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不要欺負殘疾人
“我不要，不要，不要這個樣子——”
她痛苦嘶吼，仿佛要從傷的最深的最軟的地方將自己的傷口重新縫合起來，能不能恢複從前不重要了，隻要可以活著，便有能夠治愈的一天！
她深信自己還是有這點能力的，起碼，有這個決心！
她需要獨立的空間，來承受她爆發的這些帶著毒漬的怨恨，和不甘的委屈，懂她的人自然不會忍心打擾，可畢竟也有不懂她的人更多的存在，這是在她下定決心後，想獨享寂靜空間的時候發生的事，那小心翼翼步近的聲音，讓她臉上的淚給自己不急不緩的抹掉了，所以當那個聲音步近的時候，看到她的狼狽也隻能看到一個呆呆傻傻的人坐在地上，就算能從紅腫的眼睛上，未幹的沙土上知曉她曾哭過，也隻是哭過，沒有人看到她哭的時候有多狼狽。
“小軍醫？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是個很不熟悉的聲音，帶著疑問，帶著試探。
她不確定是不是認識的，可是她想，應該是在鐵甲軍中見過的人吧？
“你是，鐵甲軍裏的士兵？”
士兵很驚喜，蹲在她麵前，喜道。
“難得小軍醫還記得小的的聲音，小的正是鐵甲軍的士兵，和小將軍一個隊伍的，時常跟著小將軍一起上陣訓練，就是那個時候和小軍醫照過幾次麵。”
“哦！”
她不置可否，轉開目光試著活動了下坐的發麻的雙腿。
“我有個毛病，隻要是見過的人聽過的聲音，一般記得不清也會在有種耳熟的狀況，照過幾次麵的話，就難免會有幾次說話的時候。”
隨即她貌似無意問道。
“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兒了？”
“回小軍醫，小的是來通知小將軍回營議事的，遠遠的就見小軍醫一個人坐在這裏，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小軍醫倒是的，如今眼睛不方便怎麽出來也不讓一個人跟在身邊？這孤身處於大漠之中的，小軍醫個子又這麽小，那個不長眼的騎馬經過碰著小軍醫怎麽是好？幸好是在偏離大路的沙丘中，小軍醫也是運氣好，這附近流沙這麽多的，硬是沒給您碰著，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呢！”
辛兒恍惚間應著。
“是嗎？”
她倉促著起來，手裏的拐杖緊緊握著
“我原本隻想沿著路走遠一點清淨一下來著，沒想到偏離主道這麽多，還跑到流沙群裏來了，沒有眼睛，想來真的是不行的，我如今除了給人切脈問診，怕是真的無一是處了。”
小士兵扶上她的前臂，將她往安全的地方帶去。
“小軍醫別這麽說，小軍醫的本事我們都是見過的；縱然現在你眼睛看不到，腦子裏裝的心裏想的東西，也都比我們這些人多，隻是一時間還沒辦法適應失明的生活而已，再說小軍醫的眼睛還不是確定沒得治，‘在沒有絕望之前不能放棄希望，’這不是小軍醫當時在軍醫帳告訴我們這些傷員的道理嗎？怎麽這個時候反倒自己迷糊了？”
辛兒輕笑。
“是嗎？我倒是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這麽鼓舞人心的話。”
“小軍醫對我們這些小兵的影響多著呢！隻是平時很難親近到小軍醫所以小軍醫也不曉得在軍營基層自己占了多大的位置；對了小軍醫，你這個樣子……是現在就要回軍營還是……先到其他地方轉轉心情？小軍醫這樣跑出來，想必是不想讓公主殿下和藺大人擔憂的吧？”
辛兒哀歎。
“如今離了他們，我倒是真不知該何去何從了，養成這樣的習慣，真不好。”
說著，她卻已經下定決心。
“我這個樣子是不能立即回去的了，否則少不了一頓說教，你們的公主殿下和藺大人加在一起，再有一個小軍醫也是抵不了的，這樣吧！我也好久沒去月亮湖了，那裏剛好離這裏不遠，你若沒事的話先帶我去哪裏，回頭通知敦煌的太守讓他派人去接我即可，近幾天，倒真是再不想回軍營了。”
“那大將軍和公主這邊回頭就由小的來回話，小的先帶你去月亮湖。”
難得這小兵還挺細心。
“有勞！”
辛兒真心感謝，也很幹脆的跟著他迎風走，走到路邊上了他的馬兒，她將圍巾裹在頭上掩住了半張臉，一路走不知不覺不知走到什麽地方了她也不知道，反正意識過來的時候就感覺風向變了，而且，距離她所說的目的地，似乎也不是同一個地方，雖然早有很不好的感覺，當真的意識到的時候，還是不免對自己明知不可行而偏為之的行為表示無語了，所以當真的意識到不好的狀況發生的時候，她表現的，依然鎮定。
“你把我帶到了什麽地方？你是誰，說吧！這裏應該沒有人會看著你了。”
和她同騎一匹馬的小士兵，發出和方才態度完全不同的譏笑聲，雖然這聲音，依然是聽過的一般。
“小軍醫果然非同常人，不過小軍醫既然開始就懷疑小人的身份了，卻有意跟隨一個並不安全的人上馬就走，這是過的太平靜了尋找些調劑品刺激一下呢？還是有心試探自己在一些人心目中的位置？咱們都走了這麽遠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追上來，可見尹公子和那些花穀暗衛對小軍醫的命令有多唯命是從了。”
他前傾身，挑起辛兒那張半掩在圍巾下的精致麵孔，強迫她半回頭，雖然她壓根看不到他此刻的樣子有多驕傲，多扭曲。
“哎！小軍醫，這樣真的好嗎？為了那麽些不確定的因素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這應該不是小軍醫這樣的冷靜的人該做的是吧？你說，你這麽個大人物，若因為自己的自負而死在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中，不是挺可惜的嗎？還是個這麽可人兒的小不點兒，難不成你就這麽想死？或者是確信，哪怕是如今的你，也無須別人便能自保？”
辛兒談定依然，隻道。
“別太看不起殘疾人士，更不要欺負殘疾人；我今天跟你走，就是想看看自己今天這個樣子究竟還有多少人想我死，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生存的環境究竟有多可怕都不知道，那隻能說明他真的離死不遠了。”
說罷她主動回頭問這個人。
“說吧！你究竟是誰，今日接近我除了將我帶離軍營還有什麽別的目的？你的上司是誰？背後主謀又是水泥？究竟要我做什麽？”
“小軍醫果然是個玲瓏剔透人，也難怪會有人那麽不願你活著。”
他直接將人推下馬背，辛兒不妨，真的從高頭大馬上栽倒在沙土中，好在手杖是套在手腕上的，這樣的手杖也不容易丟，讓她感覺自己還是有意思安全感的。
那人隨後下馬，麵對這個開始步步後退，臉上卻維持鎮定的小軍醫，笑的很是開心。
“小軍醫還當日軍妓帳疫情爆發，消息透漏後鐵甲軍暴動的事嗎？”
辛兒試著想了下，反口詢問。
“那場暴動，是你挑唆的？”
“別這樣說小軍醫，小的也是聽命行事，各為其中沒辦法，當時是有人不願讓雍正軒在鐵甲軍營獨大，便隻能挑事生非搞分裂，其實當時如果小軍醫沒有摻合的話，壓根就挨不著小軍醫啥事；小軍醫是個聰明人，手上又是有權利的人，相信應該早有人稟報來了當時真正的情況以及幕後主使人，自然也知道小的上司究竟乃何人。”
辛兒好笑不已，好像他卻是說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
“你是說宋老將軍嗎？”
“宋老將軍是皇上的人，不然你以為還有誰？”
如此她便更不信了。
“宋老將軍是皇帝安插在自己女婿身邊的人沒錯，可是宋老將軍也不是你這樣會行宵行徑之輩，自從上次與將軍王大戰之後，宋老將軍便被送回關內治療，轉而送回進城養傷治療，如今聽說皇帝都允許他告老還鄉了了，不日即可啟程，你要跟我說你依然是受命一個已經離職的忠義將軍嗎？”
“那小軍醫覺得小的是誰的人？”
似乎是覺得時間很充足，小士兵並沒有急於殺這個好在手邊刀尖上的人。
辛兒繼續和他玩心計。
“皇帝不放心雍正軒這個表麵順從內裏狂傲不羈的女婿，按了一個老忠臣幫他守著這片疆域，同樣的，忠臣最容易被其所吸引，所以以防萬一，皇帝定然會然跟跟一起一樣，防著宋老將軍變卦，小心著雍正軒叛變，你以為你這樣的，有多光明嗎？”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