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四)
張儀薇顯得不可置信,有些惱怒和不甘。她一個大家閨秀,上過學堂讀過四書五經,卻比不過一個粗下的侍衛。
“楚哥哥,我才不信這詩是她寫的呢。你快說實話,她就是偷偷用了你的詩,你心善不想拆穿她的,對不對?”
張儀薇抓著駱楚的手,駱楚感覺自己是被妖魔鬼怪抓住了般,急忙悄無聲息的扶開她的手,退後了兩步,鄭重其聲:“我說沒有便是沒有,儀薇姑娘要是玩不起大可不必應了洛兒才是。”
駱楚語氣反感,張儀薇意識到自己耍賴撒嬌過了頭,於是整理了情緒,笑道:“楚哥哥,我哪有玩不起,儀薇要什麽有什麽。說吧,你想要什麽?”
駱洛淡淡一笑:“我初來寧城,對這裏甚是好奇,一直想好好逛逛,可是苦於沒有一個熟悉寧城的人作伴,所以一直耽擱著。儀薇姑娘,你生在寧城,明天,你就帶我在寧城玩玩吧?”
說白了就是給駱洛當向導。她張儀薇自幼都是別人服侍伺候長大的,突然被別人要求去做個向導,她心裏氣,氣駱洛耍了她,她明明就是偷了楚哥哥的詩,還敢讓她帶她在寧城玩。
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玩,那我便帶你玩就是了,到時候被嚇得花容失色失魂落魄的,可就不能怪她張儀薇了。
張儀薇竟然在偷笑,駱洛突然覺得明天會很有趣了。兩人各懷心思,一邊的駱楚內心可就沒有他們那般愉快了。
張儀薇是唐煜的人,駱楚擔心駱洛和張儀薇出去後會遇到危險。而且駱楚也知道,駱洛讓張儀薇帶她逛寧城,是為了套些話,但是駱洛為什麽不現在套?她知道他會幫她……難道她是有意避開他的嗎?
駱楚不禁多想,看向駱洛的眼神複雜了幾分。
“寧城好吃的好玩的可多著呢,駱洛姑娘,在安陽可有什麽有趣的東西嗎?”
駱洛目的達到了,就不想跟她廢話了:“這個,你的楚哥哥一定樂意講給你聽,我還有些事情,不打擾二位飲茶作詩了,先走一步。”
說完就真的走了。被她丟到別的女人身邊的駱楚幽怨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轉眼,張儀薇那嬌柔做作的笑顏讓他強顏歡笑。
“楚哥哥……”
說起來,駱楚從來沒有聽過駱洛對自己撒嬌。她那麽美,柳腰纖細,媚眼如絲的嬌柔細語該是怎麽撩人的場景呢?駱楚一腦補,臉紅紅的。
“楚哥哥,你臉紅了……”張儀薇以為駱楚是因為她紅的臉,也害羞了。
駱楚嗬嗬笑了兩聲。
夜晚的時候,駱洛房間沒有點燈,駱楚抱著一壇酒過來找她。推門進房間,駱洛又坐在窗戶上,手裏擦著她的暗示,黑色的手槍,被她擦得程亮,反著月光的暗光,駱楚見了,有種冰冰冷冷的感覺湧上心頭。
駱洛用過一次那把暗器,在太子造反失敗後,太子劫持了駱楚,從城內倉皇出逃,在城外的樹林裏,駱洛追上來,對著太子的腦袋來了一槍。
“嘭”的一聲響動,百米開外,有小小的東西飛速而來,所夾帶的力量,連太子身邊內力十重的高手都無法抵擋。
駱楚看得很清楚,那個小小的東西旋轉著,穿透為太子遮擋人的身體,然後又鑽進了太子的眉心,像個釘子般,釘在太子的眉心。
駱楚先去點了了燈。駱洛從窗戶上下來,把槍放在桌子上:“你要喝酒?和張儀薇沒喝夠嗎?”
駱楚以為駱洛是在吃醋,他高興的揭開酒壇子:“洛兒,別生氣,我才沒有和她喝酒呢,我們喝的是茶。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見她了。”
“隨便你。”駱洛沒在意他和張儀薇的關係,隻是隨口一問而已。她把昨晚在刺客身上拿到的飛鏢拿出來,擺在他麵前:“昨夜刺客身上的,灰閣的三門刺客。駱楚,灰閣是你的嗎?”
駱楚心痛,把駱洛用來包裹飛鏢的手帕抽出來:“洛兒,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手帕……你就這樣拿來裹殺器。唉,終究是象崎忌教了你武功,你更在意他一些,我給你的手帕,縱使上麵有我親手繡的花樣,你也不在意……”
那語氣別提有多委屈了,駱洛翻個白眼:“我和你談的是這個嗎?我問你灰閣是不是都掌握在你手裏!”
“洛兒~”駱楚扁嘴:“你都不了解我的心意,手帕是我給你的,灰閣也遲早都是我的。”
“那就還不都是你的咯。”駱洛忽略他其他的情緒,接著說:“涼國的灰閣總部,啟國的分部,是不是已經涇渭分明,不再是同一個主子了?還是,你在這裏沒有發言權,這裏有個更大的boss?”
“抱死是什麽東西呀?”駱楚茫然。
駱洛:“額……幕後主宰的的意思。”
“哦。”駱楚點點頭,然後給駱洛和自己倒酒,接著沒了下文。
駱洛看著倒酒的駱楚,慢條斯理,等了一會兒,他還不說話,拍了一下桌子:“問你話麽呢!好好給我解釋!”
駱楚裝傻失敗,嘴角揚起了笑意,淡淡的,沒有什麽情感在裏麵:“這裏,不是我的,也不會是別人的。洛兒,我護得住你。”
褪去平時偽裝的儒雅,他看起來冷淡漠然,駱洛不明白他話裏的話,但可以知道他麵臨著一些選擇,不想她參與的選擇。
“他們也會來刺殺你嗎?”駱洛拿起酒杯一口喝完進肚。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嗎?駱楚感覺心裏暖暖的,覺得他的洛兒也是在意他的:“洛兒,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當然在意,不僅我在意,全天下的人都在意。”駱洛就事論事:“涼國的安陽王死在啟國,這是多大的新聞呀!”
駱楚臉上笑容一垮,他說:“洛兒,你好討厭呀~就不能承認你在意我嗎?”
駱洛把空酒杯推了推:“你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後做什麽壞事?”
駱洛喝酒有度,即使是合歡酒裏放了迷藥,她也有理智在。酒到七分醉,人語七分媚,駱楚就想看看,醉得沒了理智,沒了意識之後的駱洛是怎麽樣的。
被看破了,駱楚當然要狡辯一下:“我沒有,我是想和洛兒體驗一下那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裏美好的場景。”
“再說了……”駱楚桃花眼半明半昧:“我們什麽壞事都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