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忘記一個不愛她的人
不過是忘記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已，她何必如此感傷？
想到這，還是忍不住地拿出了手機，顫抖著手指撥通了顧夜宸的電話。是啊，也許這會是最後一個思念他的夜晚，得要把她的想念完完全全地表達給他聽才行。
電話在那頭響了挺久，隨後被接了起來。
林妍妍笑了笑，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從眼眶滑落，可卻還是強撐著精神道：“夜宸，是你嗎？”
“林妍妍？”誰知，那頭輕輕一聲嘲諷地笑意，卻在瞬間打破了她的所有希冀。林妍妍怔怔地愣在原地，手指緊攥成拳。
“姚桃。”林妍妍攥緊牙關，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一股悲憤地心思噴湧而出，仿佛要吞噬掉她的全部意識，“夜宸呢？”
她不願跟姚桃這個女人多廢話，今晚的時間已經不多。
“夜宸啊，洗澡去了呢。今晚上都住在我家，哦對了，妍妍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呀？讓我和夜宸好找呢。”姚桃笑著翹起了二郎腿，看了一眼在浴室裏洗澡的男人的身形，臉上樂開了花。
“你讓他出來，我有話跟他說，幾句話而已。”林妍妍的聲音越發地低沉了，她已經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正常地跟她說話，眼淚流的又凶又猛，抽噎的感覺被她壓抑了下去。
“是嗎？那你等我一下哦，我去問問夜宸。”姚桃嬌笑著掛了電話，不過一會就重新接起，時間短得讓林妍妍心生懷疑，“夜宸說了呢，不想見你了。況且今天晚上我跟夜宸……也都累了，我們馬上要睡覺了，妍妍，有什麽事明天再打來好嗎？乖，就這樣哦，我掛了。”
“姚桃你等一下！”林妍妍忍不住攥緊拳頭嘶吼了一聲，可電話卻還是這樣生生地掛斷了。
唯一縈繞在耳邊的，還是姚桃的嬌聲笑語。林妍妍恍如一個失魂落魄的傀儡坐在椅子上，眸光低沉，眼神空洞，唇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是啊，她離開了，顧夜宸的身邊沒有人煩擾他，給他添亂，他便跟姚小姐重歸於好了，是嗎？現在都已經正大光明地住在姚小姐的家中了？
林妍妍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那個男人已經視自己為糞土了，她卻還如此自作多情，以為他至少會對自己多關心一些。
姚桃剛掛了電話，身後男人低沉不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在幹什麽？”
姚桃簡直嚇了一跳，肩膀一縮，回過頭看向他。然後怔怔地遞出了手機，有些心虛：“沒，沒什麽，就是看你的手機掉在這裏了，幫你撿起來……”
“沒有人打電話給我？”顧夜宸皺眉看著她，換上幹淨的新衣服後，便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準備離開。
他今天本是想二次考察姚桃這裏的，卻不知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心的，在端茶水的時候直接將一大碗茶水潑灑到了他的身上，他才迫不得已去洗個澡。
“沒有……不過夜宸，不住一晚嗎？我讓林媽把房間都給你準備好了。現在這麽晚了，在我這睡一晚也沒什麽吧。”姚桃連忙從身後叫住了他，聲音透著無限的懇求。
仿佛，剛才跟林妍妍對峙的氣勢也全然沒有了。
“不了，這裏沒我能調查的事情，我先離開了。還有，姚桃，別隨便動我的手機。”顧夜宸最後的那句話似乎是一句警告，仿佛是早已經拆穿了她說謊的模樣。
姚桃皺著眉頭低下頭，微許頷首：“我，我知道了，夜宸，那我送你下樓吧。”
“不必，你也早點休息吧。”顧夜宸淡淡地丟下這麽一句話後，便轉身消失在了玄關處，唯獨留下姚桃一人呆滯地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滿臉不知所措。
……
淩晨時分，即將要破曉之際，手術室的燈光終於熄滅了。
等了一晚上的許北境猛地站起身來，卻因為太過於疲倦和困乏而往後微微倒了一下。他捏著人中搖搖頭，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
“醫生，她怎麽樣了？”看著手術室的主刀大夫跟護士們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道。
醫生摘了口罩看向他：“病人的家屬呢？”
“我就是。”許北境二話不說便認了，“您把情況告訴我吧，現在在S市她隻有我一個親人。”
“是這樣的。她病情還沒完全好轉，但因為最近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操心疲神，從而導致的昏厥。而且肺部出血的傷口似乎又再次出現了問題，好在，你送來的及時，且剛才手術很成功，不必擔心了。”
“謝謝醫生。”許北境總算是鬆了口氣，點點頭跟醫生深鞠一躬，然後迫不及待地要走進病房。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若不是醫生剛才說了沒事，他到現在還都是提心吊膽的。
“許先生，放心吧，季小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傷口重新裂開了而已。”護士們笑著看向他道。
“謝謝你們。”許北境臉色明顯疲憊了一些，看著窗外愈發亮起的天空，深深歎了口氣，拉了椅子坐在床頭，伸手探了探季曉涵的額頭，果然剛才在送往醫院的時候還是滾燙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許先生還真是深情呢。”
“是啊，是啊，從前在新聞上看到他整天朝三暮四的，還對他沒什麽好印象，現在看來是我們錯了呢。”幾個護士小聲地笑著議論著。
約摸早晨7點過，季曉涵總算睜開了眼，這一覺是睡得舒服了，隻是動過手術的地方還是在隱隱作痛。
“感覺怎麽樣？”許北境視線認真地盯著她，出聲問道。
“許，許北境，你的眼睛怎麽那麽紅？”季曉涵緊緊盯住了他的眼睛，第一時間在意的竟是這些。這讓男人的心頭不由微微一熱，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終於在她麵前低頭了：“抱歉，曉涵，也許我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你家裏惹你心煩。”
“你不必自責。”季曉涵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臉頰卻異常地紅了，“其實，你能在家裏陪著我，我，我還挺高興的。”
她不太擅長說這些話，但看到許北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一定得解釋清楚的好。
“你說的是真的？”許北境有些驚喜地看向她，眼裏帶笑，“你這傻丫頭，怎麽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身體不舒服也不告訴我一聲，非要自己硬撐著嗎？”
季曉涵不悅地撅了撅嘴：“又不是我的過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身體這麽沒耐性，竟然疼了幾下就直接昏厥了，這以前可是絕對沒有的。”
“傻子，你以前身手那麽好，還精通各種武打，當然健康得很了。但現在你大病初愈，不能這麽敗你的身子，知道了嗎？”許北境看著她，口氣就像是在哄一個無知的孩子似的。
季曉涵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聲音嘟囔著：“既然我都已經好轉了，你什麽時候離開啊？反正現在我沒事了，你心裏的愧疚已經完全消除了吧。沒必要再呆在我身邊啦。”
“你這丫頭嘴裏能不能說點好話！”許北境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隻覺得自己的好心好意全被這個女人欺負了，“我是因為擔心你才呆在你身邊，你以為我隻是為了什麽愧疚心理？愧疚？嗬，我許北境唯一沒有的就是愧疚這種情緒，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季曉涵有些不服氣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但整個人乖巧了很多。躺在床上讓許北境照顧著，這種感覺似乎也不賴。
“對了，你都一晚上沒睡了吧，趕緊睡覺吧，我已經沒問題了。”季曉涵看著忙碌來去的男人，心裏終究還是有些擔憂。
“你別胡思亂想了。”許北境涼薄地看了她一眼，盡管的確是很累了，卻還是強撐著力氣，“曉涵，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了，所以現在，我說什麽都不能合眼。”
季曉涵的心裏微微動了一下，聽著他的話語臉頰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轉身背對著他，聲音弱弱的，嗔罵道：“煩死了，知道了，反正一晚上不睡覺的話，猝死怪你不關我的事。”
“放心，我好的很，你大小姐就別詛咒我了。”許北境輕嗤一聲，伸手還是不忘記給她蓋上了被子，“睡吧。”
神奇的是，在他輕柔的安慰下，季曉涵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總之這一覺睡得尤為安心舒適。
再次醒來的時候，男人也在旁邊的陪護病床睡著了，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過，窗外陽光最刺眼慵懶的時候，季曉涵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床上下來，兀自地倒了一杯水。
手術過後的恢複好的很快，她現在都能下床行走，自己照顧自己了。
捧著水杯，季曉涵看著身後睡得沉迷的男人，不由笑了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的身邊，微微低下頭，湊近他近乎完美的眉眼，心裏有一股奇妙的感覺蔓延開來。
這些天有他在身邊陪伴的日子，總是那麽安心。這一點，季曉涵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