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段子玉的試探
聽到這裏，俞泰又是抖了抖，又對著段子玉磕頭求饒道：“段……段大人，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小人吧，啊，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小人求求你了。”
見他這般段子玉有些厭惡的別過頭去，不再看他。而此刻君赦蒼似乎也忍受不了俞泰一般，讓人將他給拖了出去，又下令將俞泰好好責罰一頓。段子玉一言不發的看著君赦蒼下令處置俞泰，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等到這禦書房內沒有了別的其他什麽人之後，段子玉才又開口說道：“皇上，都是臣的不是，讓你處罰了自己貼身伺候的太監，臣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啊。”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不敢看君赦蒼。
見他這般，君赦蒼突然挑眉，又輕輕的笑了笑，繼而開口說道：“你什麽時候與我這般客氣了，再說了你是什麽身份，他的什麽身份，不過是一個太監罷了，死了都沒什麽大事，又怎麽能怪你呢。”
聽到這裏，段子硯突然抬頭，看著君赦蒼，他心裏有些詫異，這話像是君赦蒼會說出口的嗎？段子玉仔細的觀察君赦蒼的模樣，心裏突然有幾分怪異之感。他端起茶杯，掩蓋住了自己的神情。
這個時候，君赦蒼看著段子玉，突然開口說道：“愛卿，今日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我的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這樣吧，朕決定給你加官晉爵，讓你的身份地位都提高一截，不知你覺得如何？”聞言，段子玉微微有些詫異，他看著君赦蒼，見他的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段子玉便是微微一頓。
這個時候提出給自己加官晉爵的，他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段子玉在心中分析著君赦蒼的心思，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的想法了。這個時候，段子玉突然想起段子硯給他說的話，腦海中也覺得有幾分可疑。
隻見段子玉突然一笑，對著君赦蒼擺了擺手道：“皇上，你就不要再開臣的玩笑了，臣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可以讓皇上給我升官呢？”
君赦蒼聞言，也是輕聲笑了笑，有些認真的開口道：“朕給你升官，那便是升官，又何須你做什麽，愛卿你也不要再推辭了，明日朕便讓人擬旨。”
聽到這裏，段子玉便是起身對著君赦蒼行了個禮，感激道：“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那麽臣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君赦蒼見他這樣，忍不住大笑了幾聲，便親自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二人又隨意的說了些話，段子玉卻趁著這個機會，暗中仔細看觀察君赦蒼的一舉一動，他覺得今日君赦蒼的的確確與往日很不一樣，特別是對待他的態度，讓段子玉一時間還有幾分的不習慣，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過度的熱情讓段子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和君赦蒼認識了那麽久，一點細微的動作都十分的清楚，君赦蒼什麽時候對他如此的客氣熱情？想到這裏，段子玉微微眯眼。
他喝了一口茶，突然開口說道：“皇上，你可還記得，曾有一次，你與我還有子硯一起去郊外打獵的時候，你與我們打賭，看誰今日打到的獵物最多，最少的那個人便要在天香樓請客吃飯，結果我輸了，被你們兩個狠狠的宰了一頓，”
君赦蒼臉色微微一變，很快便恢複正常，隻見他附和著段子玉的話，含糊其辭的隨意說了幾句，笑著說當時十分的開心。聽到君赦蒼的話，段子玉的目光微微一顫。
他又輕笑著隨意提起與君赦蒼曾經一起經曆，可是每每提起一次，段子玉便心涼一次。他突然有些複雜的看著君赦蒼，不知道該什麽好，剛才的話明明是漏洞百出，他故意說打賭輸了的人是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他，是段子硯，並且也沒有人在天香樓請客。想到這裏，段子玉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大有問題。
段子玉微微眯眼，想著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將眼前的君赦蒼給穩住，不能讓他起了疑心，於是他便輕笑著，假裝推心置腹的給君赦蒼說了些自己在朝堂上的意見，又一一假裝給君赦蒼做了分析。
君赦蒼見他如此，心中有些鬆動，隻覺得段子玉這個人十分好哄騙。
就這樣，二人各懷心事的暢談一下午。
而君赦蒼聽完段子玉的話後，顯得格外激動，看上去也有幾分頗為感動的意味。段子玉見到這幅畫麵，隻是在心裏覺得可笑，麵子上卻是半點厭惡也不見得。
君赦蒼親手給段子玉倒了一杯茶，段子玉見狀，連忙裝作受寵若驚，直呼萬萬不可。而君赦蒼卻是滿臉笑意的說著無事無事。
段子玉瞧著他的動作，眼眸中劃過一抹幽光。
放下茶壺，君赦蒼有幾分感慨的深吸幾口氣，又看著段子玉慢慢開口說道：“愛卿，你與朕便不用那麽見外了，朕也沒有將你看成是什麽外人，今日聽你說的這席話，實在是讓朕心中頗有感觸，不錯不錯，愛卿，你可是知道，朕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心腹來看待的？”
聞言，段子玉微微一愣，繼而麵露驚喜之色，對著君赦蒼感激的說道：“能從皇上的口中聽到這些話，讓子玉覺得十分滿足，子玉多謝皇上抬愛。”
君赦蒼點了點頭，又與段子玉說了許多話，段子玉低頭聽著，他的話無非說的都是自己如何如何的看重段子玉，段子玉聽在耳裏，嘴上卻一直陪著君赦蒼打太極。最後直到段子玉告辭臨走時，君赦蒼還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頗有幾分意猶未盡之感。
此刻天色漸漸晚了，段子玉坐在微微搖晃的馬車中，心緒一直不能平複。他有些心煩意亂的拉起車簾，看著京城街道上的景象。
此刻街道上的小販都在收拾自己的攤位，慢慢的，夜市正在拉開序幕，店鋪外屋簷上掛著的霓虹紙燈，已經有了點亮的趨勢，人煙依舊稠密，絲毫沒有因為夜幕降臨而變得稀少。段子玉看著這樣京城，心裏卻是又想到了君赦蒼。這裏可是君赦蒼一手打造出來的繁榮，如若他不在了，那麽這樣繁榮景象又能夠維持多久？如果宮中的人是假的，那麽不是讓別人來享受君赦蒼的成果嗎？
想到這裏，段子玉微微皺眉。
沒過多久，馬車便來到了段家外麵，段子玉下車以後，便是直奔段子硯的書房。此刻段子硯正在書房裏看書，而陌清璃則是裝作研磨的丫鬟在一旁侍候著。等到段子玉姍姍來遲時，陌清璃與段子硯便是有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段子玉站在書房門口，對著段子玉與陌清璃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書房中多餘的丫鬟小廝便一一的退了出去。直到房間裏隻留下了他們三人。
將房門關上以後，陌清璃便忍不住向前一步，開口問道：“怎麽樣。”
段子硯走了過來，把陌清璃按在凳子上，輕聲道：“清璃，你先不要著急，讓子玉喘口氣在說話。”
陌清璃聞言，便是壓製多心中的疑問，看著麵色晦暗不明，劍眉緊鎖的段子玉。隻見段子玉坐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壓驚，這才將目光投向了陌清璃與段子硯，見她們二人就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段子玉便是忍不住輕歎口氣。一見段子玉這般模樣，段子硯便是心中咯噔一下，他猜測，事情也許不簡單。
隻見段子玉正色道：“今日我進宮，果然發現皇上有些不同，若不是你提醒我，隻怕我還沒有注意到他可能是個冒牌貨。”
聞言，段子硯坐到了他的左手邊，輕輕皺眉，繼而開口問道：“此話怎講，你可是照我說的那樣，試探了他？”段子玉看著陌清璃與段子硯深深的點了點頭，陌清璃見他如此，心中便是一緊。若真的是如猜測那般，宮中的君赦蒼是個冒牌貨，那麽真正的赦蒼又去了何處？陌清璃心下有些擔憂。
段子玉微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今日的他可謂是極為反常，對我的態度亦是十分奇怪，客氣的不像話，你說說，赦蒼什麽時候對我那麽客氣友好過？”
段子硯一聽，便是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雙眸微眯，複又道：“可是僅僅憑他對你的態度，說服力有些小，他可還有其他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段子玉冷笑道：“他啊，不對勁的地方可多了，你們切莫著急，聽我細細說來。”
陌清璃與段子硯都麵容嚴肅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便聽到段子玉緩緩開口道：“就是因為他態度奇怪，我才心中忍不住的猜測他的身份。所以在與他閑談之際，我便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以前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而就是在這個問題上，他露出了馬腳，讓我立馬確定他不是真正的赦蒼。”
段子硯與陌清璃相互對視一眼，都是微微皺眉，而陌清璃的眼中卻多了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