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暴亂
躁動聲漸漸停止下來,那些拿著火把麵目猙獰的士兵控製不住的後退。
從裏麵出來的辛兒,多日不曾好好梳洗,說她蓬頭垢麵也不為過,加之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眼冒紅絲,袍子底擺還濺著不明液體,有血,有濃,可想而知帶了多少病毒,她所到之處,方圓十步內,壓根不敢有人靠近,尤其,這些聞聲而來的士兵。
“小,小軍醫!你不用生氣,我,我們,沒打算將你和軍醫們一起燒死……”
“可是一旦確定我們之中有人感染,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吧?”
她冷冷的打斷那個士兵,冷豔掃著他們麵上的恐懼。
“你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根本看不出,是在戰場上活了這麽多年的鐵甲軍勇士;我不和這樣的你們說話,讓你們之中可以代表你們意願的頭領出來,或者說,請你們的大將軍親自來和我交涉,為何好好的期限沒到便將消息公布造成軍隊恐慌!”
這些人之中,似乎沒能給她個答案的,麵麵相視而不敢近前,辛兒的眼睛又掃過一圈,還是沒人出來。
“嗬!你們的勇氣就隻有這個程度嗎?連有一個敢正麵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依然沒有聲音,好像她就是個死神,誰和她對視一眼便失去生命一樣,對她的畏懼,已經不隻是她身上的那些病毒那麽簡單了。
“不用怕她!她也不過是孤身一人!”
突然揚起的聲音,讓辛兒敏銳頓生警惕,毫不猶豫,飛線躥出,直衝那個作亂之人,係著脖子,直接將他拖出來,踩在自己腳下。
“你的聲音很洪亮,膽子確實很大嘛?”
事情發生的太快,而且人直接給踩著頭踩在黃沙中,誰也沒料到她會如此膽大妄為,除了畏懼的退縮幾步,也隻有她腳下的那個當事人,不敢就此放棄。
“小軍醫,過獎!敢問小軍醫,軍妓帳的疫情,是不是花柳的病症?你們先前,對我們有所隱瞞是不是!”
辛兒揚眉,倒是有幾分欣賞這人的勇氣,隻是道不相同,她也沒打算因為這麽點欣賞就對這個人網開一麵,還一直很介意。
“你小子卻是很能耐嘛?還來質問起我來了?”
“小軍醫明說,這個病還能不能治?”
“哼!起碼有三分之一的病人無法得到妥善治療。”
“這就對了,誰知道這個三分之一的病人會不會傳染給更多的人!”
“不能由著她這樣放肆!”
又一個聲音傳開,更多的人受到蠱惑,如同瘋了一樣向辛兒積聚而來。
“不能放過,不能放過,可怕的人!”
“混蛋!讓你們大將軍來跟我說話,自己都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們打算以這樣的決心來讓我讓步吧?”
“燒掉!燒掉!一起燒掉!”
不能聽見她所說的話嗎?
這些人,一旦被人煽起恐懼心理,還真是很難再講道理的,再這樣下去,這件事情隻會以暴亂收場,事情,也越來越往她無法預計的狀況發展。
“小軍醫!怎麽辦?如果這些人真的孤注一擲的話,就憑我們這一隊人馬,是無濟於事的。”
先前的士兵害怕的在她身邊提醒,辛兒煩躁的將腳下的人踢到那些人堆裏。
“這個我知道,所以更不能讓他們再往前麵一步。”
兩隻手上銀針飛射,直接讓幾個士兵直直倒地,又將幾個舉起火把眼看要往她身上扔的手直接以金線繞住,手指收緊,幾隻手血淋淋的,齊齊從人體上分離下來,總算讓暴動人群清醒一點,辛兒手上不停,事到如今也穀可能找其他的證據來說明什麽,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盡可能一切辦法的改變當前狀態。
金線又纏在幾個士兵的頸子上,線的緊迫度隻差她動動手指便能將這幾個士兵連頭帶頸,斷喉而下。
暴亂真的靜止下來了,不,隻是說安靜下來,更加恐懼的望著當前的她,那幾個同時在她手上成為人質的士兵,臉上更是慘無人色,如同已經麵見了閻王殿裏的閻王爺,全身僵直,更是動也不敢動,頸子上金線裹著的部分,慢慢浸出鮮紅的血。
“誰再往前一步試試?可不認為你們的脖子能比我的金線更堅硬。”
有人望望落在腳下的那幾隻齊整斷裂,手指還在微微顫動的手,想,頸子上的骨骼,應該比手腕強不了多少才對!
“你們的心情我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我的原則也不是說讓就可以讓的,既然隻有更深的恐懼才能控製住人性的惡性,我倒真不介意,我這雙救人的手上,染上幾條人命,哪怕,更多!”
厲色望著他們,她絲毫不退一步的和不能正常思考的他們交涉。
“全都退回去,今天的一切,我可以不向你們的上司追究;疫情的抉擇,自然有你們的大將軍,能不能控製住,是由我們這些軍醫來證明,怎樣都輪不到你們來幹涉!你們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自認倒黴,將這幾個斷了手的同伴帶回去,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第二,孤注一擲,拚死一搏,或許你們真的有誰能有機會,將軍妓帳裏現在所有的生命焚盡,但我可以保證,你們之中更多的人,將比他們死的更快,至於會落在誰的身上,不好意思,我連你們的名字都無法記住,就不好確定了。”
“你,你不敢……你隻是一個小軍醫……迫害士兵是要殺頭的!”
久久終於有個聲音在寂靜風沙聲中,帶著顫音的反駁她,辛兒注意到,一直是另一個,站在人群後,卻總是煽動著士兵的同一個人,難得的,竟然在普遍同色的士兵中,記住一個不認識的人的樣貌,笑。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別說你是躲在人群裏,就是縮在千年龜殼裏,我也有辦法揪出你的頭。”
那個士兵咽口水的聲音異常清晰的傳在附近之人的耳朵裏,恐懼到極點,竟然真的不管不顧了。
“大家聽著,他就是……”
一根金線從一個士兵的頸子上解開,手指微轉,調整了角度,更快的穿過人群往那個士兵的角落而去。
似乎是為了更方便煽動前麵的人群,他的位置剛好在辛兒的線勢力範圍內,被線穿過的士兵,眼睛不由跟著那根微弱金線的方向轉動,甚至能清晰看到金線上鋒利的光芒,頭不由自主的側開讓位,額跡已經有碩大的冷汗落下。
眼看那根線就要纏住那個,驚恐瞪大眼睛的煽動暴亂的士兵脖子,遠遠的傳來一聲震怒的爆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