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有幾個
先是在室拍完,再出去拍外景。因為要拍很多套衣服,所以駱楚要不停換裝,妝容也要符合衣服,好在駱楚本身就不用上太濃的妝,化妝師工作很輕鬆,隻用給他修容就好。
一個團隊加起來不過七個人,有五個人是女生,沒事幹得時候就圍在駱楚身邊,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喜歡吃什麽,愛玩什麽,駱楚都耐心的一一回答。
下一套是明製的錦衣衛服,需要淩厲的妝容,駱楚的麵部線條偏向柔和,化妝師把眉毛畫得重一些後,覺得還是不太夠,但駱楚沒讓化妝師上濃妝,而是直接這樣拍了。
黃旗有些擔憂,表現動作他可以指導,但眼神和氣質,全靠模特自己。駱楚先前拍的那幾套都是儒雅溫和的大袖漢服,和他本身的氣質就很像,所以拍得很快,但明製錦衣衛,和他可是不一樣的。
駱楚安慰的對著白悠子笑了笑,然後拿著劍走到鏡頭裏。
“開始吧。”
駱楚說了一句,嘴角一直掛著的弧度降下,先背對著黃旗,然後回頭似的偏過臉,鼻梁高庭,眼神側下,褪去他溫和的笑意,像個毫無感情的人,那眼神冷得徹骨。
黃旗拿著相機一時呆住,在場的人全都怔了,除了驚豔,更多的因為駱楚現在裏像換了個人,明明上一秒還笑意淺淺,下一秒卻感覺裏外都不再是之前的駱楚。
“拍。”駱楚聲冷,像命令。
黃旗回神,起了雞皮疙瘩。投入工作,閃光燈快閃。
白悠子抓著同樣一臉崇拜的化妝師姐姐:“我決定了,我要當這個男人的老婆粉。”
化妝師也呆呆的點頭:“我也要。”
駱楚的表現力很好,黃旗讓他在表現出和殺伐決斷不一樣的陽光和睿智,駱楚都表現得恰到好處。
因為駱楚的天賦和配合,黃旗不自覺的興奮的多拍了幾張,直到駱楚姿勢擺得有些僵硬,黃旗才後知後覺的讓他休息一下。
剛好中午到,要訂盒飯,那個訂盒飯的男生問了駱楚是不是也要吃和他們一樣的,駱楚說可以的,他什麽樣的都行。
之前的模特帶著自己的化妝師和助理,脾氣不太好,有點難伺候。擺拍的時候不是聽攝影師的,而是要攝影師聽他的,搞得黃旗一肚子怨氣,要不是有勞工合同在,黃旗一定能被氣跑。
相比於之前,駱楚真就顯得太好了。
黃旗和駱楚坐在電腦前選照片,黃旗看得入迷,偶爾拿起盒飯就刨一大口。不經意的扭頭一看身邊的駱楚,同樣都在認真的看照片,可人家就不像他餓死鬼似的。
一筷一舉都無比的儒雅矜貴,加上駱楚身上還穿著錦衣衛服飾,黃旗看著他,感覺自己跟逃荒的難民一樣。
“駱楚,你家……是不是很富裕呀?”黃旗不禁疑惑的問道。
駱楚搖頭:“不知道,前段時間撞壞了腦子,現在還沒想起家在哪裏。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哦,沒什麽。”
難怪是一個人來的,不像其他模特那樣有經紀人助理。黃旗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外景還有夜景,要等到晚上。拍夜景在一個漢文化主題公園裏,下午的時光有老年人在鍛煉,樹上,亭中的燈籠還沒有亮。
廣場上有十幾歲的學生在玩滑板,普通的滑板還有推進滑板,就是沒有高速的懸滑板。
駱楚蹲在邊上看他們玩,嘴裏含著白悠子給的棒棒糖,饒有興趣,躍躍欲試。
黃旗自掏腰包租了幾個滑板,問駱楚要不要玩,駱楚猶豫中被其他人拉進一群學生裏。
他不會,腳下踩著的傳統滑板,拔群的身高讓他異常顯眼,連帶他眼中的茫然不知也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會玩嗎?”黃旗問他。
駱楚搖頭:“我好像沒碰過滑板。”
其他人很訝異:“你沒碰過?不會吧?滑板是很平常的出行工具呀,和共享車一樣,街路邊也有懸滑板的共享點的,你竟然不會?我以為除了小孩和那些穿著高跟鞋的女生,沒有一個是不會的呢。”
看駱楚有點窘迫,黃旗手肘撞了撞同事,“我教你玩吧,反正離天黑還有段時間。”
“謝謝。”
駱楚控不住方向,也掌握不了速度,直直的撞向了廣場邊上的燈柱,好在反應夠快,舍棄了滑板,但因為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
那些穿著校服的學生在笑,黃旗他們也在笑,駱楚尷尬的起來拍了拍摔疼的屁股,眼神無比受傷的看著黃旗他們。
有點好笑又愧疚,他們上來安慰喪氣的駱楚:“沒事沒事,第一次玩都這樣的,我五歲玩的時候摔得比你慘多了!”
“是呀是呀,我三歲練的時候也不摔得很慘……”
經他們一安慰,駱楚更喪氣了。
入夜之後,今天的公園裏舉辦著什麽活動,很熱鬧,綠茵樹葉中有點點的熒光飄動,像螢火蟲一樣,整個公園,整個人群都縈繞其中,點點瑩亮宛若夢境。
駱楚驚訝的看著身邊的夢幻,伸手要抓拿點熒光,可抓住了空氣,他的手掌透過了熒光。
“那是全息熒光,投影出來的,不是真的。”白悠子把駱楚剛才抓小東西的唯美一幕拍了下來,珍藏好。
“哦,是嘛。”可是,真的好真實,他還以為是螢火蟲,很多的螢火蟲,像天上的星星。
拍攝要很晚才收工,期間駱楚打電話給趙奶奶,說他很晚才會回去,然後就全身心投入工作。
駱楚站在燈籠之下,手拿著扇子,一襲紅衣翩然,熒光之中,他笑得妖魅。
淩晨一點回來,剛洗澡出來,手機響了,是趙奇明:“小帥,在我第二個抽屜裏找一把刀的圖紙,刀柄上有水紋刻的。”
駱楚給他找,找到以後,趙奇明要掛掉電話,駱楚製止:“趙哥,你等一下在掛。”
“不掛你怎麽拍照給我。”
“我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快說,我還要和導演討論道具設計呢。”
“額,我前幾天看到了我一個朋友的女朋友和別人的男人一起吃飯,還……進了酒店,趙哥,你說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告訴他唄,不然讓他一直戴著綠帽子嗎?”
駱楚頓了頓,才說:“那你知道我朋友有幾個嗎?”
趙奇明有些不耐煩:“你能有幾個朋友,除了胡哥不就是我……”
突然安靜,良久的安靜。“啪”的一聲,那邊掛掉了電話。
胡老板已經四十幾歲,有老婆,沒女朋友。駱楚深深的歎息著,倒在床上卷著被子,心裏愧疚不安。