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衷
銀月城紅袍會總部，無良大少的辦公室。
“敗類，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無良大少看著無良敗類的眼睛，聲音低沉。
“6年半了，當初咱倆第一次見面，還差點兒因為搶怪打起來……”無良敗類陪著笑臉說。
“聽我說完。”大少一擺手，打斷無良敗類的話。
“第一，這件事，錯是不是在你妻弟？”大少問。
“也不都是他的錯，再說……”
“怎么，現在會長換人了？我說話當放屁？”無良大少面色陰狠，眼中仿佛藏著一頭兇獸。
“是，是我妻弟的錯。”無良敗類被無良大少的眼神嚇得直冒冷汗。
“第二，既然你妻弟犯錯在先，你不查明原因，反而包庇護短，得罪盟友，跟同公會弟兄相互辱罵，越權指揮，擅自調動精英團，導致一個重要的任務失敗，這些，你承不承認？”無良大少身體前傾，盯著無良敗類，咄咄逼人。
“大少，我認！都認！我現在就讓我妻弟刪號走人。你記我大過，扣我獎金都行。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無良敗類見大少語氣不善，連忙認錯。
“沒有下一次了。”無良大少輕嘆一聲。
“大少，看在我跟你這么多年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吧。憑良心說。這么多年來，我也算兢兢業業，除了這一次，從來沒辦砸過任何一件事。”無良敗類隱約猜到大少地用意，心里非常恐慌。
在網絡游戲剛開始的時期，就有游戲公會注冊成立實業公司，而到了網絡游戲成為支柱產業的時代。公會實際上就是大型的半盈利性公司。無良敗類，實際上算是紅袍會的高管。
“有些錯，犯一次就夠了。你離開《神界吧。”無良大少無奈地說。
無良敗類不知所措地站起來，茫然看著無良大少，想要努力說什么，但喉嚨卻仿佛被堵上了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次，算我欠你的。你帶著你地嫡系人馬。回《大話魔獸，第二主會的一切事項都歸你支配，收入獨立核算。不用再給我了。等《神界結束的那天，我們再準備一起去另一個新網游合作。”無良大少看著無良敗類，“在這之前，就算你帶著第二主會的人脫離紅袍會，我也不會怪你。”
紅袍會的所有成員原本都在《大話魔獸中，后，來大話魔獸運營商把自己部分股份賣給了另一家游戲大公司，而這家游戲公司是少有能跟大話魔獸的制作商相比的大型游戲公司。大話魔獸制作商立即翻臉。就在大話魔獸續約的時候故意提高價格、增加條件，逼走大話魔獸地老運營商。換了新運營商。而老運營商咽不下這口氣，自然想報復。這樣，導致大話魔獸在新老運營商交接期間出現大量的問題，比如服務器關停，比如玩家角色不能得到保護，比如充值返還等等。
商場無父子，這場糾紛無法定論誰對誰錯，也不存在誰對誰錯。但是，這場糾紛中。最大的贏家沒人知道是誰。不過最倒霉地是誰，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大話魔獸的玩家們。他們明明是制作商和運營商的上帝。是消費者，但在這場糾紛中，玩家卻成了最沒有發言權的弱勢群體。
大話魔獸制作商翻臉的時候，沒有考慮過玩家；運營商報復制作商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玩家。這些制作商運營商，收錢的時候是孫子，錢一到手，立馬成了爺。
此類事件發生了很多次，很多年前就有一句話形容這類情況“暴雪無情，九城無義，網易無恥”。
原本被成為神作的《大話魔獸因為這場糾紛，喪失了很多玩家，雖然經過磕磕絆絆完成了玩家數據轉換，但再也不復當年風光。巧合地是，那時《神界剛公測，于是，無良大少帶著大部分精英和主力成員離開大話魔獸，進入了神界。
《大話魔獸畢竟是一流游戲，很多人并不愿意放棄，而且還能給紅袍會帶來不少收入。所以，無良大少就讓自己的一個心腹，擔任大話魔獸紅袍會即紅袍會第二主會地會長，繼續留在大話魔獸中。
無良大少剛才那句話說的很明白如果敗類你認為我做錯了，你可以把第二公會獨占然后脫離紅袍會，我無良大少決不會怪你，就當是感謝這些年來你的幫忙。
“我明白了。大少，這次我認罰。不過，你放心，第二主會，還是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副會長！”無良敗類灑下悔恨的眼淚，轉身離開。他現在已經明白，只要小敗類依舊狗仗人勢胡作非為，就算沒有守望星夜，也會出現另一個人讓他下臺，或許會更慘。
“好兄弟，我沒看錯你。”這句話在無良大少胸中上下翻滾，最終卻沒有說出口。他無良大少如果僅僅因為一個外人就讓自己的得力助手離開，那他早就眾叛親離，成為孤家寡人。
讓無良敗類走，主要原因誠然是守望星夜開頭，但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大少想磨煉一下敗類，磨掉他的驕氣，讓他清楚是妻弟重要還是自己重要。
“希望我的決定是對地，守望星夜。唉……”無良大少疲憊地嘆了口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無良大少原本地計劃是把守望星夜收入紅袍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如果不成功，就找機會讓守望星夜身敗名裂逼他退出游戲。因為。他不允許銀月聯盟有任何勢力超過紅袍會，不允許銀月聯盟有任何人地聲音大過他自己。
但是，隨著這些日子的合作，他漸漸懂得了以前不曾明白的事情，所謂的非友即敵，不過是孩童般的偏執。
那天，守望星夜說。把他當朋友看，他突然醒悟，守望星夜在變，自己也在變。
那個偏執、目空一切的人已經遠去，現在留下的，是一個更成熟地無良大少。
孩童時代，總以為自己能掌握整個世界，但長大后才明白。能把握住自己，就已經是最大的成功。
遠在神界的守望星夜并不知道紅袍會總部發生的事情，現在。他在囑咐小月。
小月身為月精靈，在費倫大陸，就算封神，也應當歸屬精靈神系，招收信徒自然也要以精靈為主。所以，在費倫大陸，她注定不可能像守望星夜或老張那樣，大量收購各個種族的奴隸。只要人類信徒所占比例超過90就不會有問題。
小月又不可能在精靈島跟那些原住民精靈神明搶信徒，只能通過購買精靈奴隸增加信徒。偏偏系統更新后。奴隸價格大幅度提高，而精靈奴隸的價格原本就比普通人類高，數量又稀少，所以她收集信徒的速度非常緩慢。
還好十個半神中只有她一個人是精靈族，守望星夜跟其它認識的半神打了招呼，如果碰到精靈奴隸，盡量轉賣給小月，才讓小月在最近幾個費倫年中勉強湊到了3000個精靈信徒。即使是這樣，離半神信徒數量上限500還有很大地差距。
為了這些信徒。她也花光了所有積蓄。而飄零和其它姐妹也了她兩百多萬金幣。但是，她有錢買信徒。卻沒多少錢養信徒。她知道姐妹們幫了自己太多，而且她們家里也都不富裕，因此一直咬牙獨立堅持。
最重要的是，她父母重病纏身，沒有那么多錢做祛除病根的手術，只能天天吃藥維持，每個月她必須賣出金幣換人民幣為父母籌集藥費。她明白，現在苦點累點沒什么，只要撐過這一段時間，封神后，自然會有豐厚地回報。
這就是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死后很難復活，也要冒著危險跟雪夜亭的人一起去做任務。她現在，幾乎都想把傳奇武器光輝月刃之弓賣掉。
守望星夜粗心大意，以為小月不缺這點兒錢。他根本不會仔細想如果沒有星夜女士送給他的五座礦山、沒有額外領域增強附魔術和生活技能，他絕對比小月還窮。
“小月，我得到內部消息，蠻荒大陸特別適合咱們玩家，我一個月后也要去，你有什么看法？”守望星夜問。
“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小月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堅定地說。她的心中最后的隔閡，也被那一吻融化，現在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幸福塞得滿滿的。
“那好。你要在一個月內補滿5000信徒，不用只考慮精靈，人類獸族或者其它種族都可以，然后我們一起去蠻荒大陸，打下一片屬于你我地新天地！”守望星夜激動地說。
“可是……”小月面露難色，她現在全身一共也不到2萬金幣，賣了換成人民幣后，這個月信徒的伙食標準又要再次下降，根本沒有多余地錢招收信徒。
“怎么，你怕時間不夠？你放心，我認識一個朋友叫肺炎，他坑人害人是一把手，保準能在一個月內湊夠你需要的信徒，別發愁了。”守望星夜笑呵呵地說。
“嗯，好的。”小月心不在焉地點頭，腦中卻在考慮怎么湊錢，她不想讓守望星夜知道自己的窘迫，尤其是兩個人的感情剛剛正式確定。
“守望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我不能總麻煩他。”小月的信徒中，有好幾百人都是守望星夜花高價買來然后低價賣給她，她一開始不知道，后來自己去買的時候才發現。那天知道這件事后，她感動得大哭一場，一顆心徹底被守望星夜拴住。
守望星夜雖然在感情方面有些粗心，但并不代表他在察言觀色方面也同樣粗心。
“你是不是缺錢？”守望星夜恍然大悟，暗罵自己粗心。他前幾天跟飄零私下聊天地時候，飄零地話中隱約透露小月家里有重病的父母，一個人獨立支撐著家庭，生活很拮據。
“不……不缺，我還有很多金幣。”小月被守望星夜問中心事，方寸大亂，她不愿意兩個人純凈地感情牽扯到金錢。
“你……你混蛋！”守望星夜見小月有困難竟然不向自己說，氣得爆出粗口。
“我……你已經幫過我太多次。做半神任務，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要多久才完成；招收信徒，如果沒有你，現在我連1000人都湊不齊。你和飄零姐都是好人，你們都真心實意幫我，可是……可是我虧欠你們太多，不能再麻煩你們了。”小月帶著哭腔說道，眼中泛出淚花。
“別的我不管，我只問你，你心里，把我當什么人！我要聽實話！”守望星夜嚴厲地質問。
“過去，我把你當一個可靠的朋友；現在……你是我最愛最愛的人，和爸爸媽媽一樣的人，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小月堅定地說，眼中隱約含著羞澀，這是她第一次說出心里的話。
“那我問你，如果你需要錢，你爸爸媽媽給你，你要不要？”守望星夜更加憤怒。
“我……我會。”小月像犯了錯誤的小孩，低下頭。
“好啊，你有困難，連說都不跟我說，這就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守望星夜再度質問。
小月第一次見到守望星夜對自己發這么大的火，嚇得不敢回答。
“或者說，我守望星夜在你心里，就是那種小氣到要死，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餓死，都不肯接濟一碗粥的人？好啊，沒想到，我守望星夜做人這么失敗！”守望星夜怒氣沖天。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錯，我……”小月一向不善言辭，被守望星夜逼得無法反駁，急得直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