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

  “迷藥!”駱楚拍著花圍。


  “沒了,誰讓你剛才撒那麽多!”


  “靠!”駱楚曝粗一句,然後推門逃出了院子,跑得飛快。


  花圍被丟下,向黃狗踢了腳泥,然後也跑了。大黃狗猛追著。


  “花圍!你死定了!把我打暈送到你義父床上!你死定了!要是洛兒不要我了,把你給閹了然後再還給你侯撕!”


  兩人回頭看了眼身後,那狗快追了上來,兩人用力跑,氣喘籲籲,慌不擇路。


  花圍道:“我又不是有意的,我被控製了!”


  “去你丫的!”駱洛和他說過的髒話,駱楚在一刻全都學會了。


  前麵出現一條河,實在跑不動了,駱楚和花圍停下,彎腰撐著膝蓋喘著四。黃狗看兩人停了下來,也停了下來,對著兩人一頓亂叫。


  人影晃動,護衛也快追了上來。


  “洛兒~怎麽還不來救我呀!”


  話音剛落,長劍破風而來,削掉蘆葦長蒿,插入黃狗的脖子裏,頓時,黃狗嗚咽幾聲後倒在地上。


  駱楚回頭,驚喜又委屈的看著駱洛。駱洛上下打量著他:一件裏褲,一件外套,連鞋都沒有穿,想必是逃得很急。


  護衛不知道多少人,還沒追到駱楚麵前,磨子已經把他們解決好。慘叫聲過後,這片地方充斥著血腥味。


  “洛兒~”駱楚沮喪著,淚意盈滿眼眶。


  “你沒事吧?”駱洛擔憂。


  駱楚哭:“我髒了。”


  “哦。”駱洛怔了好久,目光落他腰上,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煩躁,慍怒,還有不知所措。


  花圍見駱洛誤會,替駱楚解釋:“什麽都沒做,隻是碰了碰,摸了摸。”


  “那也髒了!”駱楚說。


  駱洛舒了口氣:“回去洗洗。”說話能不能說全?


  “洛兒,你會不會嫌棄我?不要我?”


  “不會。”說得輕鬆,駱楚極度懷疑她敷衍的比重。


  乘風忐忑不定的坐在羅府大門等,見到他們安然無恙回來,他才放鬆。


  花圍的半張臉腫得老高,見到乘風時眼神明顯帶著些委屈,可什麽沒說,一行人各自回去整理好自己。


  乘風頓了頓,猶豫的向駱洛身後跟了幾步,覺得姐姐不想他跟著,於是轉頭。花圍看乘風轉身走來,莫名安慰。


  侯撕是花圍的義父,花圍父母去世後便到了侯撕的身邊。侯撕開始對花圍很好,花圍到了九歲時,侯撕便展露自己的獸性。


  花圍九歲到十五歲,每天都活在侯撕的陰影之下,他想要逃跑,可侯撕給他投了蠱,花圍每次沒逃多遠就會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侯撕身邊。


  直到有一天,侯撕頂撞了族中神女,被當成巫醫投河。花圍抓住這次機會,把侯撕出賣,看著他被丟進湍急的河流裏,自己也被當成罪人趕出族群,然後被賣到了啟國,依然淪為了別人的玩物。


  “你把侯撕殺了?”


  駱楚悶悶不樂的泡在水裏,水麵飄著嬌豔的花瓣,襯得他更好看。


  駱楚搖頭:“倒想,卻沒。”


  侯撕再怎麽說也是嘉景的人,駱楚才和她聯手扳了唐煜,若此刻駱楚殺了侯撕,嘉景一定會懷疑駱楚想要反戈一擊,到時他們可就很難離開啟國了。


  駱楚心思深沉又偏執,他可以沉下心來算計,不管時間多久,把對自己的傷害降低後,才會給對方一擊,致命一擊。


  “駱楚,你還好嗎?”


  駱楚被侯撕那樣對待,心裏的勁還沒緩過來。此刻他沉默不語,溫和的笑容不在,死潭般平靜的表麵透著陰冷的感覺。


  駱洛知道,他動怒了。


  “還好。我在回想,侯撕碰了我哪裏。”駱楚勾唇,笑容又變得溫和,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他碰了我哪裏,我就把他哪裏切下來。可惡呀,他竟然敢窺覦我,我可是洛兒獨有的,隻洛兒能碰。”


  駱洛見慣了他用儒雅的語氣說著殘忍的事,可轉折的那後半句,打在駱洛心上,有點飄然。


  駱楚因為濫情冷漠的父皇,又遺傳著母親的深情不二,對三妻四妾沒什麽念頭,可對駱洛,他掏心掏肺。


  駱洛對他的告白無動於衷,本來因為侯撕心情不好的駱楚更不開心了,捧著花瓣,花語幽怨不已。


  “洛兒,我方才和你說情話呢!”


  駱洛點頭:“我知道。”


  “知道也不給我個回應嗎?”


  好吧,駱洛覺得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麽,駱楚會耍孩子氣,沒完沒了的跟她扒拉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出來。與其被他煩著,駱洛不如從善如流。


  “抬頭。”駱洛說。


  駱楚莞爾抬頭,濕漉漉的頭發在耳後垂著。駱洛彎腰側臉,吻上了他的唇。


  本是蜻蜓點水,可駱楚沒打算放過。抓住了她的衣服,駱楚把她扯入水中。


  駱洛撲進水中,額頭磕到他胸口。水漫入鼻中,這樣駱洛想起了再安陽王府,她也曾這麽霸道的把他拉入溫泉池子,在水底壓著他的手臂,咬著他。


  他們回來時天才蒙蒙亮。太陽升至頭頂,嘉景讓兆楓途帶著厚禮來給駱楚賠禮道歉,駱楚早就預料到嘉景會派人來,他氣著,把兆楓途晾在了一邊。


  嘉景知道侯撕的德行。在駱楚和洛洛入宮那天,侯撕在見到駱楚的第一眼就沒掩飾過對駱楚的渴望,嘉景注意到侯撕的眼神,警告過侯撕,但侯撕還是膽大包天。


  “兆大人怎麽又來了?皇後娘娘又要請我們進宮一敘?”


  駱楚安心睡到了太陽下山,兆楓途就一人在門外等到了太陽下山,被駱楚兩次這樣無禮對待,兆楓途心裏的怨氣早就燃了起來。


  “羅公子,您真是好睡眠呀!我在門外等了您幾個時辰,敲了那麽多次們竟都沒吵醒羅公子。”


  一口一個一個“您”,滿含怨念。


  駱楚扇子一合,驚訝又自責的說:“兆大人莫怪,隻怪我昨夜受了驚,一時精神恍惚,今早才睡下,都忘了留下人看門。怠慢了兆大人,我真是該死!”


  駱楚拿紙扇敲著自己的腦門,那演技假得浮誇。兆楓途拳頭捏著“咯咯”響,為了皇後又生生忍下。


  什麽叫忘了留下人看門?根本就是故意的,把昨夜的怨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非常抱歉!兆大人請進!茶水立馬讓人去燒。”


  連茶水都沒有準備?兆楓途深吸涼氣平靜翻湧的內心,以鼻息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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