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蠱
花圍指腹觸碰乘風淺紅的胎記,他先前以為是舊疤脫落的新痕跡,沒想是他獨有的胎記。像花瓣的胎記,把他襯得更嬌了些。
乘風盯著那雙近在幾尺的藍眼睛,深邃得像一潭泉水,波光瀲灩,好看,好看得乘風總不自覺的陷進他的眼睛裏。
駱楚進們便看到這一大一小在“含情脈脈”的相望,嘖嘖的感歎了一聲,背著手走了過去。
“小屁孩,你恢複容貌還挺好看的。”駱楚說:“可惜沒我好看。”
乘風翻白眼:“是是是,你最好看。姐姐呢?姐姐為什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洛兒有事要做,晚幾天回來。”駱楚回答。
花圍從駱楚進門便眼饞他手裏的書:“駱楚公子,你手裏的是什麽書啊?能否給我看看?”
駱楚把書卷起來,手指遛著頁角,腦海裏有些想法。
駱楚的眼神有讓花圍不太舒服,花圍咿掩著修改自己的話語:“看公子那麽珍愛那本書,是我冒昧了,我就不看……”
“給你看!”駱楚笑嘻嘻的,把書砸到他懷裏:“這書是我的愛書,花圍公子既然想看,我怎麽會舍不得給呢?花圍公子好好保管就行。”
花圍觸到駱楚的笑,心裏涼颼颼的,把書推了回去:“不了不了,既然是駱楚公子的愛書,我就不看了不看了。”
準沒好事,堅決不能要。
“叫你拿著就拿著!”駱楚語氣強硬:“收好,裏麵的毒你可要好好學,學完了,我檢查你功課。”
功課?花圍不知所意的愣了幾秒,駱楚悠哉悠哉的走回房間。花圍望著他離去,手裏拿著《毒藥》,心裏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又不知自己被算計了什麽。
“你慘了。”乘風在一旁嘲笑:“你準被駱楚壞蛋算計了,還不知道他算計你什麽。心裏憋屈不安吧?活該,誰讓你是姐姐帶回來的男人。”
“那我……”花圍欲欲還休,不知該說些什麽,最後為自己不平的說了句:“我被駱洛姑娘贖出來後也沒靠近過她呀……”
駱洛洗了澡後被人帶進了唐府地下的暗牢。有床,有桌,有茶,是標準房間的配置,就是通透的四周,堅不可摧的鐵牢,駱洛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被別人無死角看到。
禿廢的倒在床上,駱洛體驗的滾了一圈。唐煜的招待還挺用心,床可比客房的床軟多了,昨晚做那些事,還被床板硌到了後背。
看守駱洛的侍衛離鐵牢幾米遠,生怕自己靠近點,就會被眼前這個女魔頭打暈。
駱洛沒想著怎麽逃出去。唐煜心也真大,竟然在關她之前沒有搜身,讓她把槍帶了進來,這讓駱洛覺得這鐵牢也不難出去。
不過現在還不能走,駱楚把她留在這裏就有他的計謀。若說駱楚之前的報仇之心搖擺不定,經唐煜那不打自招的一諷,駱洛敢肯定駱楚被激怒了。
駱洛閉上眼睛回味著董大勻的那些話,她現在有些眉目。
小墨工坊是唐煜的,小仙女客棧也是唐煜的;小仙女客棧的前老板是主人的老婆,而主人老婆的死和唐煜有關……
唐煜和唐霓是落魄貴胄,逃命之人,他們若想奪會自己的東西,那就需要權利,也就需要別人的幫助,別人的抬舉……
駱洛捋了一下思維,心裏猜測,唐煜兄妹也許是主人來到這個世界所認識的第一人。後來主人用著自己超前的知識獲得大量的財富,唐煜兄妹便攀附著主人,改頭換麵,從逃命遺胄變成普通人,接著進入朝堂,一步步的鋪開更大的局麵。
最後反叛之心起來,唐煜便背叛了主人,奪走了小墨工坊和小仙女客棧,還把主人的夫人殺了,一邊暗下追殺主人。
主人勢單力薄,隻能回到現代,然後救下她,為了報仇把她送來了這裏……
駱洛摸著懷中冰涼的血涼玉,內心翻湧猜測:是這樣嗎?那簪子的主人便是唐煜?
唐煜要反叛,小仙女客棧可保證充足的軍資,而小墨工坊又是啟國最好的兵器工坊,可以供給他最精良的兵器,他的大兒子是當朝大將軍,二兒子又是禁衛統領。一切具備,就差東風……
一切隻是猜測,駱洛需要證實,證實著簪子是唐煜的。隻要唐煜承認簪子是他的,駱洛來這裏的的目的便完成一半了。
嗬,來這裏十二年,原來自己查的方向一直是錯誤的。駱洛自嘲,她原以為答案在雲京,便一直埋頭查雲京,但沒想到,自己的方向一直錯了。
胸口的心髒依然跳動微微,二次啟動的東西,駱洛也不確定它還能跳多久。已經十二年,要是突然有天它停了下來,自己卻還沒回到那個科技發達的時代,那真的,不會再有第三次了以活了……
駱洛猛然從坐直身子,像是挺屍一樣,突然得讓那兩個看守的侍衛比她還突然的驚嚇。
簪子是一對的,若自己手裏的是唐煜的,按照分析的邏輯,也許另一支就在唐霓手中,而唐霓死後,那簪子極有可能留給駱楚。那不就是駱楚早知道簪子的事了嗎?!
他一直在騙我?
駱洛深深的鄒眉,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推測不對。怎麽會?駱楚是不會騙她的……
“喂!”駱洛抬頭看著牢外的那兩人:“我要喝酒,去找酒來。”
兩侍衛相互對眼,其中一人便去拿酒。唐煜吩咐過他們,對駱洛的吃穿一律應允。
駱洛的箱子駱楚讓人從安陽拿了過來。這箱子隻有駱洛能打開。
裏麵的東西駱楚見過,都是很怪異的東西,和駱洛隨身帶著的槍很像,可駱洛說用途不一樣。還有一些圓潤的黑色管子,零零散散,拚起來是把狙擊槍。
駱楚寫了一封信,讓磨子送到了啟國帝後的手裏。磨子很快便回來,手裏拿著楠木盒子,一股子的腥味。
駱楚拿著楠木盒子去找花圍。花圍坐在涼亭裏看駱楚給的書,乘風在院中練功,兩人見駱楚緩緩走來,都停下了動作。
“給你養蠱的。”駱楚把楠木盒子放花圍麵前。
駱楚前幾日不知從哪裏弄來隻蠱,讓花圍養。花圍為了養活他那隻弱得快要死掉的蠱,大晚上的蹲地抓蟋蟀蟈蟈投喂,讓乘風給鄙視了幾天。
“是什麽?啊!”花圍打開楠木盒子,一雙修長血紅的手嚇得他手抖把蓋子掉地上。
乘風也好奇的湊前來看,花圍心有餘悸的撿起蓋子蓋上。
“幹嘛不給我看?”乘風頗為不滿。
駱楚說:“他不怕,給他看也無妨。”
托了駱洛的福,乘風看過的血腥殘忍比這一雙手來得更有衝擊力,他現在已經對這些小場麵免疫了。
“不行。”花圍雙手捂著蓋子,搖頭。藍色的眼眸滿是堅定:“回去練功。”
“哼。”乘風更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