流的確有所減少，隻是沒想到反而被安倍晴明趁虛而入了，看現在女子對安倍晴明的事情如此關心，源賴光心裏頓時產生了危機感。
阿蘭若必須得是源氏的，女子的能力如此重要，他不會將這位異世神明拱手相讓。隻是，現在女子明顯更偏向安倍晴明，這點從稱呼上就能分辨出來，她稱呼那隻狐狸永遠都是“晴明”，而對著他直到現在都是疏離有禮的“源家主”。他必須得想辦法把阿蘭若綁在源氏了。
“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源氏的研究我倒是比較感興趣，不過，突然這麽大方，源家主你又想幹什麽？”
總覺得她的腦回路和源賴光不在一個頻道，這對話越來越奇怪了。源氏研究的話，阿蘭若的確有些感興趣，尤其是源氏陰陽師口中偶爾提起的鬼兵部，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存在呢？
“我想幹什麽？自然是找點事給你做，免得你太無聊了。
免得女子太無聊了又跑去找安倍晴明，現在神樂也在安倍晴明那裏，再這樣下去，這個異世神明就要被安倍晴明那隻狐狸拐走了。莫名地，源賴光一點兒也不想輸給安倍晴明。
“好吧！隨你，在這之前先把晴明用的那個術的資料給我吧！”
確定了目標所在，阿蘭若也不打算繼續窩在藏書閣了，衣袖輕揮，案幾上的書籍全都自動飛向了書架，分門別類的回到了之前待的位置。
“跟我來吧！”
說完，源賴光起身向著自己住的主院走去，阿蘭若趕緊起身跟上。一路上源氏的武士和陰陽師們都對著兩人恭敬行禮，待兩人走遠，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作為源氏的家主，源賴光自然是住在主院中的，之前，阿蘭若從來都沒有來過源賴光的住處，主院的確更加的古樸大氣，盡顯古老世家的底蘊，風格也偏向內斂的奢華。
源賴光的書房果然如它的主人一樣規整嚴謹，主座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副“武”字，鐵劃銀鉤，字體間暗藏著鋒銳，阿蘭若認出了那是源賴光的筆跡，這字筆鋒內斂，倒不似他本人那般鋒芒畢露，讓她有些意外。
“這幅字，不太像你的風格呢！”
扭頭看向手中拿著一本薄冊走過來的源賴光，阿蘭若有些奇怪的開口。
“那是我少年時期寫的，會把它掛在這裏，也是為了時時警醒自己。”
不要忘了京都的那場大火，也不要忘了當時人類臉上的恐懼。那時候的他還在蟄伏成長，那個時候的源氏也不似現在平靜，少年時期的他需要韜光養晦。
“難怪。能夠堅持自己的信念毫不動搖，的確是一件值得尊敬的事。”
而這位源氏的家主，可以說是百煉成鋼了，這份意誌確實值得敬佩，但相對的他承擔的責任和罵名必然少不了。妖怪會對他恨之入骨，可有些人類也未必會買賬，不做出改變的話，受傷的隻會是他自己，可是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真要那麽容易改變的話，那也不配叫信念了。
“那你的堅持又是什麽呢？阿蘭若。”
把手中的冊子遞給女子，阿蘭若來到這個世界的兩年中，做什麽事都有些隨遇而安的感覺，這麽久了他都沒有弄清楚女子的目的。這也是他一直戒備著女子的原因，不明目的的強大存在實在是難以令人安心。
隻是，迄今為止，女子也沒有做出什麽危險的行為，反而做了不少有利於源氏的事，這也讓他放下了一些戒備，打算暫時信任一下這位異世的神明。
“我的堅持麽，大概就是追尋世間的一切真理吧！”
前提是，找回自己所有的記憶。她知道自己這樣來曆成迷的存在任何人都會心存一定的戒備，所以阿蘭若從不強求別人信任自己，這個世界源賴光給了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身份，從而不被天道所排斥，這份因果她會還清，就像是之前的每一個世界一樣。
說來也有趣，無論她到哪一個世界，隻要這個世界的本土存在產生了接受她的想法，那怕隻是一點點，這個世界的天道便不會再排斥她，那怕她做的再過火，也隻是按照世界常規操作進行懲罰。天道嚴謹的世界下手會重一些，但不會真的讓她魂飛魄散，頂多也是拿她的記憶和感情做文章，之前的兩次失憶，一次逆轉妖神命運，另一邊她還沒想起來，估計也搞出了大事吧！不然不會是那副小孩子的身軀。
隨著記憶的清晰，阿蘭若倒是能分辨出自己記憶中的封印分別是由不同世界施加的了，取走她一部分感情的，應該是姐姐那個世界了，作為逆改妖神命運的一部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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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存稿箱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