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朋友的距離該是什麽樣
傍晚時分,陸知許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圖書館,就看到文學社社長遠遠地朝他走來,他停住腳,等著他過來。
來人正是文學社社長,林彥。他和陸知許一向交好,經常會和他分享一些社團裏麵的趣事。
陸知許性子雖不是個熱絡的,但是為人仗義,社團裏麵的同學都與他交好。
林彥在他對麵坐下,手上拿著一遝資料,看著一籌莫展的模樣。
陸知許看到那一堆申請表中一張熟悉的照片,他注視了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
那應該是她前不久拍的,雖然是中規中矩的證件照,但是看著整個人明媚又動人。
他始終可以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也許也正是因為這個。
她太過奪目,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他。
林彥看著他出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麽呢,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給我出主意的。”
陸知許收回思緒,看著麵前的人,“出什麽主意,發生什麽了嗎?”
林彥放下手中的資料,推到他麵前,煩躁的抓了抓頭。
“最近不是文學社招新嗎,我也沒想到報名的人這麽多,你看看申請表就這麽厚厚一疊,招新的那一天你沒來,不然你就可以看到是怎樣一番場景了。”
陸知許那天路過的時候,剛好看到林輕輕從教室裏走出去,原以為隻是偶然,卻沒想到原來是也參與了這次麵試。
他裝的若無其事的,翻了翻其他人的資料,良久才抬起頭來,:“所以你是有了合適的人選了?”
林彥一副“還是你懂我”的表情,從這一疊裏麵抽出了幾份,放在他的麵前。
“這些是我在考慮中的,各方麵都挺不錯的,但是人數超出了預算,我在糾結留下哪幾個。”
陸知許看了眼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正是林輕輕的申請表,他不自覺的盯著看,遲遲沒有轉移視線。
林彥也是個聰明人,早先就知道了陸知許喜歡上了一個小一屆的學妹,現在看他這麽出神的樣子,怕是那人就在這些人之中。
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很快就鎖定了。
林彥看了眼粗略的看了眼她的資料,記下了她的名字。
林輕輕。
他總覺得好像有點耳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索性也不再想了,把資料收起來,站起。
陸知許也跟著站起來,還未出聲,就見他一副“我都懂你”的模樣,他下意識的閉了嘴。
就算是被誤會了,好像也不是那麽糟糕。
哪怕是在不那麽熟悉的人麵前,能夠看到自己和林輕輕的名字連在一起,都是能夠讓他欣喜的。
他承認他自私的可怕,此時此刻一點都不想顧及陸沉的心情,他隻知道,自己無時無刻都想要見到她。
他一次次強迫自己不去見她,不去關心她,可是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他有些不甘心,想要為了自己拚一次,可是卻總是有太多的顧慮。
擔心她難過,擔心她傷心。
擔心她離得自己越來越遠。
她現在看到自己尚可以打聲招呼,可是要是她知道,自己其實從來沒有放下過她呢。
那她是不是又會變成之前那般冷淡疏離的模樣。
她的世界裏,他在門口觀望了許久,從不曾進去過。
在裏麵的人尚可以任性肆意,而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每次生起那些念頭,每次忍不住想去找她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的笑臉。
盡管那笑不是因為自己,但也讓他覺得溫暖。
他像個可恥的小偷,窺探著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把她偷過來。
從未得到過何談失去,可是他是多麽的希望,可以擁有她,哪怕一分一秒。
圖書館很安靜,陸知許終於收起了自己的思緒,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會選擇文學係,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他來北大是因為她,選擇文學係卻是為了賭一把。
他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她多看一看自己了。
所以他耗盡了今生的好運,可以和她在同一個係,同一幢教學樓。
他們偶爾會碰麵,她會和自己打招呼,不熱切卻也不冷淡,是那種保持的很好的朋友之間的距離。
他一直掩飾的很好,她信了。
可他卻不信。
喜歡她這件事情,就算臉上掩飾的再好,心裏也是藏不住的。
他是個自私的人,他希望她的那份幸福可以由自己來給。
他拿起手機,給林彥打了電話,“明天開始我也會正式參加社團活動。”
林彥毫不震驚,“好嘞,你的位置一直留著呢,那個女孩子也留下了,明天開始就正式是社團的一員了。”
陸知許想到她此刻的模樣,得知自己成功進入了社團的消息,會開心吧。
盡管每次隻能遠遠的看她幾眼,他也希望那時間變得長久一些。
他時常會想,他當初也是個那麽驕傲的人,如今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究竟是她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心中藏了一個人,為她癡為她狂,卻不敢讓她知道。
他像極了母親,卻又沒有母親那般勇敢,他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林輕輕就是林輕輕,她不是陸長風,她長情又專情,她的世界非黑即白。
自己不敢去賭這一把,不敢讓她怨了自己。
要是被她怨著,自己怕是會難過的死去吧。
這個校園很大,有許許多多的人,他的身邊好像總是有人在經過。
可是她來這裏之前,自己的內心一片枯寂,他曾經那麽堅定地以為,自己放下了她。
可是她一旦出現,那點沒有抑製到底的念頭啊,就又會完整的冒了出來,甚至風頭更盛。
他陷入了痛苦和糾結,不知如何做,不知道該如何做好一個好朋友該做的事。
該以她的快樂為快樂,以她的傷悲為傷悲嗎?
朋友的距離該是什麽樣,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多麽想越過那一步。
日日夜夜在他夢裏肆意翻滾的姑娘啊,卻讓她多看一眼都不敢。
他來得遲了,所以連說出口喜歡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曾怨過任何人,此刻卻想問一問上天,如果她注定不能屬於自己,那麽為何要讓他們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