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姥爺的屬性
“還是這呀……”
鄭芳圓走下車來，看著麵前熟悉的，一直存在記憶中的那個家。
“是啊，咱們這麽多年也沒搬過家。”
鄭芳秀拉開後備箱，吳勤走過去，很隨意地把行李箱拎了出來。
“小夥子力氣挺大的嘛！”
鄭芳秀拍了拍吳勤的胳膊，“小胳膊還挺結實。”
“這房子得有三四十年了吧……小區都老成這樣了。”
鄭芳圓看著小區樓房斑駁的樓梯牆壁，忍不住感慨。
“是呀，一些住的老鄰居都搬走啦！”
鄭芳秀也說道，“前幾天管道壞了，修了好一陣呢，可把小區裏一幫老頭老太太折騰夠嗆！”
“那咱爸咱爸怎麽還不搬家？”
“嗨……”
鄭芳秀念叨一句，“還不是怕你回來，找不到家麽。”
鄭芳圓身體怔在那裏，就站在單元門樓下，像是腳上生了根似的。
“怎麽了二姐，進去呀。”
“我……我不敢……”
鄭芳圓臉色有些僵硬。
“有啥不敢的，也不是小時候了，咱爸咱媽又不會揍你。”
鄭芳秀嘻嘻笑起來，“小時候也總是揍我啊，屁股都打開花了，你也不幫著勸勸。”
“那是你調皮……爸媽……知道我回來嗎？”
“知道，咋能不知道呢，比聽到我帶男朋友回來還激動。”
鄭芳秀說著，又摟住吳勤的肩膀，“你說我跟爸媽說，這是我小男朋友，他們能信不？”
“去你的，沒正經！”
“嘻嘻，不緊張了吧，快走吧。”
鄭芳秀說著，挽著自己姐姐的手，邁開腿往樓上走去。
吳勤走在後麵，負責拎行李。
小區的確很老，這種樓層還是多層格局，就是沒有電梯那種。老頭老太太住的不算高，四層。吳勤臉不紅氣不喘，便把行李箱拎了上來。
女人，不管多大年紀，出門都會帶這麽多東西麽？
站在家門前，鄭芳圓女士似乎真的很緊張。她局促不安，擺弄著衣角，遲遲不敢敲門。
“你說你。”
鄭芳秀忍不住歎氣，她拿出鑰匙，擰開了房門，然後衝裏麵喊了一聲。
“爸，媽，二姐回來啦！”
“是圓圓，圓圓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下，一個小老太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矯健身手，她風似的跑了過來，衝到門口，一把抱住了鄭芳圓。
“媽……”
母女倆在門口就哭成了一團，二十來年的心酸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吳勤和鄭芳秀站在門口，陪著她們娘倆。鄭芳秀也是眼圈發紅，這位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小姨也抹著淚花。
吳勤好一些，情緒雖然有些波動，但穩得住。
哭了大半天，屋子裏傳來一個不滿的冷哼聲。
“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不怕鄰居笑話？”
“啊，對，對，你看我。”
老太太趕忙擦幹淨眼淚，她拉著鄭芳圓，“進屋，進屋裏說話。”
幾個人這才進了房間。
屋子裏的裝修也都是很老式的風格，在吳勤的記憶中，大概是八十年代的雲武國才有的裝潢方式吧。
白色的大理石地麵，黃色的牆紙。客廳簡簡單單，一台大電視，一張大沙發，足夠兩個老人用了。
吳勤又打量兩個老人。
剛才跟鄭芳圓哭成一團的，就是他的姥姥，一個很慈祥的，個頭有些矮的，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而那個數落她們的，坐在沙發上，有些嚴肅的老頭，就是他的姥爺。姥爺倒是沒那麽太普通，因為長相英俊，即便已經滿頭白發，也是個很有精神的老帥哥。
“這就是勤勤嗎？”
姥姥過來一把抱住吳勤，“我的大外孫，姥姥疼你！”
感受到老太太那強烈的情緒波動，吳勤克製了一下，沒有掙紮。
仙尊的尊嚴啊……哎。
而姥爺坐在沙發上，哼了一聲。姥姥這才鬆開吳勤，一個勁地擦眼淚。
“好孩子啊，都這麽大了，眼睛跟圓圓一模一樣，真好！”
“姥姥過年好，姥爺過年好。”
鄭芳圓推了吳勤一把，吳勤想起在火車上，鄭芳圓女士囑咐了一路的話，於是開口給兩位老人拜年。
“好好好，姥姥給壓歲錢！”
姥姥從兜裏掏出一封紅包，塞到吳勤手裏。
“媽，勤勤大了，紅包就不用了……”
“那怎麽行，快去跟姥爺要紅包，他那還有！”
姥姥很高興，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姥爺。吳勤耐不住姥姥這番熱情，隻好走過去，又衝著姥爺說道。
“姥爺過年好。祝姥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嗯，嗯！”
老頭臉上明顯有些繃不住，他立刻從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吳勤手裏。吳勤這一摸，好家夥，起碼裝了一萬的樣子。
“爸，太多了！太多了！”
鄭芳圓急忙推辭。
“哼，誰是你爸，我才不是你爸！”
老頭眼睛一瞪，然後又說到，“我攢了二十年，第一次給我外孫紅包，就願意給這麽多！怎麽，剛回家，就要教我做事？”
“沒沒沒，您高興就好……”
“回家了，連爸都不叫？”
“爸，您高興就好……”
“哼，誰是你爸！”
吳勤總算是搞明白了，他這位姥爺，鄭抗塔同誌，老傲嬌了……
“勤勤呀，餓不餓，姥爺給你做飯去！”
鄭抗塔看外孫的時候，就慈眉善目的，“喜歡吃啥，跟姥爺說。姥爺最拿手的就是麻婆豆腐，回鍋肉，但你從小在北境長大，也不知道愛不愛這口。”
“爸，勤勤他啥都吃，您做啥都行。”
鄭芳圓在旁邊說道。
“問你了麽！”
鄭抗塔眼珠子一瞪。
鄭芳秀忍不住嘻嘻笑道，“明明麻婆豆腐，回鍋肉就是我二姐最愛吃的菜。”
“哪都有你！滾去洗菜去！一會兒你大姐他們也來了。”
“是！遵命！”
鄭芳秀邁著長腿，往廚房走去。
“勤勤啊，想吃啥，姥爺給做。”
“姥爺做什麽，我都愛吃。”
吳勤繼續發揮鄭芳圓女士在火車上教授的語錄。
“好，姥爺今天就給你露一手！”
鄭抗塔興致勃勃，精神滿滿，起身往廚房走去。
“那個誰，過來，給我係下圍裙。”
鄭抗塔拿起一旁的圍裙，說道。而姥姥輕輕推了自己女兒一把。
“來了，來了！”
鄭芳圓急忙上前，手微微顫抖，幫著自己父親係圍裙。
“係個圍裙，你手抖什麽！哼，要不是老了，胳膊腿不靈活了，誰會讓你幫忙。年輕人，就是不靠譜。”
“是是，爸說的都對。”
吳勤看著這位別扭的老爺子，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爸，媽，開門呀。”
姥姥急忙起身，邊走邊說道，“你大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