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們打個賭
曾巧玲斜了她一眼，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個女人就知道趁虛而入，現在裝得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不過就是想讓夜宸醒來後第一個看見的是自己，心機夠重，這樣心思狡猾的女人，曾巧玲是怎麽也不會同意進家門的。
“隨便你。”曾巧玲慵懶地走到病床前，躺下來，閉上眼睛很快入了夢鄉。
……
“咚咚”兩聲敲門，程棟站起身去開門，身上還穿著水泡。
“程先生，林小姐已經醒來了，五小時之內，看起來，這次記憶的刪除效果比上次還要好。”門口，完成了一切的女傭麵露得意的笑著匯報道。
“帶我看看。”程棟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披上衣服往外走。
從臥室裏坐起身來的林妍妍，一身幹淨的睡衣，修長漆黑的頭發披肩，清澈的臉龐上滿是溫柔。
“醒了？”程棟呼吸不由放晴，小心地走進去，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品。怎麽都覺得，她每次的療程過後，都仿佛變得更美了一些。
“嗯。”林妍妍點點頭，眼底的澄澈更加深邃了一些，抬頭看向程棟，之前的那些倔強和固執全都消失了，“程大哥，我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都忘記了？”程棟滿意地笑了笑，看來這次的成果頗讓人滿意。
“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不記得了。”
林妍妍皺著眉頭努力去想，卻還是搖搖頭。
“別擔心，什麽事都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程棟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聲音低沉地道。
“謝謝程大哥。”林妍妍對他笑著吐了吐舌頭，溫和地道。
“餓了嘛？想吃飯嗎？”程棟溫和地把她扶起身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林妍妍終將成為他手下最成功的試驗品。
醫院內，滿是消毒水和苦澀的藥味，顧夜宸頭腦昏昏沉沉地醒來，皺著眉頭，渙散無光的漆黑瞳孔一點點匯聚了焦距。
入目的首先是滿臉焦急的曾巧玲，她直接哭著撲過來，趴在顧夜宸的身邊，緊緊攥著他的手指：“夜宸，感覺怎麽樣了？”
“我去叫醫生。”一直守候在旁邊的姚桃這才敢鬆了口氣，算是徹底放鬆下來，她笑著走出病房，卻迎麵撞到了匆匆趕來的許北境和季曉涵。
“你們怎麽也來了？”姚桃皺著眉頭看向他們，並不希望過多的人來打擾顧夜宸，況且，這兩位也都是站在林妍妍那邊的，跟她勢不兩立。
“姚小姐，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季曉涵也絕對不給她好臉色看，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姚桃擰著眉頭，不願跟她們多囉嗦，直接衝出了病房去找醫生。
許北境歎了口氣，推開病房門走進去，看著躺在床上，頭上纏著厚厚繃帶的顧夜宸，此刻，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憔悴。
“夜宸，怎麽樣了？”他快步走到病床前坐了下來，擔憂地蹙眉問道。
“北境啊，你也來了，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曾巧玲對著許北境微微笑了笑，視線落在一邊的季曉涵身上。
“嗯，季曉涵。”許北境點點頭道，介紹過季曉涵，扶著曾巧玲的手臂，“曾阿姨，您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您的臉色很不好。”
“許少爺，曾老夫人在病床上睡了一會，但很快就醒了，說是心裏牽掛著顧少爺，怎麽都睡不著。”老管家在旁邊歎息著道。
許北境點點頭，無奈地道：“這也沒辦法，天災人禍。不過夜宸從來不會開車開得那麽猛地，這是怎麽回事？”
躺在床頭的顧夜宸不能說話，但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猛地瞪圓了眼眸，努力地動著身子，似乎是想說什麽。
“顧夜宸好想有話要說。”季曉涵眼尖地發現了，連忙開口道。
“怎麽了？”許北境湊近他，耳朵靠在在他幹燥蠕~動的唇瓣旁邊，聽他的話。
他唇瓣動了動，許北境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了下來：“林妍妍出事了？”
“什麽？妍妍出什麽事了？”季曉涵猛地回過神來，一個激靈，往前一步焦急地問道。
“他說，讓我們趕緊去程棟家看看妍妍的情況。”許北境直起身來，回頭看著顧夜宸略帶期待的視線，微微蹙眉道，“難道，程棟還會對林妍妍做什麽？”
“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人麵獸心，別把他想得太好了。”季曉涵卻很了解地冷哼一聲搖搖頭道。
“那我們邊走邊說？”許北境一邊披上外套一邊道，顧夜宸的要求，他再怎麽樣也要完成。
“妍妍？程棟？這兩個人有什麽關係嗎？”曾巧玲在旁邊有些茫然地道。
“曾阿姨，您在這裏照顧著夜宸，我們去去就回來。”許北境牽著季曉涵的手，溫和的對曾巧玲道，隨即兩人不由分說地離開了病房，徑直朝著程棟的家裏而去。
“夜宸啊，你怎麽這麽傻？不過是為了林妍妍那個女人，你就開車超速，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如果再被送的晚了一些，你就直接沒命了，你知道嗎？”曾巧玲難受地低下頭看著兒子，抓緊他的手心，顫抖著聲音道。
顧夜宸的眼神卻漫不經心地看向別處，能感受到心跳在沉重地跳躍著，這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堵塞著他的意識，妍妍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時不時已經被程棟給……
“夜宸，醫生來了。”病房門被推開，姚桃拉著醫生急急吼吼地走進來。醫生帶著聽診器，給顧夜宸進行了全身的檢查後，開了不少的藥，單子遞給姚桃，“去藥房拿一下，然後泡給顧先生吧，他現在應該基本上沒什麽大礙了。”
“謝謝，謝謝醫生。”姚桃和曾巧玲對著醫生道謝後，兩個女人冰冷的視線觸碰了一下，迅速地躲開。
“我們家夜宸不需要你假惺惺地照顧。”曾巧玲不由分說站起身來，“我去給他開藥。”
姚桃不甘心地看著曾巧玲往外走的身影，咬咬牙，跟著跑出了病房：“曾老夫人，現在我們是在統一戰線上，顧夜宸為了什麽出車禍你最清楚，你為什麽總是跟我對著幹呢？夜宸為了那個女人，都已經不要命了。您是明眼人，不會看不出來。”
“那也是她的選擇。”曾巧玲拳心微微攥緊，她承認姚桃的話有些紮心，但事已至此，怪誰都沒用。
“可是，曾老夫人……”姚桃咬緊牙關，看著曾巧玲根本不屑理睬自己的模樣，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折返回病房，靠著顧夜宸坐了下來，眼神溫情脈脈地看著他。
“夜宸，你感覺怎麽樣了？”趁著曾巧玲不在，姚桃才敢小心翼翼地對她溫柔。
顧夜宸淡然地動了動眉心，閉上眼似乎並不想理睬她。
“你為什麽不理我？我為了等你醒來，我已經守了整整十幾個小時沒有睡過覺了，你卻……你卻還這樣對我，我對你的心意是真是假，你看不出來嗎？你為了那個女人拚命，最後你得到了什麽？她還是被程棟帶走了？她最後還是會不記得你？”
姚桃一時之間有些激動了，皺著眉頭，抬高了音調道。
顧夜宸痛苦地將唇瓣抿成一條涼薄的線條。姚桃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裏也跟明鏡似的。
也許，他就是跟林妍妍沒有任何緣分吧，他們明明都快要接近和好的邊緣，可上天總是那麽殘忍，竟又一次將他們分離。
“夜宸，我知道你心裏有所動搖了，但隻要你仔細想想我的話，你就會知道，誰是真正陪在你身邊的人，你跟她，終究是有緣無份的。”
顧夜宸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了下來，姚桃的話蠱惑地在腦海裏彌漫著，一點點侵蝕著他最後的希望。
“夜宸，那我們不妨來打個賭吧？如果等會季曉涵和許北境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來的是林妍妍的好消息，那我保證從此消失在你的生活裏不再聯係。”
顧夜宸的臉部肌肉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視線漆黑地看向姚桃，眼底若有深意。
“但如果他們帶來的是壞消息，是林妍妍已經再次失憶，並且忘記了一切的話，我想，夜宸，你也不會再繼續下去了吧，你沒有那麽傻。”
顧夜宸眼眸深邃，心中已經有了選擇和答案。
“夜宸，如果你同意我說的，就抬一抬右手，讓我知道，你有沒有聽進我的話。”姚桃緩緩低下頭來，眼神認真的看向他，問道。
顧夜宸沉默了一會後，閉上眼，將右手抬了起來，有些有氣無力，卻又別無他法，若這真是他們的緣分，他們既注定要分開，愛得再深也無法最終真正在一起，還不如兩人從此天各一方，各自幸福。
不過一會，曾巧玲帶著大包小包的藥回來了，讓顧夜宸服下，再喝點清水，顧夜宸深吸一口氣，總算能開口說話了，隻是嗓子依舊喑啞，不能說過多的話。
“咚咚”兩聲，病房門被敲響，季曉涵與許北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顧夜宸和姚桃同時看向門外，神情瞬間沒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