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又入狼窩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他所算計的那個人,正處於危在旦夕,命懸一刻之時。
當兩人回到村子,找到那個請來先行一步的大夫才知道,原來那兩個人,並沒有按照約定,來這裏和他們會合。
“你是說真的?這個村子裏並沒有什麽新來的外鄉人?”
安西驚駭的抓住老大夫的手臂急問,過重的手勁讓老大夫的手臂生疼,哀嚎著解釋。
“哎呦哎!公子,老夫騙你有啥好處啊!不信你去問村長,這個村子一共就十幾戶人家,老夫都挨家挨戶的敲了一遍的門了,就是沒見您所說的那兩位出色的小公子,這不是老夫說來就來過的呀?您高抬貴手,先放開老夫行不?”
旁邊跟來的還有位小胡子的老人家,見他如此激動,也來勸。
“公子別急,黃大夫說的確實是事實,老小兒已經問過出門耕地在家紡織的人了,確實沒有外鄉人的馬車入村,這個村子就這麽一點大,有個動靜挨家挨戶的都知道,真有那麽個人,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一定路上出了什麽事,不然,老小兒和公子一起,往來路去尋一尋?”
安西狼狽的鬆開大夫,有些無法接受的認命。
“這個時辰了,那麽點路程順利的話根本不會耽擱這麽久,定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隻是他不敢確定,是被那些殺手糾纏,還是真不小心入了他所交代的,那個“迷霧林”了。
他憂慮,旁邊的李英也急了。
“大哥,我們去找找,也許他們就在不遠的地方呢?”
安西看著她著急的小臉,斷然決定道。
“你留在這裏,我去找,村長,給她安排住宿,另外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幫我去找人,當然,費用不用您多說,在下絕對不會虧待了您。”
小胡子的村長滿是誠意。
“哎呦哎!公子!您看您說的,這個村子都是您救下的,幫您找兩個朋友的事,不是舉手之勞嗎?不過公子,老小兒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那‘迷霧林’裏的悍匪最近可出現的頻繁的很,指不定這會兒又在路上劫道呢!您帶著我們的後生,可一定要小心呀!”
“村長放心,帶出去多少,一定一個不少的給你帶回來。”
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十幾個壯勞力全集齊,有熟人帶路,這附近的小道遠道都一清二楚,被那些山賊騷擾的久了,那些人什麽動向什麽時候沒事都逃不了這些人的眼睛,所以在某方麵上,這支尋人的小隊伍,也達到安西的某些要求。
來到“迷霧林”前,見前麵一片安靜,安西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
“這些山賊,前兩天剛劫了一隊大的商隊,估計發了一筆不小的財,這兩天都安靜著呢!所以如果不是公子的朋友入了林子的話,應該就不會出多大的事。”
安西心緒不寧。
“怕就怕,他們真的入了林子。”
舉步要往前行,後麵追來的人又讓他停了步子。
“大哥!大哥!”
所有人往後望去,是李英一個人急急跑來,安西不僅焦慮起來。
“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李英穿過人群,抓著他的衣袖喘著氣,哭著求道。
“我跟你一起找,我等不下去,大哥,讓我和你一塊,我真的好擔心辛兒,她還病的那麽重。”
人都來了,如今正需人手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派人將她再送回去,隻猶豫一刻,他抓住她說。
“行!不過你得跟緊我,片刻都不能離開,知道嗎?”
英兒連連點頭。
“一定!”
安西帶人又往前走十裏,確定哪些打鬥痕跡,和入林的車痕之後,終於死心了。
“看來辛兒與二弟的運氣著實不好,應該是與我們分別後就遇上了賊寇,馬車還是入了林子。”
“大哥?”
李英害怕的緊拽著他的袖子,安西回身,拍拍她的肩。
“別怕,若他們真是遇上了山賊還有周旋的餘地,怕就怕遇到的是那群黑蝶門的殺手,這個狀況看,像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二弟能力有限,辛兒病的那麽重,若是真遇到他們的話,若能活著,也是最大的幸運了,我相信,他們的好運還沒用到頭。”
“可是,我們如今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等著吧?如果他們真遇到哪些人的話,定會有傷不輕,辛兒又病著,絲毫幫不上忙,二哥一個人,他們在裏麵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們總要想辦法解救他們吧?”
安西估測著,說出自己的辦法。
“若真是給哪些山賊遇到的話,如今我們能做的,估計就隻有一件事了。”
李英有些擔心了,抓著他的胳膊,問道。
“什麽事?”
她很怕,很怕他說出一個根本救不了那兩個人的辦法。
安西看著她,吐出兩個字。
“剿匪!”
果然!
她急了。
“可是,我們哪有人?憑這十幾個人,根本不行的呀?而且你不是說‘迷霧林’根本不能入的嗎?”
安西歎息。
“是呀!所以我們又麵臨了另一個難題,兵馬!”
他抬首向天,苦惱的閉起眼睛,又不能丟那兩個在裏麵不管,自己去塞外調集兵馬又恐來不及,該如何是好,真的成了一個難題,難住他了。
秋風呼動,空氣重傳來濃重塵土的聲音,眼睛緩緩睜開,他看著地麵上那些砂礫微微的顫動,這是行軍多年的人,長久處於戰場上的習慣了,是一種百無遺漏的直覺本能。
砂礫動,塵土揚,必是有大批人馬在這附近走動,更或者,在向他們趕來。
“或者,他們的好運,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那兩個運氣不是一般的好的人呢?已經從林子裏一直睡到人家賊老大的忠義堂,還是沒醒。
而且兩個人還是緊緊的挨著,沒人能將他們分開。
將他們帶回來的小嘍囉,和一群大大小小口眼歪斜的人,湊成了一堆拚著腦袋看這兩個,睡了這麽久還沒有轉醒跡象的小公子,亂七八糟的聲音慢慢多了起來。
“哎!你們說這兩個人算是怎麽回事啊?是兄弟嗎?長的又不像!是夫妻嗎?明明就是兩個男人!可是說是無關的人吧?他們又抱的這麽緊,不像是關係普通的人呀?”
一個憨憨的胖大個提出自己的疑問,立即讓旁邊一個狗皮帽豁子嘴的小個子打了一下頭。
“你是孤陋寡聞了,你當然不知道,現在外麵那些花花世道,男人和男人,也照樣有的。”
“嗯!說來也是,不過這兩個是不是情人關係和我們沒有啥關係啦!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錢,這兩人,看上去都像是大府上的少爺,皮膚比他們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滑,一定是很富很富的人家少爺,我們如果能和他們的家人搭上線,一定能再大大的賺上一筆。”
一個看似正常一點的終於說到正點子上了,可隨即應合他的那個,結巴毛病就出來了。
“三……三……三哥說的是,錢……錢……錢一定多多的,我們……我們……我們把他們弄醒就知道他們是哪裏人了。”
那個叫三哥的正常人,一巴掌拍到他的禿頭上,脾氣很不好的罵。
“喘口氣,正常點說。”
結巴摸了摸不疼不癢的光頭,又結巴起來。
“是……是……是!”
一個猥瑣的中年人轉著圈的看著在地上毫無所知的年輕人,摸著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又說道。
“嗯!錢是要賺的,不過這兩個小人兒,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們出了我們的林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給他吸引住,那個結巴的結巴,還是個挺愛說話的,最先問。
“軍……軍……軍師的意思是……是……還要這兩個小少爺不成?”
那個猥瑣軍師猥瑣的笑起來。
“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沒有商隊馬隊經過的話,就隻能靠搶那些窮苦人家的一點收成過活,還落個壞名聲,倒不如撈個金龜囚在山中,有事沒事,讓他們家人送來點財寶給他們的兒子續命過活,我們債主剛好卻個夫婿,我們山上的,她又絲毫看不上,想這兩個小少爺細皮嫩肉多少識文斷字點,應該有一個能如得了她的眼,至於另一個嘛,也不用記著放走,養在寨子裏,供我們兄弟玩,還可以讓他教我們那些小崽子們詩文文字,免得以後出去不識字被人騙,物盡其用,才是好道理。”
那個胖大個有疑問了。
“可是,軍師!人家付了銀子,我們不放人,還繼續給人家要銀子,又要玩人家的公子,人家能這麽好說話,不會去報官,來剿我們嗎?”
“四哥說的也對呀?這兩個小子,不像是我們附近城上的富貴少爺,萬一得罪了不能得罪的,我們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嗎?”
猥瑣軍師一陣恨鐵不成鋼的哀聲。
“哎呀!你們怎麽當強盜這麽久還是這點小膽子呀?官服說剿匪,除了三年前那次搶糧剛好給安西大將軍遇到打的嚴重點,哪次見真來剿的呀?那些肥的流油的官老爺,沒有好處能出力嗎?再說,我們背靠險嶺前有‘迷霧林’,占盡天時地利,不了解這裏情況的人連敢進來都不不敢,怎麽可能真的有人入林剿匪呢?他敢進來,我就能以最少的人放倒他最多的人!別就那麽點出息,學學咱們寨主,有點高遠的精神,找不到如意郎君,快四十了,照樣什麽男人都不要,多帥?多威風?別一提官府就慫貨,當官的有幾個明宰相孟翰良?當兵的有幾個鐵將軍雍正軒?這裏在在玉門關邊界,天高皇帝遠,就連安西大將軍都回長安娶媳婦去了,真正的好官,哪有那麽多時間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軍師說的對!我們還就不給那些富貴人家的麵子了,聽說這次掉入林子裏的鳥兒可比天上的靈鳥天山的雪鷹,究竟有沒有那麽好?真有那麽好的話,本債主就是都收了做夫君也一樣,給我看看。”
“寨主來了!”
一個身披大紅鬥篷,身體結實壯碩的美豔女人在兩對女兵的護擁下,大刺刺的進入忠義堂,加入眾人的議論紛紛中。
女人雖穿大紅披風,頭梳的也是女兒家未嫁的流雲髻,長的也美豔,可隻可惜眼角細微的眼魚紋出賣了她的年齡,想是年歲真不小了,臉上雖鋪了粉,也是難掩蒼白的。
隻是在眾屬下讓開的道中,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個少年,眼中不禁暫放了光彩,歎道。
“好樣貌,當真能當得本寨主的夫婿,隻是。”
她細細的看了看毫無所知的辛兒,蹙眉,又看了看臉上透著青嫩,卻不掩英氣的易幼颺,直言道。
“這小的長的太過養眼了,明明一男子,長的怎可比女孩子還美?本寨主不喜比本寨主美的人,哪怕男人也不行,將他的臉畫花了,隨你們怎麽處置,旁邊這個留給本寨主,即可準備婚禮,本寨主今天就要成親。”
“休想!誰敢動他一根寒毛老子和你們拚了!”
“咦?這人怎麽醒的這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