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一封信
許俏俏在得知她身世另有隱情後,有一瞬產生了逃避的念頭,聽了君牧野的話後,便又想通了。
她為什麽要糾結她是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爸爸寵她,愛她,對她視如己出,人的感情和血緣,並不衝突。
再說了,這一切都隻是猜測,尚未得到證實,她何必庸人自擾。
於是,她還是決定見一見那劉律師。
把想法告訴了小白,他便去替她安排了。
淩小小還是不放心她,說道:“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許俏俏說:“小白說他現在過來接我。”
“……”嘖,這是趁著君少不在,獻殷勤啊!
“你們有什麽秘密,不能帶我一起去的啊?”淩小小問。
許俏俏頗為老實的回答:“嗯,是有秘密。”
淩小小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她,鄭重其事的提醒她:“俏俏啊,你別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許俏俏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懶得辯解。記者的想象力,向來陰暗。
剛換好了衣服,小白發來信息,簡短的三個字:我到了。
許俏俏看了眼,將手機揣好,“我先走了。”
淩小小想想還是覺得不妥,這要是被狗仔拍到鬧出點什麽緋聞,君少會怪罪於她督察不力的。
可這剛一出去,遠遠便眼尖的瞄到某個陰魂不散的瘟神,立馬就改了主意,“那好吧,我先回去等你,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說罷,便一溜煙的消失了,背影都不給某人留一個。
季遠走過來,問她:“拍完了?”
“嗯,拍完了。”
他往她身邊看了看,輕咳一聲,問:“她呢?”
許俏俏笑:“逃了。”
季遠咬牙,又讓她逃了。
他很快斂起心思,紳士的問:“那我送你?”說不定送她回去能把那小混蛋逮個正著。
“謝謝,不用了,我還有事。”
季遠正要問什麽,不經意的瞄到等到不遠處的某個身影,很眼熟。
仔細一瞧,他認得,可不就是牧野的商場競爭對手兼情敵麽!
自家男人前腳剛走,後腳便跟別的男人有約了?
他用跟淩小小一樣樣的眼神瞅著她。
許俏俏不禁莞爾:“你倆還真挺像。”
季遠挑了挑漂亮的桃花眼,不解的看著她。
許俏俏也沒解釋,逕直朝他揮揮手,“我先走了,再見。”
這就走了?這麽明目張膽的?嘖嘖,要不要跟某人通風報信?他側目凝視著許俏俏的背影,摸著下巴深思。
算了,挑撥人夫妻感情未免太不厚道,還是留著精力去捉那小混蛋吧。
許俏俏走到小白停車的地方,往車內看了一眼,“就你自己呀?”
“不然呢?”這話問得,讓龍宇琛有點心塞。她真真是巴不得他身邊有點什麽啊。
“上車吧。”替她拉開車門。
許俏俏若有所思的覷了他一眼,是她的錯覺嗎?怎麽感覺他突然不高興了?
坐上車,再仔細打量,卻又見他神色如常。
兀自想著,他突然探過身來,她身子僵直著不敢動。他斜睨了她一眼,拉過安全帶給她係上,俊臉離她很近,近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從她鼻端下肆無忌憚的入侵。
她睜大著眼,他斜睨著她,眸色閃過一抹深沉,隨即淡淡開口:“你緊張什麽?”
“我、我沒緊張……”暗咽了下口不,底氣不足。
她也想若無其事,也想像從前那樣。可是沒辦法,又怎麽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也許,無法釋懷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龍宇琛深深凝視她一眼,然後退開,許俏俏這才將臉對著車窗,暗暗鬆口氣。
捕捉到她這小動作,龍宇琛好氣又好笑。這丫頭,把他當什麽了?究竟是怕他,還是……
若非被人占了先機,其實她對他,也並非無動於衷吧?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誰都沒說話,一陣的沉默,許俏俏最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始找話題聊:“那個……”
“嗯?”他側目看她,應了一聲。
許俏俏本想問那姑娘來著,但,有種莫明的難以啟齒。在電話裏聊是一回事,這麽當麵問又是另一回事,不太合適。
話鋒一轉,問:“你是怎麽知道劉律師的?”
“那個男人出事後,你母親找過我,無意中聽說的。”
許俏俏聞言,小臉頓時沉了下來,“她找你做什麽?是要借錢嗎?你沒有給他們吧?”
許俏俏對她簡直氣到無語了。她有什麽資格找小白啊!那會她罵他多難聽啊,什麽小雜種小乞丐小痞子的,就因為小白護著她,便一見了就對他惡語相向。
許俏俏每每聽她罵,氣不過,便與她頂撞,結果通常換來一頓打。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想要跟小白離家出走的。
龍宇琛說:“當然沒有,沒你同意,我怎麽敢拿錢給外人。”
這話說得,分明意味深長。然而許俏俏卻沒聽出來,聽他說了,才放下心來。
對她母親這些厚顏行為,許俏俏也是無力吐槽。
她突然想到君牧野那句話,如果沒有血緣,她便會少很多心理負擔。她想,如果是真的,她恐怕會慶幸。
“如果以後她找你,你別搭理她,最後見都別見。”
“好。”
許俏俏心裏還忿忿然,找君牧野就算了,連小白也要去騷擾!
龍宇琛瞥了她一眼,低聲寬慰:“別想了,沒什麽好氣的。”
怎麽不氣啊,她以前對小白態度這麽惡劣,這麽過分,哪裏有點長輩該有的樣子,這真是叫人無法尊重。
許俏俏轉眸看他,低垂的夜幕,側臉俊美非凡,精致如水晶般惕透,外邊的霓光斑駁落下,除了迷魅惑人,不帶半點的陰暗情緒,好似完全不在意般。
在意什麽呢?對於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他半點心思都吝於給予。他的心裏,全都是她,也隻有她才能影響到她的情緒。
許俏俏嗯了一聲,便不再提她了。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約定的地點,一名帶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已坐在餐廳裏等候了。
“俏俏,這位就是劉律師了。”龍宇琛為她介紹。
中年男子起身,先朝龍宇琛打了招呼,便看向許俏俏,“您就是許先生的女兒吧?”
許俏俏點頭,“劉律師你好。”
“坐。”中年男子作了個請的手勢,待他們入坐後,才直奔主題:“我沒想到你們會提前來找我。按照我跟許先生的約定,還得再等兩年的。不過許先生還說過,若許小姐您結了婚,便可提前將他留下的東西交給您。”
許俏俏有點急切地問:“劉律師,我爸爸到底留了什麽?”
劉律師說:“你父親在我這立了份遺囑。”
“遺囑?”
“還有這個。”劉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把鑰匙。
“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都放在銀行保險櫃裏了。等你拿到東西,咱們再約個時間宣布他的遺囑,因為這份遺囑,還要有江女士在場。”
許俏俏看了看他,又看向小白。他父親,到底留了什麽懸念?
與劉律師聊了一會,他便有事先行離開了。
許俏俏手裏捏著那封信,遲遲未拆開。
“怎麽了?”小白見她臉色凝重,問道。
許俏俏抬眼看他,沉默了會,“小白。”
“嗯?”
“我……”她捏了捏信封一角,然後將信遞給他,“你幫我看。”
讓他看?這……
“合適麽?”
許俏俏說:“我的事你都知道,沒什麽好避諱的。”
這話真是深得他心。龍宇琛沒二話,便依了她。
許俏俏緊緊盯著他,信拆出,他低眸看著,眉頭慢慢蹙了起來,臉色有些異常。
“信上說什麽?”
龍宇琛抬眸,眼神頗為複雜。
“寫了什麽呀?”她扯著他的袖子追問。
“你的身世。”
許俏俏愣了愣,半晌,她喃喃自語:“原來是真的……”
龍宇琛端睨著她的反應,“你早知道了?”
許俏俏抬眼看他,抿了下唇,輕輕點頭。“君牧野跟我提過,原本隻是猜測。”
龍宇琛沉吟了下,說道:“那保險櫃裏的東西,也許就是你當初的隨身之物吧。”
許俏俏卻皺起了眉,兀自說:“留著那些有什麽意義呢?當初他們不要我,難道現在還要我去找他們嗎?”
事擱在自己身上,腦子倒是沒有開導別人時那麽想得開了。
龍宇琛說:“你父親也是尊重你,至於要不要找,在於你。”
許俏俏有點迷茫了,遇到無解的問題,習慣性的問他,“那你說,我要不要找?”
這可真把他給問到了。這種事,他還真無法替她做決定。
他沉吟片刻,手輕撫著她的頭,柔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不如明天先去把東西取出來,再做決定?”
許俏俏聽他的,點頭,“好。”
兩人在外麵用了餐,龍宇琛將她送回家。
“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明早我來接你。”他說。
“嗯。”許俏俏應了聲,隨即想到什麽,說:“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忙你的……”
“我不忙。”他打斷她。不給她說話的餘地,他逕直道:“我明天沒有事,在家等我。”
許俏俏張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他已經在趕人了,“快進去吧。”
她看了看他,沒再說什麽,便下了車。
龍宇琛目送著她進了大門,她轉身朝他揮揮手,他衝她笑著,抬手道別,這才驅車離開。
許俏俏正要開門,忽然聽到有道聲音響起:“俏俏。”
她驀地一怔,眉頭一皺,轉頭望去,臉驟然沉了下來,聲音清冷:“你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