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夜情

  鄒沫這才清醒過來。仍是愣愣的樣子,有些緩不過神。


  抬眸一看,竟然已經將近十點。


  孟庭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鄒沫不自覺地垂下眼瞼。


  “你在怕我?”孟庭之將手撐在桌麵上,幾乎將她困住。


  鄒沫看著眼前湊近的這張臉,他逼近的氣息讓她感到慌亂,有些不自在地解釋,“沒有。”


  “那為什麽不敢看我?”孟庭之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搜尋著。


  鄒沫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鼓足了勇氣回擊,“孟總好奇怪,我怎麽會不敢看你?”


  她的語氣很衝,她在生氣?她有什麽好生氣的?

  “因為下午的事情還在賭氣?”他沉靜地問。


  “不是。謝謝孟總給我的建議。我受益匪淺。”鄒沫說。


  他目光凝視著她,似乎在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良久,他直起身子,說:“走吧,去吃點東西。”


  “我不去。”她埋下頭,不再看他。


  “你在生氣。”


  “我沒有。”


  “鄒沫,你生氣的時候,大拇指會不自覺地掐食指。”孟庭之手插著口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記得她的小動作,她在他麵前幾乎無所遁形。


  鄒沫咬咬唇,仍是低頭不語的樣子,手上的文件翻得嘩嘩響。


  孟庭之似乎是歎了一口氣,過來拉她的手,“走吧,不生氣了,去吃點夜宵,你工作到這麽晚,作為孟氏老板我實在感動得五體投地,定要發郵件給時斐好好誇獎你的大無畏犧牲精神。”


  鄒沫甩開他的手,伶牙俐齒地說:“孟總真真好生奇怪,是否對每位女員工都體貼有加,邀人吃飯跳舞?我與你不熟,也不是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還是算了。孟總自可以找沈秘書與你一起去吃夜宵。”


  她這是在為前幾日他與沈顧雨在年會上跳舞的事情生氣?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孟庭之有些哭笑不得。


  “沈顧雨是我的秘書,年會上作為我的舞伴也隻是因為工作需要,我對她沒有半分私情。在員工餐廳吃飯,周圍有女員工一起,我也很無奈,總不能趕走人家。”找到症結,孟庭之冷靜地開口解釋。


  “孟總要怎麽做是孟總的事情,不必向我解釋什麽,我們又不熟。我也沒興趣。”鄒沫埋著頭,低低地說。


  她這樣急著撇清關係的樣子加之平日裏的閃躲,讓孟庭之心下不悅,又想起那通程青書的曖昧電話,此時心中更是有無名的妒火。


  “我們不熟?”孟庭之輕笑一聲,語帶譏諷,“我怎麽記得我們在一起睡過。”


  聞言,鄒沫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從前怎麽沒有發現他這樣流氓。


  “onenightst罷了,怎麽?孟總沒玩過?”鄒沫與他針鋒相對,平日裏那點兒伶牙俐齒的本領全數用上,心裏隻想著他與沈顧雨跳舞的樣子,他與女員工相談甚歡的樣子,還有他在與陳榷的結婚照上笑容清淺的樣子,氣他惱他,心下酸澀,更是如刺蝟一般反擊,“成人間的遊戲規則,孟總不會不懂吧?隨便一點,何必那麽認真?”


  孟庭之看著她,神情陰鬱,堪堪忍住怒火,怒極反笑,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那真是謝謝你了,處.女也讓我隨便上。”


  *

  “哎,你們知道那個新來的時斐派來的項目負責人嗎?”


  “有兩個呢,你說哪一個?”


  “哎呀,還能是哪個?就那個華裔,鄒沫。聽說她和孟總關係不一般。”


  “剛來就攀上孟總?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現在的小姑娘哦,猛得很呢。什麽手段都有的。”


  “不會吧,我聽項目部的小楊說,那個鄒沫的設計方案被全部退了回來,還被孟總叫到辦公室批了一頓呢。出來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天呐,真的呐?”


  “哎呀不說啦,去工作啦,去工作啦。”


  聽著聲音由近及遠,越來越小,鄒沫才從衛生間的格子間裏走出來。


  衛生間向來是女人的天下,八卦資源分享的好地方。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實在是人言可畏。


  鏡子裏倒映出來的女子,勾唇淺笑,眼帶嘲弄。


  不在意就好了啊,管他們說什麽呢。


  走出衛生間,回到辦公桌上,卻發現一捧藍色妖姬顯眼地擺在她的辦公桌上。


  辦公室的人倒是個個望她這兒探頭探腦。


  “怎麽回事?”鄒沫疑惑地詢問Estelle。


  “不知道,說是有人送你的,就擺這兒了。”Estelle聳聳肩,湊到她耳邊,低聲問,“該不會是孟總送的吧?”


  “怎麽可能。”鄒沫翻找花束,裏麵並沒有留下任何信息與卡片。


  就跟她上次在時斐辦公室收到的那次一樣。


  難道是程青書?這家夥最喜歡做這種事情。


  不可能啊,他明明昨天還打電話給自己,說他在馬爾代夫海灘上曬日光浴看美女呢。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有來電,來自於“邪魅狂狷的程青書”。


  看到這個備注鄒沫莞爾,那是程青書勒令她必須改成這樣的。這人還似小孩兒似的長不大。


  鄒沫拿起手機走到茶水間,接起。


  “鄒沫!我最摯愛的忠誠的小夥伴,花收到了沒有?”程青書咋咋呼呼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


  鄒沫輕笑一聲,答:“收到了。”


  “藍色妖姬,相守是一種承諾。”那廝肉麻地說。


  “好了,您老不是在馬爾代夫曬日光浴看美女呢?怎麽?還有空送我花兒?”鄒沫問。


  “別人都是成雙結對地去,我一個人去太沒意思了。美女都是別人的,我就來找你了。”


  “你來中國了?”鄒沫訝異地問。


  “如果我說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你會不會更加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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