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風度

  “駱姑娘,你和那個書生成親了嗎?”


  駱洛睡了一會兒才起來,一下車,白寧便一臉憂思坐在她身邊。


  “沒有。”駱洛回答。駱楚離開去給她做飯,草原的夜裏溫度低,兩人把手伸向火焰取暖,遠處傳來狼嗷聲。


  “你們這般……不好。雖然你們是兩情相悅,但感情上都是女孩子多吃虧。”白寧想到了什麽:“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書生說了什麽甜言蜜語哄騙你?我父皇就這樣,每次想要臨幸別的妃子都會和我母後說好話表心意,可還不是為去別的女人那裏。駱姑娘,像書生那樣的男子更要小心,他嘴更甜!母後說了,男人的嘴都是用來騙人的。”


  白寧循循善誘的規勸,像極了閨蜜不喜歡閨蜜男友的情景。駱洛覺得白寧天真無邪的,很可愛。


  “你笑什麽呀?”白寧擰眉:“這女子呀不能一心依附於男子,她得有自己的心思手腕留好後路才行,若不然哪天年老色衰了,被別人拋棄也不至於太難過。我覺得呀,駱姑娘那麽好看,那個白麵書生一點都不配你。”


  越說越激動,就差指著駱楚的鼻子說他是個渣男。白寧說得頭頭是道,可自己也沒領會幾招,駱洛還是無聲笑了笑。


  “這些都是你母後教你的嗎?”


  “是呀,我離開那日母後和我說的。”白寧從小就在嘉景的教導下長大,可惜性格像她的父皇,天真膽小,又被保護得很好,嘉景說的那些她一點也沒用上,聽了白聽。


  駱楚端著自己做的飯菜回來,看到白寧和駱洛竊竊私語,駱洛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有些無奈又有些……溺愛的味道。


  溺愛?駱楚從來看到駱洛對自己展露這樣的微笑,他心裏好一頓不平,即使對方是個女子。


  “公主,兆大人叫你回去休息呢。”


  兆楓途對駱楚這幾人沒好感,一路以來冷臉相待,距離保持得久遠,像在報複駱楚前幾次的忽視一樣。可隻有她堂堂三品大臣自己覺得不與駱楚說話,一路上不照扶他們,是對他們的報複,可駱楚他們本來就無視他徹底,根本就不在意兆楓途的情緒。


  白寧瞥了眼遠處的兆楓途:“不回,我還沒困。她就像隻蜜蜂,嗡嗡的煩死人了!”


  駱楚給駱洛備的菜是打來的野兔,和一些野菜蘑菇,品相不太好看,可那香味著實誘人。白寧盯著駱洛碗裏的菜,饞得要流口水。


  “分些給公主吃?”駱洛夾著一塊肉,白寧目光跟著走,駱洛猶疑。


  “好……”


  “不成!”駱楚垮下笑臉。


  白寧生氣:“哼,你個小書生沒資格反對,本公主就是要吃!”又對駱洛說:“你看他,真小氣!我母後說,小氣的男人最沒風度了!”


  駱楚臉色越來越沉,駱洛見狀,把筷子上的肉送到他嘴邊,算是討好。駱楚咬下兔子肉,大人不計小人過。


  白寧更不開心:“不讓我吃,自己卻還搶著吃!”


  駱楚得意道:“洛兒喂我的,哪裏搶了?想吃呀,自己吩咐兆大人給你做去!”


  嘟囔著小嘴不說話,白寧幽怨不已,看著駱洛的臉,想著那個人,心酸不已。


  駱洛看白寧鼓囊著,賭氣不言的樣子像極了吃醋的女孩。駱洛把菜和飯分了一半出來。


  白寧卻捧著駱洛給的飯菜,恍惚以為是那個為了挽救她的玉佩而受傷的男子,心裏突然苦澀,白寧不想吃這飯了。可吃了一口後,味道實在太好吃,她苦著眼神吃了下去。


  駱楚看著白寧快要哭出來,可還一邊往嘴裏塞飯,不禁對自己的廚藝懷疑:“洛兒,我做的飯菜很難吃嗎?”


  “很好吃。她是失戀了才這樣,不用管。”


  “哦。”駱楚又說:“都是因為你。”


  駱洛瞪了他一眼。


  “那個公主真煩人,她還搶姐姐的東西吃。”乘風背對篝火,不看他們。


  “我看你呀,是嫉妒她可以分走駱洛姑娘一半的飯菜吧。”花圍也轉過身:“喏。你姐姐不分你,我專門給你烤的小鳥,快點吃,我求了好久磨子才願意給我打的。”


  乘風瞥一眼兩麵金黃,香味撲鼻的烤鳥,悄無聲息的咽著口水,卻說:“我不要,你拿走。”


  “真不要啊?”花圍靠近了問他:“不要,我就給那公主送去了?”


  “哼,給她送去作何?討好她嗎?花圍,你沒骨氣!”


  “你都不要,我給誰又不關你的事。”花圍把烤鳥擺他麵前:“真不要?”


  “我是為了不讓你去低聲討好那個無理取鬧的公主才吃的,是為了讓你不失骨氣!”


  “是,乘風公子說得有理。”花圍莞爾,抬頭看草原上的滿天繁星。密密麻麻的小光點,抬頭看著,像要落下來一樣。


  和親隊伍在第二日的下午到了邊境,護送的士兵要在此停步。白寧至此便要真正離開故土。


  馬車停下,白寧下了馬車,看著身後的故土和將領士兵,熱淚盈眶。她真的要離開了,以前她總想要離開皇宮去遠方,可真要離開時,她又萬般不舍。


  駱楚的馬車先過了邊境護線,象崎忌遠遠的看到馬車就迎上來,以為是和親的公主馬車。


  “南洋大將軍象崎忌,在此恭候白寧公主,公主放心,我會安全把您護送到明燕。”


  “那謝謝大將軍您咧。”駱楚從馬車出來。


  “怎麽是你呀?”象崎忌驚訝,又想到了什麽眼神曖昧:“你和那公主勾搭上了?想通了,決定和她成親?”


  象崎忌也是風塵仆仆趕到這裏等和親隊伍,今天早上才到,一路上都沒時間整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洗澡,臉上也是胡子拉渣的,味道飄得老遠。


  象崎忌從軍之人習慣了,精致的駱楚嫌棄的站在他一米遠外:“想通了,洛兒答應嫁給我了。”


  得意。


  “說真的?”象崎忌愣了愣:“她不是說還不想談婚論嫁嗎?難道她主人的仇報了?”


  駱楚傲然:“本王爺幫她解決了!”


  軍人的淩然之勢頹然,象崎忌眼中黯淡,傷心嫉妒還有深深的禿廢感。年少的賭約終究是他輸了。


  “可是要和親,你要怎麽辦?該不會是想以妾位娶洛洛吧?”象崎忌虎視眈眈的,如同駱洛的大哥。


  “怎麽可能讓洛兒委屈。”駱楚擺手,又指著他的臉說:“你快刮刮你的胡子,拾掇拾掇!那麽髒,哪個姑娘看得上你呀!”


  象崎忌摸了把自己的臉:“你管得太寬了!髒關你什麽事?”


  關,當然關!不讓他變得幹淨點,白寧怎麽對他有好感,駱楚接下怎麽想法設法讓他們之間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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